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她究竟是谁？

    “衣裳是我买下的，不知这位姐唤我出来有何指教？”
    因着太后寿诞，蒋碧微一直祈盼的选秀被直接押后，虽然她不愿意入宫，可是这选秀可不单单只是为了挑选妃嫔。
    因着气闷，她放任自己的婢女在哪里难为一个掌柜。
    这铺子里的衣裳虽然精巧绚烂，可她乃是德妃的亲侄女，家中又期望她入宫侍驾，怎么会苛待她。
    她只是单纯的喜欢别人敬畏她的那种感觉。
    那种好像掌控着别人生杀予夺的自满，总是会让她觉得从心里舒服起来。
    在百里青司出来之前，她的确是站在那里“享受”的。
    可是这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就像横冲直撞的页码，扰乱了她的一切。
    蒋碧微抬眼看向百里青司。
    她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在京城中，遇人遇事依凭的可不仅仅是脸。
    她头上戴着的黄绿碧玺石榴石镶嵌的百花步摇，不似一般寻常贵女所能佩戴。
    身上穿着的折锦海棠浅色衣衫，用料讲究，内衬的那件月色笼纱衣更是有价无市。
    再看她通身气度，也能想象出她是出身于贵族世家。
    可是京中贵女她也见过不知凡几，与眼前之人挂上名号的她却是第一次见着。
    因着太后大寿，各地官员已经纷纷入京，难道这是随着入京官员带来的亲眷？
    蒋碧微拿捏不住百里青司的身份。
    “婢子无状，让这位姐见笑了。”
    蒋碧微态度看似谦和，可是那世家姐的姿态，却是端了个十成十。
    毕竟依着她的身份，平日里也只有别人对着她点头哈腰的份。
    百里青司见此悠悠一笑，与前世那个建议皇帝将母亲尸身挂在城门，以惩不敬帝王之罪的惠妃相比，眼前的蒋碧微还是太稚嫩了。
    百里青司眼底笑意越放越大，不过也正是因为稚嫩，所以才让人充满了恶趣味。
    “即是你的婢子错了，那你还不让她过来与我赔礼道歉。”
    百里青司看着那个比她家主子还高傲的奴婢。
    那婢子可没有蒋碧微想的多。
    “道歉？你知道我家姐是谁吗，就敢在这里出言不逊。”
    出言不逊？
    青司听得挑眉，她倒是不知自己那句话“出言不逊。”
    “我原本是不想问得，可是实在是忍不住好奇，能教养出这样婢女的究竟是京城那家府上？”
    青司这话，在蒋碧微心里也是侧面映证了她不是京城之人的猜测。
    只要不是京城中人，那就好办了。
    她相信对方若是得知她的身份，定然也像那掌柜一样唯恐怠慢了自己。
    听到百里青司这样问，蒋碧微的婢女更是趾高气扬。
    “如今宫中最得圣上宠爱的德妃娘娘，是我家姐的亲姑姑，当今二皇子是我家姐嫡亲表哥。”
    那婢女着，对着青司一抬下巴。
    “识相点就快过来向着我家姐赔礼道歉，否则看你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
    她看着百里青司蒙着面纱的脸，一副很是嫌恶的样子，不定是面目丑陋，这才遮遮掩掩。
    “真不知你是从那里冒出来的，竟然包下整个铺子里的衣裳，难道精致的衣裳穿在下等人的身上，就能让人变得高贵起来了吗。”
    青司站在那里没有话，她很是好奇这样一个没有脑子的奴婢，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而那婢女还以为青司是因为，得知蒋碧微的身份，所以被吓呆傻了。
    “喂！与你话哪！站在那里发什么愣。”
    看，你不话，似乎道理都在对方手里。
    青司拂了拂自己的衣袖，若比身份地位，她百里青司在京中能弱过谁去。
    “所以哪，你究竟是谁？”
    青司道，“这皇帝还有几个穷亲戚，我出门少，见识也不多，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打着她们的名号出来招摇撞骗。”
    “你这又是德妃又是二皇子的，我就想问你一句，他们是谁和你有关系吗？”
    寻常之人听到这些，早已经过来围着她家姐打转，怎么这人却……真是乡下人没见识。
    “你怎么敢与我家姐这样话！”
    “我就这样了，你能怎样？”
    青司看向那个婢女。
    “你是她的婢女，也就是贱籍之人，一个奴仆却站在这里对着我大放厥词，你就不怕我直接报官，将你这个目无尊卑的奴仆直接乱棍打死？”
    贱籍之人侮辱贵族等同死罪。
    若是别人怕是还有些畏惧，可她乃是蒋府的下人。
    她这身份走到那里不被人高看上几眼，别被人批为贱籍之人，就是寻常世家姐见着她们那也是毕恭毕敬。
    句不好听的，她在蒋府吃用的怕是比一些嫡女都高出不少去，又怎么会怕青司这个拎不清的“外地贵女”。
    那婢女想着越发无畏无惧。
    “竟敢这样放肆，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那婢女一挽袖子就欲上前。
    见这由动口上升到动手，蒋碧微急忙喝止。
    动动嘴还可以解释成误会一场，若是动了手这可就真的不好了。
    “退下！”
    “可是……”那婢女尢不死心。
    “你这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想到蒋碧微平日里的手段，即使再旺的心火也消退下去。
    “是，奴婢遵命。”
    蒋碧微看向坐在那里的百里青司。
    先前还不觉得，现在听来，这人好像一直都在挑唆自己婢女的怒气，迫使婢女出手，又逼迫自己呵斥自己的奴婢，可见其手段高明。
    “在下闺名碧微，敢问这位姐姓氏。”
    青司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
    见自家姐都如此“屈尊降贵，低声下气”，而百里青司却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那婢女更是恼怒。
    “没听见我家姐问你话吗！你是哑了，还是聋了！”
    青司嘴角一勾，她真是太喜欢没脑子的人了。
    “原来德妃娘娘母族就是这样教养奴婢的吗？也不知圣上若是知道了，会不会认为其家风不正，进而影响到二皇子的喜爱。”
    “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那婢女指着青司俨然大怒。
    “你究竟是那家姐，这么没有教养，心我们禀告德妃，置你一个污蔑皇族的罪名！”
    青司脸上笑容越甚。
    “你凭什么认为你们问了，我就一定要回答？”
    青司看着蒋碧微，那目光就像看着路旁低贱的杂草。
    “你站在这里与我着你的姓名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你配不配站在我跟前提及你的名字？”
    蒋碧微心里一惊。
    究竟是自己无意间招惹了一位惹不得的贵人？
    还是对方只是在这里虚张声势？
    毕竟，眼前这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对着自己出过她的姓名。
    她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