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教授的书房

    “哦，中微子，中微子振荡，教授在做这个吗？”沈和问。
    “是的。”
    “还有什么？”
    “我不能再告诉你了，我已经证明我记性很好，只是不能告诉你。”
    沈和再次莞尔，这个机器人，应该她是聪明呢，还是单纯呢，还是耿直呢……
    沈和故意问：“萝，你能用最简单的举例告诉我什么是中微子振荡吗？”
    机器人萝似乎是想了一想，然后：“假设中微子这种基本粒子是一群普通青年，他们去远游，到地方发现人只剩下原来的1/3了，另外的人都消失了，这就是中微子丢失之谜。后来人们发现普通青年没丢，而是变成了文艺青年和二逼青年，这就叫中微子振荡。”
    沈和哈哈大笑：“是教授告诉你的吗？”
    “是的。”
    “萝，你对一件事能提出自己的看法吗？”
    “可以。”
    “你认为你每天给我喝的绿色海藻汁，味道怎么样？”
    “那不是海藻汁，味道的确不太好。”
    “萝，我发现你真可爱。”
    “谢谢，教授也我很可爱。”
    “你对教授怎么看？你认为他是变态吗？”沈和饶有兴趣地等着萝的回答。
    “不，教授不是变态，教授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沈和一脸失望：“你是机器人，但是你的回答一点都不客观，一个人怎么敢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教授是最聪明的人。”
    “不是。”
    “是。”
    “好吧，是。”沈和不想跟萝在这个无谓的问题上继续争论下去，“这里的其他人呢？”
    “我和你在这里，教授在实验室。”
    “你是除了我们三个，没有其他人了？”
    “是的。”
    “教授的书房在楼下吗？”
    “是的，在二楼最里边一间。”
    “你可以带我去吗？”
    “不行。”
    “为什么？”
    “教授没有你可以去。”
    “但是也没有不可以啊！”沈和。
    “不可以。”萝的回答很坚决。
    “教授没不可以？那就是可以了！我认为你对语言的判断还有一定误差。”
    萝似乎在思考，然后她问：“你怎么看待上帝？”
    原来机器人还会转移话题这一招，还问了个这么深奥的问题，沈和想了想答：“并非一切。”
    “并非一切也可能意味着什么，比如，并非一切可能是什么的一半，那仍然代表着一些什么，因此并非什么都不是。”
    沈和觉得这比可以不可以更绕，真是个有趣的机器人。
    “萝，我有点头疼。”
    “教授你机体一切正常。”
    “好吧，我是，你的那些谈话让我头疼，我们来谈点轻松的。”
    萝了然地：“好的。教授不能和人谈高深的问题，他们的大脑接受不了。”
    沈和哭笑不得，但也不打算跟机器人辩论，他换了个话题：“萝，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我知道。所有的爱情都根植于性，无论摆出怎样一副高雅飘渺、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都无法摆脱这个事实。这种强劲的动力，仅次于对自身生命的爱。”
    萝的回答让沈和惊讶，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观点，但是想一想，又很有道理。他往后靠了靠，摇椅摇动起来。他慢悠悠：“这也是教授教你的吗？萝，你会想念一个人吗？”
    萝歪着脑袋，似乎在认真思考，好像这个问题的难度比中微子问题，比上帝的问题都更困难。最后她：“你的前一个问题，我的回答是：我有自己的思考。我有自己的脑神经系统，可以有自己的分析判断，给你一个最合适的回答。后一个问题，我没有需要想念的人，我也不会想念。”
    沈和看着天花板：“那真不幸，你连想念的人都没有。我有想念的人。”
    萝呆板的脸上表现出了一个近似好奇的表情：“你在想念谁？”
    “我在想念一个姑娘。”
    “是性吗？”
    沈和有种要吐一口血的感觉，虽然知道她是个机器人，可视觉上，她是个姑娘。他无奈地：“是爱情。”
    “爱情根植于……”
    “好啦，萝，不是那样，虽然完美的爱情是灵魂和肉体的双重契合，但不是你的那样，教授把你教坏了。好了，我的手机在哪里？”
    “我不知道。”
    “这里也没有别的电话吗？”
    “没有，我们不需要这种东西。”
    “好吧，好吧……”
    现在离晚饭时间还有两时，这段时间里教授都不会来，大概是在捣鼓他的实验。沈和决定采取他的行动方案，他有恃无恐，大可大胆地试一试，也许能发现什么。
    他对萝：“我饿了，想吃早上的那种蛋挞。”他知道楼上没有，萝需要到楼下拿。
    沈和紧跟在萝的身后，他掌握了萝的感觉系统盲点，在她通过验证系统打开通往二楼的安全门之后，跟着她迅速挤出了门。
    萝的身体没有人类的灵活，但她可不是好对付的。她举起手臂按住了沈和的肩膀，电流麻痹了沈和的半边身体，他应声倒地。
    沈和倒在地上大声地惨叫，萝露出一个僵硬的焦急的表情，机械地蹲下去，想查看他的情况。在她的判断系统里，沈和是受保护的，而她却伤害了他！她的判断指挥系统处在矛盾与纠结中。
    “你怎么样？”
    “我不能动了！”沈和大声回答，痛苦地哼哼。
    萝：“送你回去。”
    沈和知道她是要送他回自己房间的意思，可这话听起来有点像要送他回老家，这两个地方他都不想去，他：“你别碰我！”
    萝犹疑着，又：“去叫教授。”
    沈和：“你去吧，去叫教授来，我就躺在这里等。”
    她的系统设置是部分的听从沈和的指令，这让她再次需要进行矛盾选择判断。萝迟疑了几秒，最后做出决定，她转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去。
    沈和装腔作势地痛苦呻吟着，心里：你慢一点，等我办完事。等萝走远，他立刻一跃而起，直奔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
    他心中不断祈祷，万幸门上并没有安全设置，轻易就能推开。他走进了教授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