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很傻很天真

    挂了电话，我抬头发现在座的人眼睛都盯着我，眼神看起来都不太友好。
    王斌：“唐少，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刚才大家好了一醉方休的，你又要中途溜号了。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我连忙解释：“中午尽兴就好了，没必要喝醉。下午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要喝的话我们晚上再约场子。”
    李嘉文善解人意地：“就是呀，喝酒尽兴就好，没必要喝醉。王斌，你刚出院，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可别乐极生悲哦。圆圆，你是不是？”
    圆圆也附和地：“李总得对，王斌，你少喝点吧。”
    王斌正想找机会在我们面前表现他的训女有道，满脸不耐烦地：“男人喝酒女人少插嘴，李玉，他们不给面子我们两个人喝。”
    没想到李玉也：“喝得差不多就行了，我下午也有事，你想喝个痛快我们晚上再约。”
    王斌被当头泼了一头冷水，见没人支持他，兴致也没那么高了，很萧索地：“好吧，少数服从多少。嘉文，再搞一支，喝完我们就打住，这总行吧？”
    我：“好，嘉文，去把那瓶珍藏了十年的泸州老窖拿来。今天我也豁出去了，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孝敬你狗日的。”
    王斌乐呵呵地：“这才像句人话嘛，有这么好的东西不早点拿出来，还藏着掖着，抠抠搜搜的，真不像个男人。”
    李嘉文从办公室取来一瓶珍藏佳酿，按人口把酒分了下去。到底是十年佳酿，酒瓶盖一打开就飘出一股醉人的酒香，连唐圆圆这种平时不嗜酒的人都觉得酒香扑鼻，忍不住赞了一个“好酒啊”。
    一瓶酒很快喝光，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两点钟了，大家都起身，互相告别。李玉叫来服务员，买了单，然后望着我：“晚上要不要再约一场？”
    我想了想，很想搞清楚李玉的目的，于是淡淡地：“到时候看情况吧，晚上还不知道有没有事，如果没事的话就再约一场呗。”
    李玉：“好，那我们现在就先散了，晚上联系。王斌，你先回家去，晚上我给你电话。”
    李嘉文送我们走出饭店，在停车场拉住我的胳膊，低声：“你好长时间没找我了，是不是又有新欢了？那个李红好像挺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她呀？”
    这个女人还挺敏感，我笑着：“哪里有，我最近被人整得焦头烂额的，好几次命都丢了，哪有时间和精力去找新欢。”
    李嘉文忽然不管不顾抱住我的腰，忧心忡忡地：“最近出了那么多事，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哼，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里。你知道吗，人家都担心死了。”
    我心里有点感动，这个女孩子虽然在商场上已经久经磨练，但感情却很单纯，我不知道与她保持这种关系对她是不是一种伤害。我摸了摸李嘉文的头发，温柔地：“不告诉你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现在的形势很危险，不知道内情对你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李嘉文幽幽地：“我不管那么多，谁要对付你就是对付我。”
    我：“好了，别孩子脾气，你只要帮我把饭店打理好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对了，二狗子有没有来交保护费？”
    李嘉文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不我还差点忘了，快到月底了，二狗子该给我们交保护费了。”
    我：“一会我忙完再过来，我打电话给他。你给我计时，就按照上次好的，他迟到一分钟扣一百块钱。”
    李嘉文眉开眼笑地：“我看行，就这么办。”
    两点钟，我的手机准时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果然是徐兰的号码。这个女人倒挺守时，我不由对她多了一份好感。其实我猜得到她找我要谈什么，无非是那张借条。可这事根本没什么商量的余地，借条我不可能还给她，还给她了我拿什么要挟她老子呢？我只是很好奇，那天晚上我手里拿到的那副牌是不是同花顺，希望她能告诉我真相。
    我接起电话，：“去扬帆茶楼，两点半，准时到。”
    徐兰：“好，我先去，订好雅间等你。”
    挂了电话李嘉文望着我：“什么人要见你？”
    我刮了一下李嘉文的鼻子，笑着：“刚了不该问的不要问，这么快就犯错误。”
    李嘉文：“好吧，我不问就是了，你早点过来啊。”
    两点二十分其实我就开车到了扬帆茶楼楼下，但为了不显得过于迫切，我坐在车里抽了根烟，收到徐兰的短信后才踩着点准时进了茶楼。
    我拉开门帘走进雅间，看到一名穿着职业套装的年轻女人坐在里面。我一眼认出来，她就是那天晚上再赌桌上的冷艳女郎，只是这次她的穿戴和妆容稍微显得柔和些，头发没有像上次一样扎马尾，而是温顺地披散在肩膀上。这身打扮就比较符合一个职场女高管的身份，气质也感觉容易接近了许多。
    徐兰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认出来我。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站了起来，冷冰冰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唐局长，你可真准时，守约守信是个好习惯。”
    我冷笑了一下，不以为然地：“我记得上次在天钩赌场你可是对我嗤之以鼻啊，我玩不起又输不起，今天怎么改变看法了？”
    徐兰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上次是出于误会，还望唐局长海涵。”
    我坐下来，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应该，徐兰条子得不错，该有的地方都有，眉宇间还真的有点像徐子淇。也正因为这一点，她长得稍微有点男性化，不过这个男性化倒给她平添了一份性感。
    我：“徐总这次怎么对我这么客气，这不太像你的风格嘛。我还是喜欢你冷冰冰的样子，我觉得你只有那样才够酷，有味道。”
    徐兰果然有些装不下去了，声嘀咕了一声：“变态！”
    我：“算你对了，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吃罚酒，不喜欢吃敬酒。你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客气，我心里瘆得慌，感觉很不真实。”
    徐兰坐下来，眼睛盯着我，爽快地：“那好吧，我就开门见山了。”
    我点点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这样最好了。我跟你不熟，你没必要跟我玩那些弯弯绕。”
    徐兰：“据你手里有一张我的借条，我希望你能还给我。”
    我狞笑了一下，反问道：“据？据谁的？”
    徐兰面不改色地：“谁的不重要，但我知道你手里确实有这么一张借条，也许还不止一张。你开个价吧，我想把这张借条赎回来。”
    我冷笑了一声，摇着头：“尊敬的徐兰女士，这些话从你嘴巴里出来让我很失望，这不像你这么高学历高智商的企业高管讲的话。谈判是需要本钱的，你有吗？”
    徐兰被问得愣住了，嘴巴张了张，：“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我希望我们能和平解决这件事，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我冷冷地：“你父亲跑到江海来调查了我一个星期，到处搜集我的黑材料，妄图整死我。你觉得他如果不是丑事被我抓了个现行，会给我面子吗？”
    徐兰满脸狐疑地问：“我父亲有什么丑事？你不要乱话，这是对上级领导的极大污蔑。”
    我笑了笑，：“看来徐书记避重就轻，没有把实情告诉你，你可以回去问问他，为什么会灰头土脸大半夜从江海跑回滨河去。”
    徐兰沉下脸，一张粉脸顿时冷若冰霜，她冷冷地：“这么你不想交我这个朋友，而是要选择做我的敌人了？”
    我突然忍不住开怀大笑，一边笑一边：“徐姑娘，看来你一直没搞清楚形式，你不觉得自己这些话很傻很天真吗？”
    徐兰不明所以地问：“怎么？”
    我：“如果我要做你的敌人，只要把这张借条交给省检察院，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要换个地方跟我谈话了。你现在的处境不算太妙，连做我的敌人都不够资格。”
    徐兰顿时呆若木鸡，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两条柳叶弯眉蹩成一团。她知道我绝对不是唬她，二百万不是一个数目，而且我相信徐兰涉赌的金额绝不止两百万，以她在天钩赌坊的豪气，非常有可能涉赌上千万。
    上千万资金，没有几个人会相信这是一个二十七岁的女人靠正当收入取得，这些钱从哪来的就很有点意味深长了。我就是有点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种天真的自信，居然跑到江海来跟我谈条件。
    徐兰缓缓吐出一口气，点点头：“你得对，我的确没有资格做你的敌人。你吧，什么条件可以答应我的请求？”
    我想了想：“我先问你，那天晚上我那副牌最后一张是不是黑桃六？”
    徐兰脱口道：“不是。”
    我叹了口气，不甘心地问：“我真的没拿到同花顺？”
    徐兰：“你是同花顺，那把牌应该是你赢的。”
    我脑子有点乱了，不明所以地问：“不是黑桃六我怎么会是同花顺？”
    徐兰：“最后一张牌你是黑桃A，所以你是同花顺，而且是很大的同花顺。你的赌运不错，我玩梭哈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拿到这副牌。”
    我几乎惊呆了，居然是黑桃A，我第一次玩梭哈就拿到了第二大的同花顺。天哪，幸运女神到底是垂青我还是在愚弄我呢，好不容拿到一幅大牌，竟然没有人愿意承认。想到这里，我心里感到一阵悲凉，时运不济啊。
    我接着问道：“为什么老虎当时不肯为我作证？”
    徐兰：“他怕了，因为他背后有人用枪顶着他。”
    我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老虎的表情和表现确实很奇怪，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也许他不仅仅是怕，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畏惧，那么，他又在畏惧什么东西呢？
    我冷笑了一声，不屑地：“你们明知道庄家出千搞鬼，还敢在这张桌子上玩，脑子进水了吗？还是本来你们就是他们找的托儿，联合起来坑我们？”
    徐兰明显被问住了，犹豫了半天才：“吴京答应我，那天晚上我赢了算自己的，输了算他的。而且他还许诺，第二天把我欠赌场的两百万一笔勾销。”
    我不齿地：“你们果然串通一气，只是你没有想到，欠条最终会到我手里吧？”
    徐兰点点头，：“这一点我们谁都没有想到，据第二天江海的驻军把天钩赌场包围了，而且还把那里夷为平地。那支特种部队是你调去的？”
    我不置可否地：“你觉得呢？”
    徐兰惊愕地：“真是难以想象，你一个的财政局代理局长，竟然能调动驻军，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冷笑着：“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当天幸亏早走一步，要不然当时就像那群恶棍一样被抓捕归案，然后被立案调查，也就没有机会坐在这里跟我颐指气使了。”
    徐兰沉吟片刻，：“唐少，你要问的我都实话实了，开出你的条件吧。”
    我：“我并无意对付你，如果你不来找我，我甚至不知道那天晚上坐在我旁边跟我赌钱的就是你。我拿着你的借条只是为了自保，你完全没必要担心什么，我并没有要想过要对你怎么样。”
    徐兰惊喜地看着我：“真的吗？这么你可以把借条还给我了？”
    我：“暂时还不行，我过，我只是为了自保。只要你老爷子不对付我，这张借条放在我这里和放在你手里一样安全，我没有必要对付你，更没有兴趣对付你。”
    徐兰接着问：“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想了想，问：“据我所知，五峰集团是省城最大的一家上市公司，你们的业务涉及面很广，我问你，你们公司和天庆集团有没有业务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