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老狐狸钱逊之（上）

    演出顺利结束后，三人穿过依然不愿意散去的听客人群，回到休息室内，钱鼎章朝二人一拱手“今天亏得二位鼎力相助，否则我这头炮就麻烦了”
    露醉仙笑着到“我们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的缘故，我们也请不到畏垒先生墨宝大作。”着看着何若曦，示意她赶紧一同道谢。
    女孩却“哼”的一声将头扭开，露醉仙无奈只好轻轻推她一下“妹子啊，要不是钱先生帮忙。。。。”
    “哼，阿姊，你也帮他的，今天他在台上这么欺负我。。。”何若曦年纪还，舞台经验缺乏，被钱鼎章层出不穷的连环噱头一砸，在演出脸红的就像涂满了胭脂，下场了还没有退却。
    “台上拳脚，台下叔伯，这话你晓得的，今天这两场，你也算是红了”露醉仙劝道。
    “谁要这样红啊，还噱我看赤膊男人，他，哎呦。。。。”何若曦着着又一头扎到到露醉仙怀里扭捏起来。
    “那我先告辞了”眼看情况都这样了，自己再呆着也是多余，钱鼎章将外套穿好，推门而出。
    他一走室内也安静下来，露醉仙轻轻将何若曦推开，却愣愣的不话。后者奇怪的叫道“阿姊？阿姊？你在想啥？”
    “噢，噢，没想啥，再想晚上吃点啥？今天你也辛苦哉，索性吃好点等会去鸿运楼叫桌菜送到我们房间里，菜式多点，份量倒可以少的点”
    “好的呀，我要走油蹄髈。。。”
    “哪儿有像你这样的娘鱼，大鱼大肉的吃，好像梁山上下来的黑旋风。。。”
    钱鼎章回到了蚕娘庙的客房里，发现钱逊之恢复的差不多了，此刻正陪着王老郎中聊天。后者一见他回来，对钱逊之到“看看，看看，你这把年纪的时候肯定你没儿子厉害，今天这场你是没看到，我在盛泽听了一辈子书，嘉兴也没少去，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好的。你可以放心了，那天你儿子放单档出去要比你红”
    “郎中先生客气了，你可是要宠坏这个子了，今天档口好，主要还是露醉仙姐妹肯帮称，否则就他一个人不被几个敌档漂脱就很好了。”
    钱鼎章见钱逊之话中气已经恢复，心里大为高兴“谢谢，郎中先生，真是妙手回春。”
    王老郎中随即站起来，“我正好路过此地，过来看看，你们父子聊吧，我也该回去了。”
    钱鼎章将老头送出后，返回房间。钱逊之非常高兴“这样一来，你也算是正式出师了，再历练一番，什么时候回苏州我带你去光裕社再去出个大道，你就能自己收徒弟自立门户了。”
    “爹爹，这个还早呢，咱们父子档还能再唱几年，到以后再吧。”
    “对了，刚才郎中先生，你今天碰到有人砸场，幸亏贵人相助，那人可曾留下名姓，你把具体的情况再和我一遍吧”
    “好的”于是搬了张凳子过来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老父。
    钱逊之听完后，沉默不语，过了半响才道“这个陈先生的真实身份，你要收紧口风，他自己不愿意张扬你也不要嘴快，公门中人最忌讳的就是这点。嗯，这句话晚上你上书的时候带给那对姐妹，她们虽然在开码头时间不短，也算老江湖，不过对于这种公门事情只怕还真不太懂啊”
    顿了顿，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之色“就这点事情就动了陈布雷这张大牌，本来这份人情倒是可以留待以后谋取更大好处的，这对姐妹啊，还是嫩”着摇摇头。
    钱鼎章一听心“老头子你厉害啊，露醉仙姐妹被丁默邨这种恶鬼看中要强上，你竟然是事情，牛皮吹大了吧，你这么个走江湖唱弹词真以为自己是诸葛亮了？”。
    也就是腹诽而已，也不敢真出来，但这么憋着也不是办法，当下倒了杯茶递过去“爹爹，你喝杯茶”
    “你个家伙，一幅不相信的样子，以为你爹爹在拿乔托大是伐”钱逊之接过杯子嘬了一口。
    被老子一眼看穿了心思，钱鼎章只好承认“爹爹，我实在是好奇，露醉仙虽然是是名气大，但对上官府真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才找了畏垒先生。那你倒看他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嗯，要偷关子学艺了？”钱逊之笑嘻嘻的看着儿子“用北方话这叫抬杠学能耐”
    “嘿嘿，我是你儿子啊，要学本事还用得着偷？爹爹别卖关子了，吧”
    “这个露醉仙啊，虽然是洁身自好，从来不和演出无关的人和事情打交代，所以有些事情自然是想不到。其实要解她们的麻烦也简单，就是把丁默邨强逼她们的事情，让一众报知道。”
    “啊，那么简单”钱鼎章不信
    “就这么简单”钱逊之笑嘻嘻的把玩着一把折扇，书人虽然都带着好几把扇子，作为演出中最重要的道具。所以很多书人自然而来的成为折扇的收藏爱好者，没事就要摸摸弄弄，钱逊之也未能免税。
    “爹爹，你这是在考教我了，这个儿子真不知道”
    “你也还是嫩，我来和你讲，申城报数量之多覆盖范围之广，难以统计，如果算是那种周刊，半月刊，月刊，有几百家都不过分。报纸要靠什么才能活下去？新闻啊，所以你看这群报记者上天入地就是为了挖到独家新闻，新闻到手后还要挖空心思起个耸人听闻的标题，对吧，比如你看前几天那个新闻《美艳明星蓝苹杭州喋血》，你看这个标题还以为是什么人命大案，实际上就是她在杭州拍戏不心摔了一跤，门牙断了而已”
    “这个”钱鼎章不由得想起前世的互联网来，从bbs的标题党开始，一直到后来的UC震惊部，铁血美国沉默部，原来他们的源头在这儿啊。
    见儿子陷入沉思，钱逊之继续道“露醉仙虽然和报没关系，但总有几个朋友吧，只要让他们把这个消息捅出去，自然有大量报记者闻腥而至。从民国政府成立起，对新闻自由这块还是放的比较松，现在在逐步收紧，而这个丁默邨的三处就是新闻通信处，可谓这帮记者编辑的顶头上司。他要收紧新闻就是把这群人往死里得罪，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啊，原来大家拿他没办法，现在出了强抢民女这个大新闻，就是不大也要弄大，不是真的也要搞成像真的一样，几百家报，蚁多咬象，任他三头六臂也应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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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扯几句，当年的报。49年得了政权，这报纸就都收归国有党有了，那种盛况我们是没机会看到了，但看看今日的香港台湾地区，苹果日报一周刊之流的应该能想象到昔日的“盛况”。苹果日报的艺人照片调高锐度，壹周刊的超级拍拍垃圾，和当日比还是有差距。那时候申城人口不过200多万，报上百，为了吸引读者，什么文章不敢登？弄个连载，每回的标题都还特牛逼，牛逼到今天的起点作品都不大敢用，比如“我来问一问，你是不是处女”。。。。。“你不要怕我就是摸你一把”“我们去大饭店开房间吧”等等。
    不但报编辑记者这么写，就是颇有名望的文人也未能免俗，比如叶灵凤，算是当年二流的作家和一流的插图漫画家，49年后此人的名字多半是和他被鲁迅的一番批判联系在一起的诸如“笔下所有漫画人物都长着一双色情的斜眼”“最为擅长流氓拆梢，恶鸨虐妓等题材”、他的某些作品香艳程度，咳咳，反正我是不敢往这儿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