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忘了爱

    我承认，我是一个各方面功能极其正常的男人。
    在这漫长的，寂寞的黑夜里，在这只有两人独处的客厅里，被一只温暖的手覆在那里，有谁不想来一场巫山云雨？
    花姐先是试探着摸我，后来又跨坐在我腰间，低头来吻我。
    我移开脑袋，问她：“我是你什么人？床伴？朋友？还是恋人？”
    花姐怔住了，她没料到我会在这时候问她这种问题。而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刻，也早就想问她这个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我对你不好吗？”花姐反问道。
    “你就是对我太好了，我才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拒绝你的热情。我不是不喜欢你，老是这样让我很迷茫，也很心累。”在这个阅尽千帆，看透男女之情的女人面前，我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伪装自己的真实诉求。
    “冤家，太节制就会变成死脑筋哦！姐没想那么多，也不想去想，只想和你享受当下。”
    花姐嘴上这样，却慢慢从我身上爬下来，双手抱着膝盖，怔怔地望着窗外明月。良久，才开口道：“我已经忘了如何去爱。”
    本该放纵的青春，被我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我讨厌这样故作深沉、犹豫不决的自己，又无法放开身心接受身体的欢愉。
    花姐靠在沙发上，握着我的手，一夜无言。
    夜渐深，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老是浮现出裴老师那张清瘦的脸。后半夜，倩出来过一趟，我隐约听到她的脚步声在靠近，却懒得睁开眼睛。一声长长的叹息后，她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天亮后，倩早早起来洗漱完毕，守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生怕我弃她而去。我能理解她的感受，母亲去世后，我对云姨也曾如此依赖过。
    不管我怎么向倩保证自己不会丢下她，她都信不实，坚持要跟在我身后当我的尾巴。没办法，去医院探望林娇儿时，我不得不带上她一起。
    再次见到云姨，她比以前更憔悴，不化妆的她，看上去老了足足十岁。
    林娇儿虽然还在昏迷中，肚子却一天天地显形了，这让云姨焦灼不已。
    看她们母女过得这么辛苦，我又想起老骗子的话。不管他的是真是假，我都下定决心试试。艺多不压身，更何况我还有些基础。多少帮上点忙，也算我为家人尽了份心。
    我和倩离开医院时，又好死不死地碰上赵琳。她骂我丧良心，怪我在云海山庄没等她就走了，又了一堆抱怨我的话。
    除了不走心的道歉，我不知道还能些什么。
    赵琳扫了一眼倩，像是故意气我，唐姸和丸子头出国旅行了，暑假结束后才能回来，还问我要不要唐姸的国外号码。
    她如愿以偿地勾起我心底的愤怒，如果之前还对唐姸抱着一丝丝的希望，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放弃了。爹死娘改嫁，爱咋咋地吧！她变心，我也没招。
    赵琳不死心地追问我：“你真打算和姸姸分了？不再争取一下？”
    我摇摇头，借口还有事要先走，被赵琳一把拽住，她不满地瞪着我，问我为啥老躲着她。
    我心，我躲不躲你，你心里不比我清楚？
    当然，我嘴上可没这么。
    赵琳像黏人的口香糖一样，一旦缠上我，总有不完的话。她向我打听倩的身份，追问裴老师的下，甚至还问我老骗子最近的动向，活像居委会的热心大妈一样。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耐烦，也不管她高兴不高兴，随便找了个借口，掉头就走。
    路过神经内科时，偶遇替弟弟取药的白晶晶，寒暄了几句。
    楼着火后，白晶晶一直住在歌乐王朝的职工宿舍。前段时间，白羽在技校老被人欺负，病情越发严重。白晶晶没办法，只好在外面单独租了房子陪弟弟。
    互相记下彼此的新手机号码后，我向她承诺，抽空去看他们姐弟。在我眼里，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医院走廊里，倩一脸骄傲地搂着我胳膊，：“哥，你真是个好人！对谁都这么好！”
    我苦笑着摇摇头，正因为我一心想做个好人，才会活得这么心累！
    要是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能自私点，只对一个人好，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可惜，我做不到。
    出了医院，我给黄霸天打了一通电话，问他和高阳的收获。这一问下来才知道，这俩人竟然以每晚五百块的价格，住在包姐的发廊里，就为了蹲守裴老师的出现。
    不仅如此，俩人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要守株待兔，蹲到裴老师出现的那一天为止。不管我怎么，他们都坚持自己的想法。
    听他们这么，我真是哭笑不得，更有点同情包姐，她这家里算是住进土匪了！
    打电话约老骗子见面，隔着电话，都听出他激动的声音。本来打算把倩送回花姐公寓，再去见老骗子，她什么都不同意，坚持要跟我一起去。
    到了约定地点等了半天，也没见老骗子出现。再给他打电话，老是提示不在服务区。刚才还答应得好好的，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我焦灼地等待着，从中午等到下午，又从下午等到晚上。一直等到天黑，老骗子都没任何音信。我不死心，还打算继续等下去。
    倩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和我形影不离，不管我咋劝，就是不肯自己回去。
    我打电话给秦川，想让他帮忙把倩送回去。不料，电话被她夺去。
    倩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哥，从你出手救倩那天起，倩就打定主意这辈子都跟你。求你了，别撵倩走。”
    “我没能帮上你什么忙，真正救你的人是花姐。再了，你不是要赚钱吗？老跟着我怎么赚钱啊？”
    “挣钱第二重要，第一是跟着你。”倩故意大声道，“倩是乡下人，不懂得什么大道理，认准了路，就要一直走下去。”
    真是个死脑筋的姑娘！
    夜凉如水，我不忍心看着倩留在这里陪着我吹着冷风，不由得叹息一声，准备和她离开。
    就在这时，车神骑着粉红色的电动车，载着老骗子，一路开着低音炮，放着最炫民族风，沿着马路飞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