第九章

    “妹，这件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学校的每个人都必须穿校服！”张老师心里顿时不满，严肃地告诉她，“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希望你不要特立独行！”
    “告诉老师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需不需要老师给你父母打个电话？”
    张老师看着妹暗黄的脸蛋，也没办法一直板着脸，轻轻地叹了口气，正打算拿起电话听筒，妹就连忙打断，“不！不用给我父母打电话，我就是想着以前的校服还能穿，没必要换新的！”
    “你以前的校服还在为什么不穿？”
    妹一听见张老师要给父母打电话，一下子就急了，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张老师见状收回了动作。
    面对张老师的质问，妹无言以对，校服她平时是能不穿就不穿的。
    张老师见妹情绪失控，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耐心稳住了妹的情绪，再拉着她了解到一些情况，虽然理解妹家庭的难处，但最终还是没有批准妹的请求，后者只好苦着脸离开了办公室。
    “妹，你怎么啦？”
    王梓见妹从外头回来就一言不发地坐在位置上，也不学习，脸色也不好看，便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妹摇摇头，继而趴在桌子上，“就是肚子有些痛，你别管我就是了。”
    妹找了个借口，将头埋在臂弯里，情绪正低时，突然感觉到一双手在自己背后捶来捶去。
    “……”
    “我以前肚子痛，我妈妈都是这么给我捶的。”王梓见妹回过头看着自己，朝她咧嘴一笑，“这方法可管用了，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好点？”
    妹依旧埋着脸，轻轻点了点头，心中五味杂陈，眼眶不知不觉便湿润了。
    时候，她时常肚子疼，妈妈也是这样做的……
    想着想着，鼻头有些酸胀，妹急忙将眼睛闭紧，可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滑，她不想被王梓发现，又将脑袋埋进了臂弯。
    “我的力气是不是用大了？”王梓见妹没有什么反应，“我自己感觉不到，你要是觉得疼了，要跟我啊！”
    妹没有话，再次点点头，她现在只想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毕竟马上就要上课了，她可不想让别人看出来自己哭过。
    两个星期不到，学校定制的校服便运到了，这学期的校服做得非常漂亮，同学们刚拿到手，就迫不及待地在自己身上比划，也有个别学生干脆去卫生间换上新校服。
    往往有一个人带了头，接下来便是一伙一伙人带着自己的新校服去了卫生间，很快，学校里大多数学生都已经更换校服，各个楼层的卫生间有些人满为患，但校领导对此并没有阻止，毕竟是群孩子，难免有些好新鲜。
    “嗯？妹，你为什么不去换校服？”
    王梓穿着刚换上的新校服，高高兴兴地回到班级，见妹仍然坐在那里，身上穿着平常的衣服，便上前问了一句。
    妹是突然来他们班的插班生，一直没穿过校服，他们一直以为妹是从其他学校来的，毕竟当时都是一年级学生，就算曾经见过也没有什么印象。
    对于校服，妹的态度是非常矛盾的，她一边厌恶校服，一边格外珍惜。
    厌恶，是因为校服实在是太贵了，不像在夜市地摊上买的衣服价格公道，一套校服的价钱都够买她一家子的衣服了。
    珍惜，是为了避免学校突袭检查的时候，自己的校服因达不到标准而重新购买。
    “我不想去卫生间换。”妹看了王梓一眼，淡淡地道，“不太习惯。”
    “哦，没事，我就随便问问！”王梓走到位置上，牵了牵自己的校服，满眼期待地看着妹，“怎么样，好看吗？”
    “嗯，好看！”
    “哈哈哈，我也觉得是，这学期校服真好看，不像上学期的，回家我就让我妈给扔了！”
    妹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桌肚里的新校服，心中划过一丝暖意，是的，真好看！
    收校服费的时候，张老师将妹带到办公室，她的校服费被一年级的一位钱老师代付了，当时张老师看着妹还有所迟疑，“钱老师并不希望你知道这件事，她让我告诉你，你的校服费用是学校免了的，但我认为你应该知道，好好学习，不要辜负钱老师一番心意，要学会知恩图报！”
    妹当时的心情简直是一言难尽，她只能拼命地点头来回应张老师，她记得当时张老师神色寡淡地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了几句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她。
    “钱老师真是个好人，我不得不承认，如果换做了我，是绝对不可能这样做的，最起码不会刻意瞒着你，她可真是光行善积德，不图名声。”
    妹这一次从办公室里出来，自然是面带喜色的了，想着钱老师曾经对自己的帮助，心中非常的感动，那件校服是她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光是拿在手中都觉得炽热。
    第二天，妹换上了新校服，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衬衫，娃娃领上有两个像树苗一样蓝色布条，看起来像是系着红领巾，左胸处印着校徽以及学校的名字，下身是一件蓝色的裙子，裙摆刚刚遮住妹的膝盖。
    校服看上去比较简单，除了裙尾有两道白圈平行，几乎没有其他花色。
    这是妹记事后第一次穿裙子，她感觉有些微妙，就像没有穿裤子，奇怪但并不令人讨厌。
    妹的个子并不高，但身子非常瘦弱，反而显得有些高挑，双腿也比较修长，穿起裙子来十分好看。
    “妹？”
    妹刚进教室，王梓便注意到了她，呆愣了半天，迟迟反应不过来。
    “嗯？”
    妹抬眼扫了一下周围，快速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其实穿着新衣服来班级，她总觉得很难为情，见王梓又这般嬉皮笑脸地盯着自己看，让她更想找个地方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