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都不知道主动一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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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的天台，只有阳光和和煦的微风在肆无忌惮。这里是杨城的制高点，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杨城。林伯寰不敢有任何隐瞒，将所有事情全部都讲述了出来，从头到尾，除了江焱在忍不住的时候会骂街，封曜一直都轻抿着唇瓣，冷沉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透他心底的想法。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着，林伯寰的讲述也终于全部完成。如今的林伯寰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生命力的布偶，孱弱而又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妈的，老子真想现在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你这种人，怎么配活在世上的？”
    江焱一把揪住林伯寰的衣领，双目通红地发泄着情绪，封曜却在这时叫住了江焱，吩咐了一声让江焱将人带走。江焱虽然心底恨不能立刻就弄死林伯寰，但他知道，封曜有计划，便也只能按捺下自己心底的痛恨和厌恶，又将林伯寰拉了出去。偌大的天台，看似只剩下了封曜一个人。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朝着天台某个角落看了一眼。他深沉漂亮的眼底像是有无奈在轻轻浮现，片刻，他也只是垂下头，默默叹息了一声，随即提起脚下的步子，朝着他看的那个方向一点一点地走了过去。林释静静地坐在蓄水池的顶部，头顶阳光炽烈，身旁微风充斥着暖意，可她却浑身冰冷。如果不是时不时睫毛轻颤的动作，几乎会让人以为，她只是一座精美的雕塑。片刻，封曜顺着栏杆爬了上来，屈起双腿，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两人就并肩坐在这杨城的最高点，将整个杨城尽收眼底。封曜没有问林释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林释也没有问封曜是怎么发现她的，两个人就那么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却又彼此陪伴着。就这样沉默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封曜突然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封曜：“你都不知道主动一点么？”
    林释：“嗯？”
    面对林释的疑问，封曜没有给出直接的回答，而是伸出手臂，一把揽过林释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都朝着他怀抱的方向靠了靠。林释身体僵硬，不知道是因为冰冷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缘故。封曜赶在她挣扎之前，大手已经移上了她的脸颊，轻轻一个用力，便将林释的头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林释：“……”封曜：“别动！”
    林释抿了抿唇，想了想，还真的没动。她确实很累。追了这么久，查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也终于有了结果。她只想要歇一歇。想着，林释不由自主地缓缓闭上了眼睛，就那么靠着封曜的肩膀，安静地享受着片刻的宁静。见林释没有挣扎，封曜的嘴角不由得划过一抹温柔的笑意。就这样，林释靠着封曜的肩膀，两个人安静的坐在天台上，坐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的地方。时间和空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这世间所有的丑恶和算计，也仿佛在这一刻消失。但也仅仅是这一刻。半晌，林释重新睁开眼睛，将头从封曜的肩膀上直立起来。她又恢复了往日里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样，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就要离开。封曜看着林释的背影，突然之间开口：“林释！”
    林释没回头，只是脚下的步子微微顿住。封曜望着林释的背影，用不大却足以直击人内心的声音，一字一顿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
    林释没动，也没回应。就在封曜以为她还会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不会回答的时候，林释突然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封曜笑了，一瞬间，宛若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他慢慢站起身，走到林释身边，单手牵住林释的手。“走吧！”
    去让那些人，一个一个，付出代价。林释：“好！”
    ……封曜亲自送林释回到了杨城中学。接下来她有很多事情要做，学校这边可能不会经常来，所以来跟罗军请个假。办公室里，罗军一听说林释要请长假，整个人都不好了。“林释啊，我知道你很聪明，也知道你学习成绩优异，但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这个时候请假，真的没有问题么？”
    林释点了点头：“嗯。”
    “可是你……”罗军还想要劝说些什么，但是看见林释那副清冷凉薄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不知道怎么的，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半晌，罗军也只能重重叹息：“好吧，老师的电话你知道的吧？如果学习上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跟老师说，不是生活上的也没有问题。”
    “嗯。”
    林释朝着罗军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罗军看着林释干脆利落的背影，一脸惋惜。而这边林释前脚刚一离开办公室，面前的路就被人挡住了。沈寂严肃着一张脸，直直地盯着林释：“你要请假？”
    这段时间，沈寂和林释之间几乎就是零沟通，他潜入杨城中学做老师，就是为了和林释近一点，能够帮助到她。可是自从他来了杨城中学，他和林释之间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远了。就像上次，他亲眼看着林释去找了李国远，然后又跟着一个男人离开，他发了很多条信息询问，可林释一条都没有回给他。沈寂有点按捺不住了。本来是想要今天找林释好好聊聊的，结果就听到了林释要请长假的消息。沈寂：“我的短信你没回。”
    “嗯。”
    “电话你也没接。”
    “是！”
    “林释，你到底……为什么自从我来了杨城中学之后，你有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了，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沈寂用一副示弱的口吻，却向林释质问着，林释不悦的眉心皱了皱。“我还有事，晚点再说！”
    说完一句，林释毫不犹豫地提起脚下的步子，绕过沈寂就要离开。沈寂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下一秒，他忽然回头看向林释的背影大声说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封曜了！”
    寂静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沈寂的声音在回响着。林释脚下的步子顿住了。她回过头，眼底的冰冷像是能够蔓延出来一般，让沈寂的心也随之向下不断地沉。林释居然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她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目光看他！沈寂心里一慌，下意识的上前想要拉住林释，但就在他的手即将碰触到林释的前一刻，却被林释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堪堪躲开。沈寂的手抓了个空。“小释，我……”“沈寂！”
    林释开了口，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冷到极致。林释：“你过界了！”
    一句话，四个字，却让沈寂瞬胸膛里一颗心，瞬间跌入无尽深渊。因为林释回答的不是不喜欢，不可能，而是你过界了。她没有否认！沈寂微垂着头，瞳孔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而此刻的林释却已然不想再跟沈寂多说一个字，她再次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离开前，只给沈寂留下了一句话。“最后一次。”
    沈寂怔怔地站在原地，身体的力量像是被全部抽空了一般。他忽然觉得，他失去林释了。“沈老师？”
    蓦地，身后有人唤他。沈寂闻声微微敛了敛心神，转过头就看见唐潇正皱着眉站在他面前。沈寂此刻不想理会任何人，所以并没有回应唐潇。然而唐潇却像是没有察觉到沈寂的情绪一般，焦急地说道：“沈老师，你能联系上林释么？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她。”
    沈寂原本打算离开，但在听到林释名字的时候，却瞬间改变了主意。沈寂：“什么事？”
    ……林释心里燥得很。因为沈寂的没有分寸。这里是杨城中学，他扮作教师偷偷潜进来已经是底线，可是刚刚，他竟然不管不顾地在走廊里大喊，丝毫不顾周围是否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老师和学生。其实这段时间，她已经发现了沈寂的古怪，只是因为一直在调查杨听雪的事情，所以没能和沈寂好好谈谈。现在看来，也只能暂时先和沈寂保持一段距离，等事情处理好了，再找机会和沈寂聊聊了。至于沈寂说的她喜欢封曜……什么是喜欢？正想着，耳边有车子鸣笛的声音响起，林释闻声抬眸，隔着一小段距离，就看见封曜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了面前。他坐在车上，脸上的笑意透过车窗映衬在了林释的眼底。林释脚下的步子顿了顿，没再继续往前走。封曜察觉到林释的异样，立刻推开车门下车，朝林释走了过来。“怎么了？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
    林释擎着一双满是凉薄的眼，直直的盯着封曜，片刻，突然开口：“你觉得我喜欢你么？”
    封曜：“？？？”
    封曜：“！！！”
    封曜完全没有想到林释一开口居然就是这么一个毫无征兆的问题，一时间也微微有些怔。但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封曜眯起眼眸，弯下身子，将自己那张妖冶绝美的脸凑到林释面前。林释见状眉心不禁一蹙。林释：“干什么？”
    “好好看看我这张脸，你讨不讨厌？”
    林释眉心的郁结更深了。讨厌？好像不……吧。但……“我说的是喜欢！”
    “嗯，先回答我，讨厌么？”
    林释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但也算是已经给了封曜答案。封曜脸上的笑意更肆虐了。他直立起身体，抬手揉了揉林释的发顶，没再纠结这个问题，牵起林释就上了车。“傻丫头！”
    同一时间，杨城中学二楼某扇窗子前，沈寂正一瞬不眨的盯着外面。刚刚封曜和林释之间所有的互动，他看的一清二楚。沈寂的手微微攥紧，眼底的光也一点一点变暗。他必须开始行动了。不然，他一定会彻底失去林释！想着，沈寂拿出手机，拨给了刚刚留下电话给他的唐潇。沈寂：“唐潇，我知道去哪里找林释了。”
    ……傍晚，杨城皇朝酒店。杨家人原本是悄悄来到杨城，找林释给杨老夫人治病，但突然之间，杨老夫人却决定不再隐藏行踪，并且举办了一场慈善晚宴。杨家人当天就将请柬送到了整个杨城上流社会的人手中。所有人都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慈善晚宴感到诧异。但京城杨家的邀请，没有人会拒绝。所以这个时候的皇朝酒店，几乎聚集了整个杨城所有的上流社会，众人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相互客套寒暄着。徐娉婷也混在其中。徐家如今已经破产，按理说，今天这样的场合，徐家人是没有办法进来的。但徐娉婷不是一个人来的，此刻她正站在一个脑满肠肥的富商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林释和封曜算是最后抵达的。宴会厅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整个现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林释和封曜的身上。封曜身着一身黑色西装，西装的扣子却只扣了一颗，里面灰色的衬衫也不似旁人那样，系的整整齐齐，而是松松垮垮，看起来颇有几分又痞又欲的味道。而他身边的林释，就更加惹人注目了。黑色的紧身短款礼服，将她原本就纤细颀长的身材勾勒的十分完美，白皙的肌肤宛若瓷质一般，在灯光的映衬下反射着淡淡的光晕。漂亮到极致的脸庞，更是化着恰到好处的淡妆。明明身上没有什么过多的手势和装饰，却依旧气势强大疏冷。众人见状，忍不住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封曜身边那个女人是谁？怎么是个生面孔？”
    “不对！我怎么觉得，她像是之前唐婉卿在封老爷子寿宴上带的那个小姑娘啊。”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像！”
    众人议论纷纷，林释神色淡然，目光快速的在现场环顾了一圈，没有见到想要见到的人，随即便要提步往里走。就在这时，身上却突然多出来一件西装外套。林释一愣，转头，就看见只着一件衬衫的封曜，眯着眼眸，意味不明。林释：“你给我衣服干什么？”
    封曜：“你冷！”
    林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