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老实交代

    淫贼。
    这两个字可就真有趣了。
    因着春杏口中这两个字，白泽远那处的眸瞳彻底眯饧，而史大官人那处已是气得气都快喘不上来。连着喘了几口气，抬手指着春杏，史大官人道：“你这丫头给我闭嘴，在胡信不信我叫人赶你出去。”
    威胁的话，**杏更是害怕，也是史大官人这威胁的话，换得白泽远冷冷一声“史大官人若是再，白某会先用自己的法子请史大官人闭嘴”。杀冷的话，杀机顷游，直逼得史大官人不敢开口白泽远这才问道。
    “淫贼，这淫贼是什么意思？”
    话都到这份上了，若是不全招了，恐怕这位白衣官侠不会轻扰了自己。虽老爷威胁，可她也只是个不过十余岁的丫头，实在不敢在白泽远跟前故弄玄虚，当下魂早吓了一半的春杏一五一十道。
    “回白大人的话，这淫贼是大概半个月前的事了，大概半个月前，一日姐早上醒来发现枕边多了一支梅花，那梅花下贼子还留了一封书信，是贼子瞧上了姐，已经特选了时候，要来，要来劫走姐。”
    淫贼瞧上史姐之事，如今由史姐的贴身婢女出，此事自非他人胡口杜撰。史大官人先前怒道白泽远胡，此刻春杏这话出后他却没顺势冷眼再瞥，而是续着道。
    “言道你家姐叫淫贼瞧上，此乃事关女子清誉之事，若非真而是你这丫头随口胡，到时可就不是十记杀威棒的事了。”
    春杏急忙道：“此事千真万确，春杏断然不敢胡，那淫贼留下的书信后来老爷收走了，老爷他是知的。”
    这话后白泽远这才斜了眸眼瞥上一记，而后道：“如此看来，史大官人是知的，那后来呢？书信上既那贼子瞧上你家姐，不知他打算何时来请你家姐。”
    这话询，春杏也不知当不当实话实，又是一番“支吾”后，叫白泽远再次笑冷追询，春杏这才回道：“那贼子了，昨晚会来。”
    “呵”了一声讽，白泽远道：“昨晚？那敢问你家姐现在何处。”
    咬紧了唇，春杏道：“在府中。”
    白泽远道：“淫贼昨夜当来请你家姐，可你家姐这会子却还在府中，我家离自昨夜起就没了踪迹，如今不知身在何处。春杏姑娘，你不觉着这两件事忽的一瞧，甚是凑巧吗？本当你家姐没了踪迹，如今却换成我家离，这里头的因由，不知春杏姑娘知还是不知？”
    知与不知，只有她自个一人知晓。
    不过就白泽远这突然变换的笑调，便是想装了自己不知，只怕如今也不敢佯装不知了。不再是素来总能看到的淡薄客套，而是挂了几分审下的戾笑。戾中带思，思中带邪，邪中竟还有几分笑颜下的莞尔，如此的白泽远。
    谁也没有见过。
    便是展悠然，那只有那日虚渺山庄最高处上，曾见过一次。
    没有任何先预，就这样勾挑了笑，蹲下身，看着自打跪在那儿就低着头不敢抬头正视他们眸眼的春杏。下蹲静看片许，白泽远这才轻声道。
    “世上本无凑巧，有人故意了，也就凑巧了。你家姐如今无事，离却不知身在何处。春杏姑娘，莫非是你故下的心思，玩的狸猫换太子？”
    白泽远这话显然在怀疑离上殇失踪一事与春杏有关，如此大的罪责，春杏哪敢承下，当即吓得身子都抖了，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整个人直接伏在地上，春杏道：“大人明鉴，大人明鉴，这件事同春杏没有干系，春杏断不敢做这种事。”
    白泽远道：“与你无关？那请问同谁有关？”
    春杏道：“春杏不知道，春杏什么都不知道，昨日午时后突然来了几个老妈子，是奉老爷的吩咐要我等伺候姐上别院暂歇。还那淫贼的事老爷已经想好法子，绝不会叫姐在淫贼手上。老妈子们这是老爷的吩咐，我等也就没在多问，照了吩咐伺候姐去了别院，至于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不过伺候人的丫头，哪能事事样样都知道。
    不过春杏出这些，对于白泽远来已是够了。没再续着下去，而是起了身，随后看着史大官人，白泽远道：“史大官人，您能解释一下吗？”
    重重“哼”了一声，史大官人道：“解释什么？荒谬，实在荒谬，白大人，史某人敬你的展大侠的好友，处处对你礼让三分。可要是白大人你在继续无理，我也只能报官了。”
    白泽远是官，史大官人竟然还要报官，这话可叫人乐的，当下问天接了话道：“史大官人要报官吗？这感情好啊，正好白大人就是官，您顺道报吧。”
    窟主如今身在何处，是个怎样情况还什么都不知呢，问天倒好，这当口竟还有时间闹这样的趣，当下白泽远那儿的冷眼当是少不了的。横了一眼，示意他再胡言就不对他客气，白泽远这才看着史大官人道。
    “报官吗？既然史大官人想要报官，白某奉陪到底。不过在史大官人报官之前，有件事白某还是得询清的。”
    笑了一下，白泽远再次道：“进来吧。”
    第一次让人“进来”，问天请了春杏一并入内，如今再次让人“进来”，众人的视线忍不得朝着门处望去。视线望，下刻有人行入，这一回入内的是问地，而与他一道进来的，还有个姑娘。
    问地不同问天，可不是个嬉皮笑脸的主，沉沉的一张脸若是不开口，光是一瞧免不得叫人心颤。叫问地携着带入正堂，也是一名丫鬟打扮的姑娘，不似问天那般推着姑娘入内，问地仅是冷冷盯着那个姑娘，直看得姑娘浑身颤着寒，面色白苍。
    颤着身入了正堂，直到行至正堂内，那早已承受不了的姑娘腿一软直接跌跪堂下。
    柔柔姑娘家，半分无怜意，直至这个姑娘跪跌在正堂之上，问地这才将视线从姑娘身上移到白泽远那处，敬恭道：“白大人，人带来了。”
    点了头，看着那个姑娘，视线断凛审看瞧着，连着瞧了片许后，白泽远这才道：“问地，看你带这姑娘进来，为了何事？”
    问地道：“属下带这姑娘进来无非是想向史大官人讨个法。”
    白泽远道：“怎样的道？”
    抬起头，冷冷的眸射向史大官人，问地一字一句询道：“敢问史大官人，我家姐现在何处？”
    离上殇究竟身在何处，问地要史大官人给个法，面对着问地这番冷下的质询，史大官人那儿笑冷回道：“荒谬，荒天下之大谬，你家姐虽是史某人的客宾。可她自己有胳膊有脚，想上哪儿想去哪儿，难不成还会特地来与史某人不成。你家姐去哪，你这当家仆的不知如今却反来询史某人，实在荒谬。”
    这随身伺候在离上殇身侧的明明是他这护卫家仆，他不知姐身去何处反倒来询自己，对于问道的质询，史大官人甚感可笑。
    可笑之语，必是言出讽刺，只是史大官人的刺讽可不能叫问地收了声。反因他的话眸色更是沉阴诸多，沉沉的阴眸，杀气早已渗溢，若非白泽远看着，若非堂上还有他人，只怕问地早就先出手卸下史大官人一只胳膊再慢慢问询离上殇的下。
    全因白泽远才压下心中邪魔的凶性，压阴眼眸看着史大官人，问地道：“我家姐离开史府虽无需向史大官人通报，不过姐的失踪却是因赴史府的邀，史大官人觉着不该给我等一个法吗？”
    问地这话，显然话里另有他意，当下赛华扁那处也是警了。紧蹙着眉心，赛华扁道：“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离姑娘是赴史府的邀才失踪的。”
    对于离上殇，赛华扁也是关切，闻得他这关切的话，问地下意识朝着白泽远看去，在得白泽远应可确定可以如实告知后，问地这才道。
    “昨日午休过后，史府的丫头上姐屋中，她家姐有请。因她家姐常年居于深宅不知外头趣事，所以想邀姐上她家姐闺房坐坐，顺带聊天。姐当时听后立马就应了，没等一会儿就前去史姐闺处赴邀。因史姐是个女儿家，所以姐当时就没让我跟着一道去，谁知姐去后竟然失踪，到现在也不知身在何处，而当时替史姐去请姐的正是这个丫头。”
    字字句句直指那个丫头，也将离上殇失踪前的事一五一十让众人清知。问地的话，让人越听面色越是压沉，直到问地的话完，展悠然这才道。
    “江湖贼子事先有言，昨夜会过史府，昨日午时之后史姐就已离了闺房去了别院，为何午休之后有人以史姐之名邀离姑娘上闺房之中约谈。史兄，这里头究竟何意？”
    午时之后史姐就不在闺中，偏生午休之后竟邀离上殇上她闺中住。那日淫贼事先已到会上史府请走史姐，那日史姐离闺而离上殇受邀上了闺房，那日离上殇就这样无端无影的消失了。
    这里头的可能如何不叫人多心，思颤。
    其中的可能，让人思而心慌，面对着展悠然的询问，史大官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紧紧握拽的手，像是在克忍着什么，就那般克忍片许后，史大官人瞪眼看着那个丫鬟，道。
    “你这丫头，胡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