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8 摆正位置

    7点32分，我开着车来到市二中家属院门口，等了大概十分钟，也不见赵家波出来。不应该啊，他一向很守时的，今天这么迟到了。
    家属院都清一色的6层单元楼，外观有些破旧，应该有一定年代了。以赵家波的身价，买别墅都绰绰有余，为什么还要居住在这里。以前听牛魔王过，他妻子是教书的，仅此而已。看得出，他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关于赵家波的光辉事迹前文提及过，那也是叱咤风云的热血汉子。混过黑道，进过牢房，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着实不易。
    正在我胡思乱想着，赵家波扭动肥胖的身躯急急忙忙出来了。我赶忙下车为其开车门，他一声不吭钻进车里似乎还没缓过劲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人到中年变得越来越脆弱，忙于应酬致使各种疾病缠身，四十多岁的他患有高血压糖尿病，他的烦恼是我体会不到的。
    车子启动后，他稍微喘口气道：“今天上午让楚宁过来见我，十点半去一趟云端旅游。”
    “好的。”
    “另外，让你找的司机找到了没？”
    我一阵紧张，低声道：“还没。”
    “哦，赶紧安排人力部，相关人员尽快到位，也可以内部选拨。”
    “好的。”
    来到公司，走廊里已经站满了人，看到赵家波后纷纷笑眯眯走上前问候，而他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进门前道：“先让他们去会客厅候着，半个时后再来见我。”
    我大致扫了一眼，有于东升，牛魔王，刘彤，还有一些面熟的，大部分是昨天新任命的。各部门各分公司归赵家波直管，上任前过来见一面是最起码的规矩。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刘彤依然是激情饱满，斗志昂扬，看得出对这次任命非常满意，大有大干一番的决心。而牛魔王面无表情，看不出高兴还是沮丧，不过以他的资历上副总裁绰绰有余，谁能想到有人把他挤下去了。
    于东升还是往日的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我的眼神充满敌意。要按，用劣质建材给锦绣花园供货，这是严重的责任问题。三个工人的死到底与使用这批建材有没有直接关系，尚无定论。不过赵家波似乎不愿意继续追查，白佳明的态度更是模棱两可，董事会上提都没提，反而提拔了他。
    有些事，只能心知肚明。
    我进了办公室为赵家波泡好茶，他突然道：“于东升来了没？”
    “来了。”
    “让他现在进来。”
    我出了门来到于东升跟前客气地道：“于副总，赵总让您进去。”
    他抬头瞟了我一眼，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起身故意道：“你这算是狗腿子？”
    此话一出，其他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我没想到他会来这一下子，定了定神道：“您什么？”
    他讲嘴里的口香糖用手指取出来直接塞到我衬衣口袋里拍了拍道：“别怪我以前没提醒过你，走着瞧。”完，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我的火气腾腾上蹿，从来没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要不是在公司，非揍得孙子满地找牙不可。牛魔王见我拳头握紧，连忙上来递了个眼神，拉着我来到旁边的办公室声道：“别和他一般见识，不值当。”
    我气呼呼地指着道：“牛总，你也看到了，他妈的什么东西。”
    “好了好了，点声，消消气。走，去你办公室。”
    进了里面的休息室，牛魔王掏出烟递给我宽慰道：“他就一流氓混混，你和他见识什么。公司上上下下都对他不满，可谁让他是白董的舅子呢。”着，将口香糖从口袋里取出来，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我愤愤不平道：“不能因为他是白董的亲戚就胡作非为吧。”
    牛魔王叹了口气道：“这就是现实，没人能改变什么。何况他现在是副总裁，你以后的直接服务对象。要是把关系搞僵了，你今后怎么待下去。这里不是蓝天传媒，出了事我还能替你兜着，将来就全靠你自己了。”
    “总部的环境远比蓝天传媒复杂，尤其是人际关系，这里每天都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大戏上演。你要是绷不住，迟早会成为炮灰。记住一点，不要轻易得罪人，更不要拉帮结派，万事多留个心眼，别被别人害了都不知道。赵总赏识你不可能大事事过问，还得靠自己。”
    牛魔王一番劝后，我激动的心渐渐冷静下来。苦笑道：“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回蓝天传媒呢。”
    “什么话，这点委屈就接受不了了？”
    牛魔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好多人巴不得来总部了，反而这种丧气话。现如今，你已经是蓝天中层了，言行举止方面一定要注意，不能随心所欲。应该尽快打开工作局面，不能陷入被动，明白吗？”
    见我不话，牛魔王继续道：“关于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怎么呢，我敬佩你的勇气但不提倡，甚至有些鲁莽。于东升倒卖劣质建材的事公司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唯独你跳出来要把这件事挑明，还弄了个化验报告……当然，不是你做得不对，但不是时候。通过这件事，一定要沉得住气，在拿不准注意的时候多请示赵总，实在不行可以问问我，切不敢自作主张，最后弄得自己一身骚，何必呢。”
    牛魔王这一席话是真诚的，也能听得出他的无奈。可出现这种问题，白佳明为什么就充耳不闻，反而放任不管，就不怕锦绣花园出了事砸了自己的招牌吗。我道：“牛总，您的这些我都懂，可我实在看不懂白董的意图。”
    牛魔王无奈笑了笑道：“以后你会慢慢懂的。现如今的蓝天白董了算，他对你印象还不错，利用如此好的优势还有进步的空间。作为下属，要摆正位置，接到命令后执行就行，千万不要质疑思路是否正确，那不是你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