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旧人—楚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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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想错了，我挺在乎萧墨的。”段璃嘲讽地笑，一步走向外边，撩开帘子露出外头的人——萧墨。
    她停也不停，与萧墨擦肩而过，大步离开。
    萧墨想伸手拉她，也只让她一头乌黑发丝从他满是老茧的手心淌过，瞬息之间，一抹酥痒落在他心尖尖上，轻轻拂过什么也留下，却让他留恋不已。
    他张口欲言，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抹衣袂消失不见。
    “我们又见面了。”付瑜盯着萧墨，眼睛一眨不眨。
    萧墨嗯了一声，走进营帐坐下，坐了一个手势，“坐。”
    “好。”付瑜选了一个距离萧墨很近位置坐下，萧墨从怀里拿出一份地图递给付瑜，“两天之内背下来，有问题吗？”
    伸手接过好大一份羊皮地图，付瑜手指艰难将地图打开，转头瞧萧墨，迟疑了，“两日吗？”
    “嗯。”萧墨应了一声，起身就要离开。
    付瑜一下子着急了，手里地图没来得及放在桌上，起身着急握着萧墨手，握着萧墨手那一刻，地图一下子掉在地上。
    付瑜一下子慌乱了，她慌张之下，看萧墨眼神有些可怜，萧墨眼神冷淡，毫无波动，不打算回握她手，也不打算帮她拿起地图。
    他甚至干脆松开了付瑜手，提步往外走，“地图只有一份，需要好好保护。”
    不给付瑜说话机会，萧墨身形挺拔，大步流星离开了营帐，付瑜侧头看他背影，一颗心好不甘啊。
    她咬了咬唇，再也没忍住，一脚踏在地图上，撩开帘子跑出去，追到萧墨一把抱上去，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萧墨后背。
    “萧墨？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你答应过我要娶我，我很努力才走到今日，能配得上你，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不可以。”萧墨握着付瑜手，用了力气，迫使付瑜松开他腰，转头神色冷淡面无表情。
    “不想背地图，可以选择离开。”萧墨残忍又利落说了句。
    “萧墨？！”付瑜伤心极了，伤心欲绝看着萧墨，“有些话，你真要我一个姑娘家跟你开口吗？”
    萧墨眉眼冷淡，面无表情。
    “我只是觉得，我们是朋友。”付瑜小心翼翼抬头看萧墨，小声问了他一句，“我们是朋友，对吗？”
    “嗯。”萧墨眼底微微软化，伸手轻轻摸了摸付瑜头发，“我们是朋友，去背地图吧。”
    “好。”付瑜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朋友，还是妹妹，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是值得的。
    这一幕落在段璃眼里，她转身回了营帐。
    萧墨看到她背影，一个箭步追上去，“你生气了？”
    “没有。”段璃只是想到了上一世。
    她满头白发，身子虚弱，付瑜来看望她，说她没有什么用，帮不了萧墨一点儿忙。
    她当时难过极了，砸碎了很多东西，整个未央宫变得乱七八糟，歇斯底里赶走了付瑜。
    孩子们来看望她，正好看到她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茶杯花瓶摆件碎了一地的情形，他们眼底有些嫌弃，有些恐惧，有些害怕。
    她发现了，小心翼翼看向他们，多么希望他们能进来跟她说两句话，安慰一下她。
    可他们一步一步后退了去。
    她当时心口疼得滴血，跑着追出去，跑了两步，身子一软摔倒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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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墨出现在未央宫大门口，一身黑色大氅，雪花一朵一朵飘飘落落在他身上，落在一身红衣的段璃身上。
    沾染了她的血，她的委屈。
    她朝萧墨伸手，五指张开，想要拼命抓住萧墨的什么，萧墨没给她机会，带着几个孩子大步转身离开。
    她张开的手，一下落在地上，砸出一道青印，跟心一样，疼得要了命。
    萧墨？萧墨！萧墨……
    当执念取代了喜欢，取代了爱，变成了人心一道幽暗阴河，将取代她心头最后一丝光亮，将她变得面目可憎。
    索性，冬儿由始至终守着她。
    冬儿将她一把抱起，一步一步将她带回未央宫房间，用被子捂住她冰凉身体，在他耳边小声说着话。
    说山间的风，春天的花儿，夏天的风，秋天的落叶，冬日的雪，说很多很多，让她慢慢冷静，不在浑身充满尖刺。
    然后她开始哭，一直哭，不停哭，哭完了，哭累了，就在冬儿怀里睡去。
    到后来，段璃意识到自己的心出了问题。
    得不到的变得更想得到，失去了的，也不想失去，整个人变得破碎不堪，凝聚不成人形。
    段璃碎了。
    又或许，段璃从来没有完整过，从被人生下，就不是完整的。
    因为没有父母，没有人捏她将她塑造成型，所以她一直是碎掉的破破烂烂的模样。
    段璃眨眨眼，没忍住眼泪，只好将眼泪死死蓄在眼眶里，不让眼泪掉落出来，看着萧墨笑了笑。
    “我只是在想，碎掉的花瓶还能粘合吗？”
    她的眼睛，分明在看萧墨，却让萧墨一颗心落不到实处，有一种她在透过他看别人的感觉。
    萧墨慌乱了，抬手遮住段璃眼睛，“阿璃，你不要看我。”还有，你在看谁？他是谁？你为什么要这样看他？
    他没查到，她曾跟任何一个男人有交集。
    一定不是男人，是别的女人？
    这自欺欺人的答案，叫萧墨心里更慌。
    段璃花了一个呼吸隐藏住内心感情，她缓缓抬手，拿下萧墨手，“我想起一个旧人，一些旧事。”
    “旧人？”她给了萧墨答案，甚至拆穿了萧墨的自欺欺人。
    萧墨心头一慌，“那个旧人？”
    为了掩盖过去的回忆，段璃故作轻松，“兴许这一次战场上就能看到他，他是晋朝摄政王楚沉。”
    这个名字，萧墨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正因如此，他才心头一慌，有一些荒乱，“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我十四岁时，他去药王谷求医救人，我救了他。”段璃不打算隐瞒萧墨。
    “是，是吗？”在他之前认识她，还有算得上美好的共同回忆，萧墨凉凉笑了下，“你们很熟？”
    “嗯，是很好的朋友。”段璃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秘密，选择用另一个事实来掩盖秘密。
    萧墨没有怀疑，他就是对段璃不再那么自信，心头疯狂想法越来越多，即将控制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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