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不见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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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鱼是和尚做功课的法器李相禹知道,可木鱼的来历李相禹实在不知。
    行苦大德提起茶壶,添茶一杯,开口道:“旃檀功德佛取经归途中,见一通天大河,乘船划船时,一条恶鱼朝船扑来,船头上的经书被大鱼吞掉,旃檀功德佛了结大鱼性命并将它拖上船头,经书却已损坏大半。大鱼身躯化为污水流入大海,只剩下鱼头摆在船头。旃檀功德佛将鱼头带回寺,日夜敲打,讨还经书,日复一日,鱼头被敲的粉碎,旃檀功德佛只好照着模样做了个木头的,便有了木鱼。”
    闻言李相禹笑道:“出家人不是讲究不杀生吗?”
    行苦大德摇摇头道:“金刚怒目,所以降伏四魔。”
    李相禹开怀大笑,“大德此言大妙!”接着笑问道:“难道现在敲木鱼还是为了讨要经书吗?”
    行苦大德亦是一笑,“鱼日夜不合目“,击木鱼,用以诫昼夜思道而已。”
    “永戒这样的孩子也要昼夜思道吗?”
    “磨磨性子总是好的。”
    李相禹提起茶壶,分倒两杯,拿起自己的茶杯道:“子敬大德。”
    行苦大德低头喝一口茶。
    放下茶杯,李相禹主动解释道:“我虽然不信佛,但总觉的大德是真正的高僧,和以前我听过的见过的出家人不一样。”
    对视着李相禹的眼睛,行苦大德问道:“什么是佛?”
    什么是佛?李相禹还真不确定。
    沉思片刻,李相禹疑问道:“出家人修行圆满了就成佛吧?”
    行苦大德摇摇头道:“也对也不对,佛是觉悟,是解脱,众生皆平等。”
    众生平等吗?
    皇帝和乞丐平等吗?
    可另一个记忆告诉李相禹:
    平等!
    行苦大德仿佛知道李相禹在想什么,轻声道:“施主也觉得众生平等吧。”
    李相禹下意识点点头。
    行苦大德笑了,笑容很平静,尽显慈悲圆满之意,“施主有宿慧,信与不信皆与我佛有缘,早晚得见如来。”
    宿慧?
    李相禹心中惊涛骇浪。
    与佛有缘?得见如来?
    怎么听都有劝自己出家修行的意味。
    良久,李相禹狠狠的摇摇头,仿佛为了坚定自己的念头,用力道:“与佛有没有缘我不知道,但子绝对不会出家,也不见如来!”
    行苦大德手捻佛珠,闭目不言。
    李相禹知道这是行苦大德送客的意思,双手合十打个揖,李相禹道:“叨扰大德许久,子先告退了。”
    等李相禹走远了,行苦大德睁开眼,低诵一声佛号。
    山不就我,我就山。
    不见如来,如来亦可见你。
    ……
    出来寺门,强撑着面不改色的李相禹脸色大变。
    身子里有另一个记忆,是李相禹最大的秘密。
    出于自我保护,李相禹一直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个秘密。
    可现在,李相禹觉得行苦仿佛知道什么,宿慧,这个词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
    李相禹害怕了。
    那感觉,就像一个人被赤身裸体的扔进人群,一下子曝露出来。
    糟糕透了。
    一路上李相禹心事重重,许多莫名奇妙的画面涌出,很多时候李相禹都以为模糊了的东西一下子全跳了出来,纷杂无序。
    确实糟糕透了。
    院子垂花门外,一男一女两个娃娃骑在台子上,玩的欢快。
    见李相禹回来,男孩率先跑过来。
    “三哥你身子好了吗?给我带好吃的了吗?”
    李相禹回过神来,揉着男孩的脑袋道:“三哥好多了,这次忘了,下次再给你买好吃的怎么样。”
    男孩瞬间不开心了。咧着嘴,也不话,对着白踢了一脚。
    女孩则乖巧了许多,跑过来后甜甜的叫了声三哥,就抱着李相禹的胳膊不再话。
    李相禹抬手刮刮男孩的鼻子,“相泽还生气了?是三哥不对,三哥给你一两银子怎么样?”
    男孩又开心起来。
    “玲儿也有。”
    女孩甜甜的道声谢。
    李相禹笑笑,突然想起远在上京的大哥和远在三清山的二哥。
    大哥一定还是那么古板严肃,不知道新嫂子能不能受得了。
    二哥一定成了和三清山一样高的高手,虽然不知道三清山到底有多高,想必一定很高。
    家人。
    很想你们。
    ……
    自东正十二年进县学,年年岁考,李相禹皆是甲等,早已有了乡试资格,奈何年龄实在太,身子也不是很好,便未参加乡试。
    得了乡试资格,县学便可去可不去,李相禹身子不好,索性便不去。
    家里娘亲素少管事,除了一日三餐就是照看两个弟妹。自大哥二哥相继离家后,家里的琐事皆有李相禹打理,家里不缺生计,大姐出手又一向阔绰,倒也不麻烦。
    前些日子,李相禹害了病,大姐探望之时就想送两个丫鬟过来。只是李相禹实在不习惯,加上娘亲也不喜,便悻悻作罢。
    还未入冬,大概是心事太多,李相禹又病了。
    这次似乎比往常更厉害,初时还只是觉得身子发虚,到第二日竟下不的床。娘亲请遍周围大夫,皆摇头不语,言下之意皆非药石所能医,拖下去不如早早准备后事。
    娘亲闷坐一夜,天不亮便写好便笺,嘱咐李相泽托人给大姐送去,不待大姐回信急匆匆的出了门。
    天刚亮,大姐带着两个丫鬟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李相禹躺在床上只觉得无力的厉害,身子时冷时热,冷的时候外面冷,心里热,热的时候从内到外烫的厉害。神志也有些模糊。
    一进门,看到躺在床上的李相禹,大姐眼圈就红了。
    坐到床边,大姐李娟儿拉住李相禹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我可怜的弟弟啊。”
    两个丫鬟有眼色,一个去拾掇早饭,另一个打了盆水,沾湿毛巾递给李娟儿。
    轻轻的擦拭着李相禹的脸,李娟儿哭道:“打就属你懂事,读书读的也好,可老天爷怎么就不开眼,自打你来了县城,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让姐姐实在是,实在是……”
    想着这几年李相禹生病遭的罪,竟凝噎着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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