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1章 番外：白曦，再见情人泪（12）

    “曦！”
    听见身后的呼唤声，曦的脚步一顿，素美的脸庞上迅速闪过一抹绝望和悲哀。
    但，当她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已经被尽数收起，皆是不谙世事的纯净天真笑容。
    “白！”张开手臂，曦直接扑过去，像只热情的野猫：“你想我没有啊白？曦想死你了！”
    眼见就要扑到白瑾瑜怀里，白瑾瑜的大手却伸出来轻轻握住了她的肩膀。
    曦挣扎了两下，用了八成功力。
    可白瑾瑜明明轻飘飘地握着她，看起来丝毫未用力，她却半分挣扎不开。
    手臂比白瑾瑜的短，只能无力地在空中胡乱挥舞，却丁点触碰不到他。
    委屈和伤感像潮水般一股股往外翻，曦垂眸。
    硬生生憋下眼眸中的泪光，再抬头时，曦嬉皮笑脸：“干吗啊白？让我抱抱你、亲亲你嘛！我的时候，你最喜欢抱我亲我了，你……”
    “那是你时候！”白瑾瑜柔声打断她。
    伸出一只手，他在曦头顶揉了揉，极溺爱地：“现在，你长成大姑娘了！”
    “我现在也是姑娘，才十六岁。”曦眨巴眨巴眼睛，看起来天真烂漫。
    “十五岁就及笄可以嫁人了，你若去岁就和靖琪大婚，眼下，都该有孩子了。”
    “白……”
    “叫义父！”
    “你怎么这么没意思啊？”曦用力跺脚：“就算我爹爹，见到我也会抱抱我、亲亲我，你抱我一下亲我一下，能死啊？”
    “不能！但，男女有别，不可坏了礼数。”
    白瑾瑜的声音很温和，目光也软软的，看着曦，就像在看一个刚刚诞生，尚在襁褓里的婴儿。
    曦最恨他这种眼神。
    好吧！哪怕他将她当做婴儿，哪怕他永远都是用看婴儿的目光看她，那也做到啊！
    像抱婴儿那般抱她，像亲吻婴儿那般亲她。
    只要他愿意抱她亲她，曦不在乎白瑾瑜把她当做什么。
    哪怕，是他白瑾瑜豢养的一条狗，曦也愿意。
    “礼数礼数，你烦不烦啊！”曦一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奸诈：“你让我抱一下，亲一口，快点，要不然，我天天来烦你。”
    “不行，便是你天天来烦我，也不能抱不能亲。”
    白瑾瑜依然在笑，宠溺的笑，曦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都打在了棉花包上。
    这就是她的白，是她从一生下来，就爱慕着的白。
    呵！什么时候，他也能像看娘亲那般，看她一眼？
    终是没忍住，纯净的瞳眸蒙上一层泪雾：“白，你心虚什么？你若真的把我当做女儿，你为何不敢像我爹爹那样抱我亲我？你在心虚什么？”
    白瑾瑜不语，就这么定定地瞧着曦气急败坏，目光柔和，表情宠溺，便是握着曦肩膀的手，也不下分毫力气。
    “哈！”曦终于仰首看天。
    这就是她爱了十六年的男人啊！
    在娘亲面前，这个男人像一块踢也踢不动的磐石。
    在她面前，这个男人像一块踢下去，又会重新鼓起来的海绵。
    他对娘亲的爱有多深，对曦的宠溺就有多深。
    但，那些宠溺，曦宁可不要。
    因为，太狠心。
    每一次宠溺，都像是在曦心窝上捅了一刀，还握住刀柄狠狠拧了几下，直将曦心脏内里，拧成乱七八糟。
    “罢了！”眼泪已被风干，曦脸上重新浮现出玩世不恭：“你且松手吧，我走了，过我的潇洒日子去，绝不烦你！”
    “等下再走！”白瑾瑜不同意，也不反驳。
    他也仰首看了下天空，然后浅浅地笑起来：“曦，义父已经答应你娘亲，同意废除你和靖琪的婚约，让靖琪和馨儿在一起，你可会恨义父？”
    “真的？”曦的眼睛登时亮起来。
    抱不住白瑾瑜的身体，她可以抱白瑾瑜的手臂。像只黏人的金丝猴，曦几乎把自己挂在白瑾瑜的胳膊上：“白白，你不是骗我吧？你怎么这么好？你都不知道师兄有多喜欢馨儿，我每次看见师兄看馨儿时那种痴迷的眼神，都特别想成全他们。白
    ，你真的是这世上最最好的大好人。么啊！我爱死你了白！”
    看着缠在自己手臂上摇头晃脑、装疯卖傻的疯丫头，白瑾瑜有些哭笑不得。
    每每看见这样的曦，白瑾瑜都会想起年轻时干坏事的林若溪。
    如果，馨儿继承了溪儿所有的好。
    那么，曦就继承了溪儿所有的不好。
    曦顽劣，不听话，粗野，刁钻，奸诈，简直不像个女孩子。
    但，这怪得了谁呢？
    曦的时候，其实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时候的曦，虽然顽皮了些，但没这么善变。
    曦的变化是从八年前开始的。
    那一年，白瑾瑜不再抱她，不再吻她。
    那一年，曦变了。
    明明还是个孩子，但她像个无恶不作的问题少女，怎么坏怎么来，整个京城，只要听见凤瑶曦的名字，连野狗都躲着不敢出来。
    曦的心白瑾瑜懂。
    她就像个渴望被关注的孩子，不停地展示自己的坏，更坏，似乎那样，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只是，她想要的别人，只是他白瑾瑜一个人而已。
    一直到近两年，曦才开始没那么坏了。
    也许是长大了，也许是绝望了，她不再等待白瑾瑜施舍抱抱和亲亲，不再以缠着白瑾瑜为所有生活目标。
    她开始游荡江湖、行侠仗义，开始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开始变得凌厉硬朗起来。
    但同时，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甚至最近，一年都不回来一次。
    有时候白瑾瑜瞧见林若溪拿着曦儿时的衣服发呆，心里比刀绞还难受。
    但，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有些可为，有些不可为。
    他不是曦的良配，不可能解了曦相思的毒。
    曦还年轻，还有无数种可能，他白瑾瑜的情爱都给了溪儿，犯不着替曦杞人忧天。松开曦，白瑾瑜转身：“义父只想跟你，靖琪已和你解除婚约，曦，你自由了。从此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去寻找你的良人吧！不管十年还是二十年，总之，你要记得，郡主府是你的家，
    得月楼还有你的爹爹、娘亲兄长和幼妹，记住你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