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 小蕤的婚礼（二）

    .”林家爸妈懵了一下, 看到周围人平静的模样, 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什么，赶紧打着哈哈掩饰。
    柳钰继续介绍：“这是洁洁的姨。”
    柳家叔带着儒商气质的笑意更加和煦真诚：“阿姨好，早就听蕤和洁洁起您, 今天能见到，非常荣幸。”
    柳侠这话并不是客套，而是发自内心的感受。
    林家爸妈能这么快对婚事松口, 林家姨功不可没, 因为她本人婚姻幸福家庭美满, 大家都相信她在婚姻上的眼光, 而她非常欣赏柳家，看好蕤和林洁洁的婚姻，一直站在林洁洁这边劝林家妈妈。
    胖乎乎的姨抱着胖乎乎的瓜瓜，开心地看着眼前健康阳光的大帅哥：“柳侠是吧？我也早就听洁洁起过你, 青年才俊，脚踏实地的知识型老板, 今儿看见真人，比我想的还年轻可人呢。”
    姨的性格看来跟柳侠有点像, 一副不知人间愁滋味的模样，话也直，一点不掩饰对柳侠的喜欢。
    柳侠被姨对他的定义弄得非常不好意思：“实在不敢当，一个包工队而已，您过奖了, 姨您请坐。”林家姨一直抱着瓜瓜在转圈玩。
    柳钰伸手：“这是洁洁的哥哥和嫂子。”
    柳侠向着年龄跟柳凌相仿的林家哥哥伸出手：“大哥好，嫂子好，我们家这么偏，你们能一次次来，我……”
    “啊哈哈哈哈……”林洁洁看着自己哥哥那表情不可描述的脸，终于没忍住，趴在她妈妈的肩膀上大笑了起来，“大哥吔……啊哈哈哈哈……妈，你看看我哥的脸，哎呀呀笑死我了……”
    柳葳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林洁洁，恍惚了一下，立马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揽着柳侠的肩膀，也大笑了起来：“叔，你可真……啊哈哈哈哈，林大哥您别见怪，我叔他……哈哈哈……”
    林家爸妈没笑出声，可明显看得出他们忍的很辛苦。
    柳侠站着懵圈：“咋，咋了？”
    柳钰也迷瞪了过来，他从姨手里接过瓜瓜，塞到柳侠怀里，笑着把他往外推：“没事没事儿孩儿，葳您俩忙了一天，你赶紧回去吃饭吧，呵呵呵……叫您四嫂喂一下孩儿哦。”
    他又转头跟亲家们解释：“呵呵呵，俺幺儿是俺家老，他他他，他习惯了……呵呵呵……”
    柳侠莫名其妙地被推出来，一直走到自己家，也没搞明白那一群人为啥笑成那样。
    柳葳只顾着自己笑得要断气，就是不跟他。
    直到回到自己家，看着满院子忙碌的人，柳葳跑到正在和当大知客的柳长兴商量事的柳魁、柳茂几个人面前，把他们拽的对着柳侠：“伯，二叔三叔，哈哈哈哈……俺将去二爷家见洁洁她家里人，俺叔装哩跟大人样，一本正经过去跟人家寒暄，哈哈哈哈……然后对着人家洁洁爸妈叫叔叔阿姨，跟人家姨也喊姨，啊哈哈……”柳葳笑得不下去了。
    柳茂也忍不住笑，问柳葳：“他不会跟洁洁她哥也喊哥吧？”
    柳葳笑得打跌：“咋不会？他就是喊大哥大嫂哩时候，俺才都开始笑哩……啊哈哈……不了，您叫我笑一会儿，您是不知洁洁她爸妈跟她哥嫂那脸啥样……”
    柳侠终于迷瞪过来了，他，他弄差了辈分。
    弄差了辈分不可笑，可笑的是他当时是以蕤的长辈的身份去的，刻意端着一副严肃认真老成练达的做派，却……
    “啊啊啊……葳你这臭孩儿，你居然看着我那那啥……都不跟我……”柳侠不顾自己怀里还抱着柳瓜瓜，冲过去就要跟柳葳拼命。
    柳葳哈哈大笑着跑，跑到秋千那边，围着几棵大树和一群孩子跟柳侠打游击。
    家里几个家伙也已经听明白了，是叔去二嫂家的人跟前装大人，没装好，出了糗，就跟着葳一起嘻嘻哈哈笑柳侠。
    柳侠恼羞成怒，恨不得坐地上撒泼嚎两嗓子。
    家里一群大人看柳侠都快哭了，一起跑过来，秀梅去打柳葳，晓慧接过瓜瓜去踹俩阎王，柳魁、柳茂和柳川拉着柳侠把他往堂屋拽。
    满院子都是帮忙的人，柳侠觉得丢脸死了。
    柳长兴几个本家的长辈看着他呵呵笑：“没事孩儿，不就是叫错了个称呼嘛，不算啥事儿。”
    柳侠被哥哥们架巴着放到炕上，鼓着脸不话，怄包儿。
    柳川拿手指捅了捅柳侠的脸颊，没忍住，又笑出了声。
    柳侠一声怪叫，拍开柳川的手躺在炕上：“啊——，连您都笑话我，我不活啦——”
    本来还憋着的柳魁和柳茂看见他这幅模样，也都大笑了起来：“谁叫你恁二球咧，跟人家爸妈叫叔叫姨就算了，林洁洁她哥比你还半个月咧，你还叫哥……呵呵呵……”
    柳侠“忽”地坐起来，正准备向哥哥们发起抗议，棉帘子一响，孙嫦娥进来了，后面还跟着柳葳和一群的。
    孙嫦娥看见柳侠，先是一喜：“侠，你回来了孩儿？”紧跟着一看清楚柳侠的脸，她愣怔了一下，眼一下子就红了：“这才出去几天？咋就一下子瘦成这样咧？”
    柳侠不敢跟哥哥们较劲了，慌忙爬过抱着孙嫦娥的肩膀哄：“妈，妈，我就是叫晒黑了一点点，我别哩地方都可好啊，不信你摸摸，我肚子上都是肉。”
    然后他抽空瞪跟着孙嫦娥后面进来的柳葳：你不是我做完面您奶奶就没事了吗？
    柳葳装作没看见，轰着一群看见奶奶哭一下就慌了神的家伙：“快去给叔俺俩舀饭，多舀点肉，俺都快叫饿成萝卜干儿了。”
    家伙们答应一声就又跑了出去。
    柳侠正挖空心思想在自己身上找出点能让孙嫦娥高兴的地方，就见孙嫦娥迅速擦了一把眼睛，换上了笑脸，伸手捏了几下柳侠的肚子：“叫我看看，嗯，脸看着像瘦了，身上其实没掉啥肉。”
    家里办大事时，做长辈的心情不好会让孩子们无所适从，尤其是今天这样的日子，还有外人在，她要是哭哭啼啼，不定让别人怎么想呢，她心里再难受也得端着。
    柳侠也很配合地拉下毛衣：“对嘛，我本来就没瘦，就是黑了一点，回来搁咱家窑里捂几天，马上就又白白胖胖了。哎？”他装模作样地循着屋子看了一圈，迅速改变话题，“俺伯跟曾大伯咧？我将搁院就没看见他们。”
    曾广同前天和柳葳一起回来的，参加完蕤的婚礼，他打算在柳家岭住一段。
    孙嫦娥：“吃了晌午饭，您伯他俩去看您太爷了。您曾大伯年纪大了，来哩时候走了快六个钟头，这两天使哩都不想走路了，今儿才好点。”
    柳侠点头：“哦。”曾广同已经七十出头了，这个年龄，能爬上窑坡，证明他身体还挺不错。
    外面灶上有现成的大锅菜，雲和雷很快就一人端着一大碗回来了，一眼看去都是油花花的肉；萱端着个馍筐，里头的白面馍堆得冒尖。
    三个家伙特有成就感地往柳侠和柳葳面前一摆：“给，吃吧，可多肉。”
    孙嫦娥起身去拿围裙：“您俩先慢慢吃着，我给您搅两碗汤。”
    玉芳和玉芝正好从外面进来，玉芳正打算喂瓜瓜吃奶，玉芝跑过去先拿了围裙：“娘，你去跟幺儿话，我做。”
    孙嫦娥、玉芝、玉芳几个刚才在对蕤的新房进行最后的安排，把该收的东西都收起来，免得一会儿压床的时候不心被弄坏。
    云芝今天不在柳家岭，她和金环、李卫东一起，在荣泽接待今天晚上到达的林家亲属，安排食宿，明天再带着他们来柳家岭参加婚礼。
    柳侠挑了一块层次分明的五花肉，让孙嫦娥看着自己吃下去，以此证明自己很能吃，不可能瘦，然后对玉芝：“姐，我想喝稠点哩甜汤，疙瘩多点，鸡蛋多点。”
    玉芝从瓦坛子里舀出一瓢面：“别管了，一会儿中了保准你待见。”
    蕤从门口伸出一个头：“叔，你回来了？”
    柳侠冲他招手：“快来，叫叔看看新郎官啥样？”
    蕤掀开帘子进来，挺胸抬头站在柳侠面前：“就这样。”
    柳侠上下打量了好几个来回，冲蕤伸出个大拇指：“帅。”
    因为婚纱店定位高，林洁洁平时给蕤打点的行头都是都市白领风的，经常都是西裤+精致衬衣的经典搭配，今天回了柳家岭，蕤就穿上了更隔风的牛仔裤和毛衫、羽绒服，看着非常精神。
    兴奋又忐忑地坐在柳侠身边，蕤的声音都带着点甜味：“叔，我心里有点打怵啊，一想起明儿个，就觉得腿软。”
    “嘁，有啥腿软咧，不就是结婚嘛。”柳侠又来了块肉，冲孙嫦娥笑笑，然后继续跟蕤吧得，“穿上新衣裳，跟着您三叔后头，走起；去您二爷家，吃一顿饭，再给洁洁她爸妈磕个头，再跟着咱三叔，走起；回到咱家，拜天地，入洞房，结束；多简单。”
    孙嫦娥看着柳侠又红了眼睛：“这么简单，你个鳖儿咋到现在都不给我娶个媳妇儿回来？”
    柳侠因为柳岸今天上午那个电话，现在特别有底气：“妈，你马上就有孙媳妇儿了，还要儿媳妇干啥？我过两年给你弄回来个白胖孙子就妥了。”
    “白胖孙子搁哪儿咧？”孙嫦娥撩起衣襟擦眼睛。
    玉芳正好喂饱了瓜瓜起身站起来，柳侠跳下炕跑过去，把瓜瓜抱过来：“这不，这是一个，过两年，最多三年吧，我照着这个再给你来一个，也可能是俩。”他查的资料里，试管婴儿很容易出双胞胎和多胞胎。
    柳瓜瓜和萱差不多，特别乖，尤其吃饱的时候，吧咂着嘴巴满足的模样，跟当初的萱一模一样。
    柳家人都，俩阎王提前把萱该闹的人给预支了；柳若虹则预支了柳瓜瓜的份儿，所以萱和瓜瓜都特别省力。
    孙嫦娥看着柳侠的赖皮样，不知道该什么好。
    柳侠挑了一点粉条，喂柳瓜瓜：“来，可香。”
    孙嫦娥探过身一把把瓜瓜抱过去：“你个鳖儿啊侠，孩儿才俩月，哪儿会吃那个？”
    柳侠嘿嘿笑着把粉条放自己嘴里。
    柳葳看了他一眼：“幼稚。”
    柳侠瞪眼：“谁咧？”
    蕤突然问：“哎叔，将俺伯跟二叔三叔他几个从这屋出去，笑得不行，我问他们咋着了？他们叫我问你。”
    柳侠被勾起了伤心事，怒视柳葳。
    柳葳端起碗躲到孙嫦娥身后：“来瓜瓜，给大哥笑一个。”
    挤在柳侠身边玩游戏机的雲和雷偷偷指指柳侠，对着蕤挤眉弄眼：别问别问，一会儿俺俩给你。
    蕤悄悄瞟了瞟柳侠，跟阎王送眉眼：叔？
    阎王点头：对。
    柳侠发现几个家伙当着自己的面装神弄鬼，心里怄得不行，却没法发作：自己咋恁二蛋啊，咋就忘了自己跟蕤不一辈啊。
    不过，林家哥哥比他他是真不知道，林洁洁和蕤从来没过，而且，他看起来确实和五哥年龄差不多啊。
    柳侠没想过，除了他和柳凌都是看着比自己年龄显这个客观因素外，还有他感觉上的错误，他心里的哥哥们还保留着很多时候的记忆，他们在柳侠心里一直都很年轻，而人家林家大哥长相和年龄却匹配得很好。
    柳侠对自己错误的反思历来不深刻，而且还忘得快，今天也一样。
    吃完饭，秀梅一招呼着人去压床，他比谁跑得都快，先去占了个好地方。
    在外面帮忙的关淑萍了一句：“哎，压床不都是晚辈儿或平辈儿年龄哩嘛，侠咋挺那儿了？”
    秀梅：“哎呀，老么，都贪耍，他待见压就压呗。”
    柳葳正好过来，听见俩人的话，笑着：“俺叔还得压两份咧，猫儿回不来，他当代表替猫儿压。”
    关淑萍好笑：“压床还兴替？”
    在别人家不知道兴不兴，反正搁柳侠这儿就兴，他还不止压了两份儿，他其实压了好几份。
    今儿主持压床的是玉芳，她儿女双全，生活富足，丈夫疼爱，家庭美满，是当下柳家岭年轻人心目里最有福的人。
    因为来的孩子特别多，怕闹腾的时候万一挤坏了谁，秀梅几个和玉芳商量了一下，决定分批上床。
    第一批原计划就俩人：柳瓜瓜和柳敬文。
    柳敬文是柳淼的儿子，前天刚满月。
    都刚出生的孩子身上还带着送子娘娘的神气，所以压床时，婴儿非常受欢迎。
    不过，今天，除了两个包在襁褓之中的粉嫩娃娃并排躺在大炕中间，炕角还坐着个盘腿做世外高人状的柳侠。
    柳家人绝对不会觉得柳侠不该给蕤压床，外人觉得能有个未婚的大老板压床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所以没有一个人他此刻在新人的床上不妥。
    玉芳斜着身子坐在炕沿上，轻轻拍着炕席：“送子娘娘，俺家蕤长大了，明儿该成亲了，请您保佑他成亲后哩日子顺顺当当开心如意哦，也请您能送他几个好孩儿，就跟现在这一群给您送热闹的孩儿们一样就中。
    孩儿，都准备好了没？好了，咱就给娘娘送热闹啦。”
    柳葳站在门口带着头大喊：“准备好啦！”
    玉芳轻轻拍着炕：“那就开始了哦。压压床压压床，压出子孙满堂。”
    柳侠、柳葳、莘、雷、雲、萱……和窑洞内外围观的人一起大喊：“嘿嘿哈——嘿嘿哈——嘿嘿嘿嘿嘿哈！”
    俩阎王、萱、柳若虹和几个年龄的一起蹦着高继续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玉芳：“压压床压压床，压出一屋好儿郎。”
    围观的人们：“嘿嘿哈——嘿嘿哈——嘿嘿嘿嘿嘿哈！”
    家伙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玉芳：“压压铺压压铺，压来兴旺门户！”
    围观的人们：“哈哈呼——哈哈呼——哈哈哈哈哈呼——”
    家伙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玉芳：“压压铺压压铺，压来万年福禄！”
    “哈哈呼——哈哈呼——哈哈哈哈哈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一波结束，两个宝贝被抱走，莘领着他的一群好朋友和阎王、萱他们一拥而上，占据了南边一整面墙的大炕瞬间就被占满了。
    柳侠扶着腰龇牙咧嘴：“萱，你个孬货，你想给叔哩腰砸折啊？”
    萱摸着柳侠的肚子：“没啊叔，我就是坐上来，哪儿砸了？”
    柳若虹坐在窗台上，两只脚蹬着柳侠的肩膀：“哥，你屁股胖，你坐就跟砸哩样。”
    萱又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这么软，就是砸着也不疼啊，叔，我胖，老沉，要不叫俺雷哥坐你身上？”
    莘在旁边艰难地让自己坐起来：“孩儿，您雲哥哩屁股净骨头，坐上去得给咱叔哩肚子摁青，还是你坐吧。”
    “啊～～～”柳侠扶着腰呻.吟，“我哩老腰啊，萱你得赔我，叔还没生孩儿咧，就先叫你给废了。”
    俩阎王硬挤出了一点空隙，心地把萱拉过去：“不会吧叔？你，你那啥……不中了？”
    柳侠终于喘上了气：“呼……俩孬货，等着，一会儿看我咋收拾您俩。”
    两个阎王贼溜溜地笑。
    莘把手钻进柳侠后背：“叔，要不我给你揉揉。”
    柳侠：“折了，揉没用。”
    莘嘿嘿笑着只管揉，柳侠哼哼唧唧，听着还挺受用。
    玉芳看人都躺好了，自己挤在炕沿：“都挺好了，咱开始吧？”
    “中——”
    “压压床压压床，压出子孙满堂。”
    “嘿嘿哈——嘿嘿哈——嘿嘿嘿嘿哈！”
    …………
    新房里沸反盈天，孩子们都闹疯了。
    院子里，帮忙的人们一边笑，一边就着火光各自干着执事分给自己的活儿。
    大门口的矮石墙上，林家姨和哥哥嫂子踮着脚往新房那边招：“呀，人家这儿结婚怎么这么有意思啊？”
    “就是哈，咱结婚都没有这个，咱那儿就会放那几首流行歌曲。”
    “放流行歌曲也就算了，我们结婚那天他同学帮忙选的歌，选的那什么《无言的结局》，妈的，恶心死我了。”
    “哎，咱是娘家人，这时候来男方家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呀？”
    “哎呀，这么黑，又没人看见……”
    “呵呵，看来没电也有好处哈。”
    …………
    在柳侠和柳瓜瓜、柳敬文一起躺在蕤的新炕上准备压床的时候。
    京都，地佑街，柳凌刚从律所出来，坐进自己的车子里。
    回家要带的东西提前已经放在后备箱，他现在直接上路回荣泽。
    柳凌发动车子，很快就出了相对安静的地佑街头条，进入永安大道，汇入浩浩荡荡的车流。
    四十分钟后，在一个特别大的十字路口，红灯，停车。
    刚摘了档，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也没看，随手掀开机盖：“喂。”
    “是我，上高速后，在第一个服务区停一下，餐厅附近。”
    “什么？……”
    “滴滴滴”的盲音响起，柳凌看了会儿已显示挂断的屏幕，又看看霓虹灯火背后黑色的夜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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