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7、岂非池中物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不敢给余昔打电话，就是怕她问起类似的问题。其实李红的判断是对的，人都是贪得无厌的动物，一样东西倡导一点甜头后必然希望得到更多，包括余昔也概莫能外。而对我来，也不是没想过更进一步的可能性，但是我不能，也不敢。
    我讪讪地笑了两声，敷衍道：“除了是朋友，我们还是同门师兄弟嘛，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拜把子。”
    余昔懊恼地：“你就忽悠我吧，你这个人真是的，一到正事上就没正经。我问你，你临走前我让你想的事你想明白没有？”
    “什么事？”我诧异地问道：“什么事想明白没有？”
    余昔简直要气死了，她恨其不争地：“你混蛋，我给你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回到家里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太没良心了你。”
    我猛然想起来了，上飞机前余昔问过我，为什么不像她老子提要求，可我确实不知道要提什么要求，这事回到江海后就抛之脑后，没成想余昔居然还一直惦记着。我：“真是对不住啊，我想了，可脑子笨，确实想不出来要提什么要求啊。师姐，你能不能给我个提示啊？”
    余昔气呼呼地：“你简直气死我了，我不想跟你了。你自己慢慢想吧，哼，下次见到你如果还是这个样子，你就死定了。”
    完余昔就气呼呼地挂断电话，搞得我一头雾水。呆滞片刻，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李红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赶紧下楼，开车去李红的住处和她妈家里去找她，可去了两个地方都是黑灯瞎火的，不像是有人在家的样子。
    李红去哪里了呢？我开着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鬼使神差来到了人民路，抬头望去，看到火柴天堂的霓虹大字在夜色中闪烁，于是停下车进了酒吧。
    进酒吧后我问了服务员李红在不在，服务员今天没看见她。李红也不在酒吧，她到底会去哪呢？
    酒吧里人还是不少，我看到有一张空桌子，于是要了一瓶葡萄酒，坐在那里自斟自饮起来。
    一个人喝酒是一件十分乏味的事情，喝了两杯觉得索然无味。以前我很喜欢在酒吧里的感觉，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觉得这种消磨时光的法子十分的无趣。我扭头看了看周围，每个座位上的男男女女都在欢歌笑语中醉生梦死，筹光交错之间把玩享受着生命。对他们来，这一刻的时光是停滞的。
    而几年之前，这就是我的生活，大多数夜晚的时间基本都是在这种氛围中度过的，现在想起来却突然觉得很可笑。
    一瓶酒喝了两杯我就喝不下去了，准备买单走人，这时酒吧门口进来一群年轻男女，他们吵吵嚷嚷着从我身边走过。我站起身，准备招手叫服务员买单时听到有一个女人：“咦，这不是唐局长吗？”
    我扭过头，看到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子站在我身边，一脸惊喜地看着我。我怔了片刻后认出来了，这个女孩子是从清水县财政局调到北城分局的谢珍。
    我还没来得及话，谢珍惊喜不已地大声：“还真是你啊唐局长，太巧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笑了笑反问道：“既然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谢珍笑嘻嘻地：“我是没想到唐局长也会出来泡吧，奇怪，你好像是一个人啊。”
    我解释：“我是来找人的，人没找到，正准备走了。”
    “别着急走啊，”谢珍急忙拉住我的胳膊：“我好不容易碰到你，怎么可能轻易放你走了呢。唐局长，我还一直没找到机会感谢你呢，今晚既然遇到了就是缘分，您赏个脸，让我请你喝杯酒吧。”
    我扭头看了眼跟谢珍一起来酒吧的那群年轻人，为难地：“我看还是改天吧，你总不能扔下你的朋友陪我一个人。你们玩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珍马上张开双臂挡住我的去路，十分夸张地：“你不能走。不用管他们，都是我同学，天天在一起混，啥时候都能约，可我想约你大局长一次就太难了。不行，你一定要给我一次机会。”
    现在的年轻女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矜持，一个个来势汹汹的，只要逮到机会马上果断出手，简直都有点死皮赖脸。
    我无奈地摊摊手：“谢，不带这样的，你这不是请求，而是强迫了。我过了，你不欠我人情，更不用感谢我，要谢你还是感谢你们梁局长吧。”
    谢笑嘻嘻地硬拖着我坐下来，笑眯眯地：“梁局长那里我已经感谢过了，但是你这边我一点表示都没有恐怕于理不合。”谢一边，一边拿起桌上的酒瓶给我斟满酒，又招手叫来服务员要了一个高脚杯和一个果盘，给自己也斟满酒，端起酒杯：“唐局，我先干为敬了。”
    谢完昂起脖子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一口抽干，然后亮出杯子，用咄咄逼人的目光望着我。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睛盯着她年轻鲜嫩的面孔，发现她的眼神里居然闪烁出一种饿狼一般的贪婪之色。我心里不由感叹一声，妈的，时代真的是不一样的，新生代篡位夺权的野心很足啊。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谢看着我微微一笑，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我的腿上，身体变得软软的，眼神里水波荡漾，变得暧昧不清。我这才发现，这个女孩子绝非池中之物，她对权力和财富有着异于常人的欲望，或者也可以她在这方面有很强的天赋，只要让她抓住一次机会，马上就会一飞冲天。
    跟谢刚喝两杯，话还没完几句，跟她一起来的那群人中站起一个子，拎着一瓶啤酒摇摇晃晃走到我们身边，十分不耐烦地：“谢，你怎么回事，好了大家一起来酒吧玩的，你怎么坐在这里就不动窝了。”
    谢解释：“这是我们领导，好不容易见一次。我陪他坐一会，你们自己先玩，我一会过去陪你们。”
    那子乜斜着眼睛瞪了我一眼，眼神很不友好，唧唧歪歪地：“什么领导，不就是个老男人嘛，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连老男人也不放过。”
    这兔崽子嘴巴很不干净，我心里有点动怒，不过自己毕竟上了年龄，不好跟这些屁孩一般见识，坐在那里没吭声。
    谢珍抱歉地看了我一眼，站起身瞪了这孙子一眼，推了他一把：“你嘴巴干净点，胡什么呢，再胡心老娘抽你。你赶紧给我死过去，别在这给自己找不自在，我坐一会就过去陪你们喝酒。”
    那子悻悻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临走之前还瞪了我一眼，让我心里很不爽。现在这些屁孩仗着年轻，敢于无知无畏，即便犯了错也会以自己还为借口，表现得特别无耻。
    今天晚上酒吧的氛围我感觉很奇怪，完全没有喝酒的兴致，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我心不在焉询问了几句谢珍近来的工作情况，眼睛不时望向门口，总惦记着李红会突然出现在那里。谢珍的兴致倒是很高，东拉西扯滔滔不绝，酒也下得很快，一瓶酒一会就被她干光了。
    酒喝完我准备离开时，谢珍硬是拦着不让我起身，招手又让服务员送来一瓶葡萄酒，是要不醉无归。这时候刚才那个叫我老男人的子不耐烦了，跑过来骂骂咧咧道：“谢，你他娘的还没完了，跟这个老男人哪来那么多话讲。”
    我本来心情就不爽，这子一口一个老男人叫得我满肚子火，我阴着脸道：“孙子，你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再叽叽哇哇的老子抽得你满地找牙信不信？”
    这子真想找事，估计就等着我这句话，马上怪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哟呵，老男人要发飙了，你抽我一下试试！”
    他的话音还没地，我已经站起身一个箭步到了他面前，轮圆了胳膊一个嘴巴子抽了过去，一声脆响过后这子的身体已经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