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又见自杀

    阴云密布的午后，孟浩坐在瑞丰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她最近都没来公司上班吗？“
    老周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啜了口美式咖啡。
    “刘吉霞？“
    他放下杯子，陶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算起来得有一个月没见着她人影了。“
    老周嘴角扯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不过她来不来也无所谓，业务能力平平，这半年请假倒是勤快。
    听攀上了刘总这棵大树，哪还看得上这点微薄薪水？“
    从老周漫不经心的态度来看，他显然还不知道刘吉霞已经香消玉殒的消息。
    那个曾经与孟浩朝夕相处的女孩，此刻正躺在冰冷的停尸房里。
    法医的解剖报告墨迹未干，警方的死亡通知恐怕还在走流程。
    三个月前还春风得意的部门主管，怎么会突然走上绝路？
    这也难怪，毕竟刘吉霞的遗体是昨夜才被发现的，老周显然是不知情的。
    孟浩仔细梳理着时间线：自从和孟浩分手后，刘吉霞不仅坐上了部门主管的位置，
    还傍上了刘总这个金主，可谓是事业爱情双丰收，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这样一个正值人生巅峰的女人，怎么可能会选择轻生？
    看来龙婆的判断不无道理，刘吉霞的死恐怕另有隐情。
    “陈子安的事您清楚吗？“
    孟浩佯装镇定地转移话题。
    老周闻言长叹一声，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惋惜：“多好的伙子，暑假期间在家吞了安眠药。
    现在的年轻人啊...“
    他摇摇头，“压力谁没有？我房贷车贷压身，不也好好活着？“
    孟浩和陆峰交换了个眼神。
    又一个“自杀“的同事，同样的服药方式，这巧合未免太过蹊跷。
    孟浩和陆峰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强压下内心的疑惑，
    为了不耽误老周太多时间，孟浩又接连询问了顾露和陈景天的情况。
    这两个人同样出现在刘吉霞的名单上，而且曾经是孟浩部门的同事。
    “他们啊...“老周回忆道，“早就离职了，得有大半年了吧。“
    “具体是什么原因离职的？“孟浩追问道。
    老周解释，当时部门实行末位淘汰制，这两个人业绩垫底，自然就被淘汰出局了。
    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奇怪的是，走的时候连离职证明都没来拿。“
    至于名单上另外三个陌生的名字，老周也表示毫无印象：“这几个人应该不是孟浩部门的，是不是公司员工都不好。“
    一番询问下来，看似获得了一些线索，却又像什么都没问到。
    孟浩拜托老周帮忙去人事部查证那三个陌生人的信息，同时帮孟浩获取顾露和陈景天的联系方式及家庭住址。
    至于顾子俊的住址，孟浩早就了然于心，自然无需多问。
    老周爽快地答应了，全程都没有多问半句。
    他这种职场老油条深谙处世之道，明白孟浩此举必有缘由。
    一何茶叶的代价，换来的是知无不言的配合，至于背后的隐情，他选择置身事外。
    临别时，老周匆匆赶回公司。
    孟浩后续还得请他吃顿饭，再备些薄礼以示感谢。
    “太巧了...“
    陆峰搅动着早已冷掉的拿铁，奶泡在杯沿凝成苍白的漩涡。
    孟浩望着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忽然想起法医报告中那个可疑的针孔。
    如果死亡会传染，那么名单上下一个名字，又会是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孟浩紧锁眉头，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陆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不安：“两起死亡案件高度相似，这绝非偶然。如果其中一起存在疑点，那么另一起很可能...“
    “你是刘吉霞的死与刘总有关？“孟浩打断了他的话。
    陆峰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刘吉霞向来精于算计，她攀附刘总必定有所图谋。也许...她掌握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孟浩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
    刘吉霞确实是个聪明人，但聪明人往往更容易犯下致命的错误。
    不过，最令人在意的是两起案件惊人的相似度——从死亡方式到现场痕迹，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等等，“孟浩突然想到一个荒诞的可能，“如果刘吉霞是被包养的，那陈子安会不会也...“
    陆峰倒吸一口冷气：“你是...“
    窗外突然响起一声惊雷，打断了孟浩的谈话。
    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给这个阴郁的下午更添几分诡谲。
    “先去陈子安家看看吧。“孟浩起身结账，雨伞在手中不安地转动。
    出租车在雨中穿行，窗外的景色模糊成一片。
    陈子安家位于城东的老旧区，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青苔，楼道里的感应灯时明时暗，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有人吗？“
    孟浩的敲门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荡。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长，只有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作伴。
    陆峰试着拨打陈子安母亲的电话，突然——门内传来清晰的手机铃声。
    孟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可能出门忘带手机了？“陆峰声，但声音里透着不确定。
    就在孟浩转身准备离开时，一个虚弱的声音突然刺穿雨声：
    “孟浩...“
    孟浩浑身一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孟浩脑海中响起。
    “你...听到了吗？“孟浩声音发颤。
    陆峰一脸茫然：“什么？“
    “有人在叫孟浩...“孟浩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这时，那个声音又来了，这次更加清晰：“孟浩...别走...“
    孟浩如遭雷击——这是陈子安的声音！可他已经...
    “陈子安！“孟浩失控地喊出声，声音在楼道里激起诡异的回音。
    陆峰惊恐地抓住孟浩的手臂：“你到底怎么了？“
    “他在求救...“孟浩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能透过它看到什么，“他...救救他妈妈...“
    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门上斑驳的油漆——那上面，不知何时多出了几道新鲜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