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上神，您怎么来了？”我颇为不自在的问道，心底努力让自己平静。
    毕竟那天，是我推开了他。
    “你和清黎赌了什么？”衡楚眉眼淡淡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将那天的事情给他听。
    “为什么和她赌？”
    我苦笑：“咽不下这口气吧，我想着让我的弟子们能飞升的多一些。”
    白了，我只是上仙，和清黎比不管怎么比，我都是略逊一筹，我总不能让我手底下的弟子也比她的人略低一筹。
    其实……我心里也知道，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眼前这个上古神灵……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衡楚上神忽然执起了我的手。
    我吓了一跳，急忙想抽开：“上神……”
    他却不放，眼睛紧紧的盯着我。
    然后，在我的掌心放了一样东西。
    “这是我从佛法典籍里摘出来的一些精妙修性之道，你可以按着这个去讲，对玄黄阁的弟子有所帮助。”
    看我怔怔的样子，他的眼底似乎带了些许笑意。
    “衡楚……”
    他忽然放开我的手，荡开一抹笑，我不争气的看直了眼。
    对着那眼眸里的星海，我胆子突然大了起来：“为什么？”
    他没话，但我知道他懂我的意思。
    为什么还是来找我，我已经推开你了。
    为什么还是要帮着我，我们之间没可能的不是吗。
    他皱着眉头，居然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良久，他才低笑一声：“大概是因为，听到你和她打赌，第一反应是希望你赢吧。”
    我怔了怔。
    “瑶光，神仙活到我这个岁数，凡事随性惯了，我希望你赢，所以我来了。你品阶不如我，推开我那是你的意思，我选择从心，你有你的意愿，我有我的想法。”
    他看着我，眼底好像是染了一层蜜糖一样，笑盈盈的看着我。
    我还是有些呆愣，不知道什么。
    衡楚突然抬手拍了拍我的头：“回去把这些好好看看，先了解一下，对你以后飞升也有帮助。”
    我无话可，只能低声嗯了一下。
    他笑了笑，转身就走。
    我那时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抓住了他的衣角。
    转头就对上了衡楚不明所以的眼神。
    “若是，我还是赢不过清黎上神呢？”
    我近乎执拗的问道，似乎是一定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衡楚，依旧面色如常，轻描淡写的给了我一个回答。
    “若是赢不过，十世轮回苦而已，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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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间，我伏案看着那本衡楚给我的佛法精妙摘抄，有些惆怅。
    “唉，”我叹了口气，“如今这到底该如何是好？情深缘深啊。”
    “我早跟你过情爱之事最麻烦了，你看看，像你这般没心没肺的，都开始大半夜的在这长吁短叹了。”
    我吓了一跳，抬眼就看到司命淡定的坐在我的窗户上，晃着腿。
    我大喜过望：“司命你怎么来了？”
    他斜我一眼：“路过。”
    我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会走啊，九重天路过到终南山来了？”
    他回我一个白眼：“知道我是来干嘛的就别多问。”
    司命从窗户上跳进来，抬手放了两坛子酒在桌子上。
    “我从天宫给你带来的青梅弄，喝点吧。”
    我喜饮这酒，当即就变化了两个杯盏，招呼着司命坐下来，对酌两杯。
    喝着喝着，我就不免和司命起了这次授课的事情。
    待我将衡楚，少昊清黎都在这的事情给司命一听，他就连叹了两声造孽。
    “我看你，如今怕是扯不清了，毕竟这是关乎到三位上神的大事，且还是情爱之事，麻烦，麻烦哟。”
    我苦着一张脸：“所以啊，我现在有时候心底烦闷得很，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司命你阅尽人间情爱，可否指点迷津？”
    他抬眼：“你还别，和你这个类似的事情我倒也在人间见过。无非是富家子弟看上了贫家女，却又和另外一个富家女，定有另外一纸婚约，如今衡楚上神就是那富家子，你就是那贫女，清黎上神则是那未婚妻。”
    我眨眨眼：“那最后那些人的结局呢？”
    “富家子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和贫家女去粗茶淡饭去了。”
    我心思动了动：“这样啊……司命……”
    却不想，他手一摆：“你就别想了，你是不可能遇到这种结局的。你想想，衡楚上神是什么人？他可是远古上神，那等于就是九重天的招牌，六界战神，有他在，天下苍生都能安稳点，他是身负大任的。”
    我沉默不语。
    “再者，他和清黎上神的婚事，也不单单是因为郎才女貌，更多的是两位神族上神的结合，可以震慑其他族类，等于就是一道保障，清黎上神可不是什么弱者，当初她上战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所以这婚事，神族的几乎没有不赞同的。”
    “你指望衡楚上神悔婚，就算他能不顾反对和你搁一块，你想想他能放下苍生吗？而你这个上仙，能给神族生灵带来安全感吗？”
    司命一口气完，狠狠灌了一口酒。
    “所以啊，瑶光，别把情爱想的那么简单，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闷着头，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他，若是我输了，十世轮回苦他陪我去。”我略有些酸涩的道，“坦白，我听到这话是动摇了的。”
    司命怔了怔，最终笑了笑还是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
    他叹道：“这话任哪个女子听了都会动摇吧？可是瑶光，别动摇比较好。”
    “为何？”
    他看了看我：“我查到一些当年的事情。”
    我懵了一下：“什么事情？”
    “据当年衡楚上神当着众神的面，向清黎上神提出退婚，为了木木。”
    “…………”
    “好像是，他那时候甚至于愿意去诛仙阵里走一趟，也要娶木木，可是你知道，木木那个上古神灵，最后怎么样了吗？”
    我哑着嗓子开口：“魂飞魄散，我听你提过。”
    司命眯着眼睛看着我：“你可知她为何魂飞魄散？”
    我摇了摇头。
    “因为她拿自己的修为，在景霄紫府那里，封印了魔族。”
    “这事，衡楚上神是知道的。”
    “所以瑶光，别动摇，衡楚上神还没为你做到木木那个地步，可是当年，他选择了苍生，拿木木血祭了封印，他没护她，如今就有可能，不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