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当我站在上首看着下面三十来号人，双方面面相觑的时候，我第一次觉得，我可能当初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和清黎上神对赌。
    今日一早，我和少昊便来给这些弟子仙道之法。
    一开始我还觉得，毕竟我也是在西方佛祖那里听过佛祖讲经的神仙，没吃过猪肉，我也见过猪跑啊……
    咳咳，当然这话没有辱骂佛祖的意思……
    所以在少昊神君给他们讲课的时，我只是在旁边看着，举止端庄，丝毫不方。
    少昊神君毕竟是上古神灵了，他的那些修炼之道，都是师承元始天尊而来，我看他完之后，很多学生都露出了大彻大悟的表情，想来是受到了感化有所进步。
    到我的时候，我就方了。
    我突然发现，佛祖当年讲的经法和佛道修仙之法，我……
    居然都忘了！
    我开始方了，然后在长久的沉默和尴尬中，和弟子们面面相觑。
    少昊本来是淡笑着看着我，后来笑容逐渐消失，凝眉看着我。
    我求救似的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好死不死，越戈殿下这时候开口了：“白，你怎么不话啊，我都特意为了你不睡觉了。”
    额……少昊授课时，越戈完全是睡过来的。
    我还未曾什么，少昊微笑着开口了：“忘了告诉大家了，玄黄阁如今是我和瑶光上仙做主，我已经让云童吩咐下去，若是有学业不精，懈怠散漫者，便打扫玄黄阁上下，另禁食。大家都是有仙缘的人，辟谷之术早晚都得学，倒不如提前适应。”
    闻言，我目瞪口呆。
    神族仙人学辟谷之术的大有所在，所以一般来他们是可以不吃东西存活的，问题是没有神仙可以一直不吃东西活下去，神仙和人其实也没多少差别的，在吃的方面。神族还好，据我所知，狐族好像是，不修辟谷之术的……
    嘶……少昊这是，想搞死越戈殿下？
    嘶……难怪他刚被云淡风轻……
    记仇的男人真可怕……
    越戈殿下难得不傻一次，蹭的一下站起来：“好你个少昊，想公报私仇玩死我？”
    “你自己懈怠学业，需要我公报私仇吗？这只是规矩而已，而且在来上课之前我就打算这么做了。”少昊淡然自若，举止端庄。
    越戈殿下冷笑：“什么狗屁学业，老子需要学吗？我早就过了上仙品阶了，又是狐族的皇子，生来仙胎，这学业学不学有何区别？”
    “别以为你是狐族皇子就可以任性妄为，”少昊冷声道，“我管你是什么人，既然你来到这里历练，便不分年龄品阶，都得听我的！有本事你让天帝发话这授课师尊让你来做，不然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越戈气的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一句话都不出来。
    少昊云淡风轻的又扎了他一刀：“且不你没办法动天帝把我换走，就算你能做到这一点，你老爹都得给我个面子，我这个上神品阶，也不是闹着玩的，只要我想，本上神就可以随时随地想教谁教谁！”
    我在心里，默默给越戈殿下点蜡。
    这一局，少昊神君完胜。
    底下的弟子都不敢吱声，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两个人就杠起来了。
    唉，少昊神君早就看越戈殿下不顺眼了，如今逮到机会，公报私仇是必然的。
    越戈殿下忍无可忍：“少昊！你别忘了我为什么会被关到狐族禁地还被送到终南山历练，还不是因为你在我大婚之日抢亲！”
    “你还好意思怪本神？若不是你燕川那里你要嫁我，本神何至于被强制住在青丘？！”
    “若不是因为要嫁你，我根本不会被看作是勾引上神让狐族蒙羞，被送到此地来！”
    他们两个人针锋相对，互不退让。
    然而旁观的吃瓜群众已经惊了……
    嗯，八卦一向是人的天性，神也不例外。
    “原来少昊神君和越戈殿下是这种关系……”
    “真是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他二人有仇呢。”
    “看这架势，不单单是有仇，还有爱恨啊。”
    “阿弥陀佛，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断袖相处。”
    “罪过罪过，我们今日，也算是见证了一桩大事啊。”
    ………………
    听着这些议论声，我：“…………”
    嗯，无话可。
    出于好心，我没办法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你们再这么争执下去，我怕是今日授课不了了。”
    虽然我求之不得，可我怕，再这么吵下去，在玄黄阁众弟子眼中，少昊神君和越戈殿下就是真的龙阳之好了。
    越戈不服气的瞪了一眼少昊：“我今日，就给白一个面子。”
    少昊轻笑：“彼此彼此。”
    好不容易这两个人安静了，玄黄阁弟子却又声了起来。
    “依我看啊，越戈殿下心里还是有神君的，这给上仙面子，不过是借口罢了。”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天奇兄不愧是玄黄阁断袖第一人，看事情就是比我们通透。”
    “不是我，我家那口子也一样……”
    我扶额长叹，这话的张天奇，就是越戈殿下那曾经的同舍之人，嗯，玄黄阁第一个断袖的。
    为了防止流言越来越猛，我轻咳两声开口：“好了，都无需议论了，今日，我便来一些佛法之事，让你们听听。不过我对你们也不是很了解，不如就由你们来问我，我来作答，如何？”
    众弟子自然是应下：“是，上仙。”
    第一个问我的，就是那张天奇：“上仙，我习得便是佛法仙道，只是如今似乎是陷入了瓶颈，不得进步，还请上仙告知，如何能脱离这瓶颈之中？”
    他都问的这么诚恳了，我装模作样也得回答他。
    “佛法，讲究是随缘，随心，随意。你习佛法之道不算太久，如今的问题就是，你太过急功近利了，要知道，随缘才是佛法根本。”
    事实证明就算我是瞎几把扯，上仙的身份摆在这里，的都是废话，张天奇也觉得是至理名言，当即就道谢坐了下去。
    我暗自庆幸，接下来的几人，也被我如此应付了过去，授课之事，今日便也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我没想到，在回到西阁的时候，衡楚上神会站在我门前。
    看样子，还是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