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模棱两可

    见众人站着不动，石虎骂道：“滚！退下！”
    众人不敢多言，只能悻悻的齐声道：“臣告退……”
    “慢着！”石虎忽然喊道。
    众人连忙站住脚步。
    “刘远志！”
    “臣在。”
    “明日你便出使河西去，早日把羌族人和氐族人安抚好！”
    “臣遵旨！”
    “石闵留下！其余人都散了。”石虎吩咐道。
    石闵看了一眼石世，石世低声道：“别急，谨慎话。”
    石闵点点头。
    待众人离去，石虎对陆安吩咐道：“陆安。”
    “奴才在。”
    “让文苍速速带人去趟大理寺，把张豹的那个令史带进宫来！”
    “奴才明白！”
    石虎看了一眼石闵，冲他招招手，道：“过来！”
    石闵乖乖的走上前，听候石虎吩咐。
    “坐下！”
    “臣不敢。”石闵悻悻的低头道。
    “兔崽子！”石虎骂骂咧咧道：“你跟朕实话！那郭越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石闵连忙抬起头，一本正经的回答：“孙儿发誓，郭越之死，跟孙儿还有狼骑尉一点关系都没有！杀郭越的另有他人！”
    看着石闵的眼神里丝毫没有谎的闪烁之色，石虎倒也觉得这件事确实和石闵无关。
    “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石虎问道。
    “孙儿不敢妄言……”
    石虎大约是身子疲乏，躺了下来，然后微微抬手，道：“坐这边，站在这里朕看着累。”
    “是……”石闵着，心坐了下来。
    “这里就朕和你两个人，有什么想法尽管！”石虎着，微微睁眼看了一下石闵，道：“不过……朕要提醒你，这事要真是你子干的，朕定要重重的责罚你！”
    “不瞒陛下，昨日进宫之前，燕王殿下已经去了巡防营，曾与孙儿长谈，的就是巡防营的事情。”石闵镇定的道。
    “老二去了巡防营？你俩谈什么了？”石虎有些诧异。
    “燕王殿下告诉孙儿，让孙儿心行事，巡防营统领这个位子不好坐。”
    “哟呵，老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想法了？你看，他为何觉得巡防营统领这个位子不好坐？”
    石闵本想直接是庆王府的阴谋，但是心中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改口道：“燕王殿下，孙儿初来乍到，又是汉人，而巡防营的将士多为羯族人，平日里军纪涣散，恐怕会不服管教……”
    “他倒是操心不少！”
    “燕王殿下的倒也没错，这几日接连出事，孙儿倍感压力！巡防营统领这个位子确实不好坐！”
    “怎么？你子现在后悔了？”
    石闵摇摇头，坚定的道：“在孙儿这里，绝无后悔之，只要是陛下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现在倒也学会了花言巧语哄骗朕，兔崽子！”石虎睁开眼看着石闵，问道：“你跟朕句心里话，巡防营统领，你还想不想干了？”
    石闵愣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
    “朕问你话，别一声不吭！”
    石闵道：“孙儿听陛下的吩咐。”
    石虎听到他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气的坐了起来，骂道：“朕要的是你的心里话！不是糊弄朕！”
    石闵犹豫了一下，缓缓道：“心里话，孙儿不想当这巡防营统领！”
    对于石闵的这个回答，石虎并不感到吃惊，只是问道：“为何？”
    “孙儿是军人，当征战天下，而不是窝在巡防营这一亩三分地。”石闵着，看了一眼石虎。
    “把话完，别吞吞吐吐的！”石虎一眼就看穿了石闵有些欲言又止。
    “巡防营那些人，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与这些人厮混在一起，真是白白糟蹋了那五百狼骑尉！”
    “巡防营的问题，朕也有所耳闻，只是现在真的有这么不堪？”
    “不瞒陛下您，巡防营的士卒，平日里疏于操练，若是真要把他们拉到战场上去，这一万五千人，恐怕还不敌五千匈奴人。若是……”
    “若是什么？”
    “若是遇到我的狼骑尉，对付他们，五百狼骑尉足矣……”
    石虎闻言，心中一怔，自然是有些不太相信，问道：“你是夸大了你的狼骑尉，还是刻意贬低了巡防营？一万五千人还敌不过你的五百人？子，朕虽然已经多年不曾领兵打仗，但是脑子还算好使！这未免有些夸大其词了吧？”
    石闵微微直起身，拱手行礼道：“孙儿绝对没有吹嘘！狼骑尉固然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是巡防营也是草包中的草包！所以，真要到了战场上，一敌三百并不是夸大其词。”
    石虎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难道朕的巡防营已经真的这么不堪一击？”
    “恕孙儿直言，巡防营负责邺城的巡逻治安，负责拱卫邺城，虽然不用常年征战沙场，但是也不能疏于操练，否则一旦到了用兵之时，这群乌合之众恐怕会误了大事！”
    石虎微微皱眉，问道：“那依你看，这统领之位，你不干，谁来干合适？”
    石闵摇摇头，道：“孙儿不知……”
    “让你做这个巡防营统领，朕对你放心的很！可是这接二连三的出乱子！朝中的大臣们会议论纷纷！”
    “陛下恕罪……孙儿让陛下失望了！”石闵连忙磕头谢罪。
    石虎摆摆手，道：“这事情不完全怪你。”
    石虎着，又躺了下来，缓缓道：“刚刚刘远志的没错！问题的根本，在于巡防营那帮人不服你！”
    “所以燕王殿下才提醒孙儿，这个位子不好坐……”
    “老二就跟你了这个？”石虎试探性的问道。
    石闵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道：“大致也就了这些。”
    “你刚才可是过，他到巡防营与你长谈，所谓长谈，总不是单单这一句话吧？”
    “其实燕王殿下并非刻意到访，昨日我的部下受了重伤，急需几种珍贵的药材，孙儿便先去了燕王府，有两味药燕王府也没有，时间紧迫，孙儿便先回了营，而燕王殿下进宫去了太医馆，帮忙取药送到了巡防营。在知道了整件事的原委之后，殿下教训了孙儿一番，所谓的长谈，其实也就是这么回事……”
    “教训你？”石虎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问道：“老二这个怂脾气，居然还会教训人？”
    “是……”
    “他怎么教训你的？来朕听听！”
    石闵悻悻的回答：“殿下我行事太鲁莽，不考虑陛下的颜面，这样处理事情，会激化狼骑尉与巡防营的矛盾。”
    “难得他有这个觉悟！”
    “殿下的话，孙儿受益匪浅……”
    “巡防营的事情，朕还需要思量一番，你不用急着撂挑子不干！”
    石闵一愣，连忙问道：“陛下，您刚刚不是都问我了吗？”
    “问你什么？朕是问你还想不想干。”
    “您还问我，我不干，谁干合适……”
    “那谁干合适？”石虎反问道。
    “不知道……”石闵无奈的回答。
    “既然不知道，那就还是你先干着！巡防营没人镇着，就完全是一盘散沙。”石虎吩咐道。
    “这……万一再出什么乱子……”
    “你子打仗的时候脑子好使，搞定这帮人你就没招了？”
    “没招……”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懂不懂？”
    石闵点点头：“懂！”
    “朕看你屁都不懂！”石虎白了石闵一眼。
    石闵有点憋屈的撇了撇嘴，没有话。
    “巡防营一万五千人，你一个人能管得过来？想搞定他们，先把他们的头领搞定！现在郭越死了，话管用的就只剩下六个副将，你能收服他们六个人，那巡防营剩下的人便不会给你惹是生非！明白了没有？”
    石闵恍然大悟，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