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9 乔菲的秘密

    可能是我的话有些重了，亦或触动她敏感的神经，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这人最见不得眼泪，心立马软了下来。
    袁野拿着手机与两位警察沟通一番，确认身份后放行了。我与她对视半天，道：“你到底走不走？”
    她没有话，侧着脸望着橱窗默默泪。
    我懒得与她费口舌，反正飞机已经飞走了，暂时走不了。见她没反应，转身走出了候机厅。
    上了车， 已是汗流浃背。我心烦意乱地点燃一支烟，眼睛一直盯着候机厅出口。我不确定她会不会跟我走，如果她确实去意已决，再努力挽留也太大意义。
    她本来就不应该出现。
    一支烟后，她拖着行李箱出现在门口。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掐灭烟头发动车开了过去。
    看到我后，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我摇下车窗道：“你到底走不走啊，还要我下车请你上车？”
    她扭捏着撇了下嘴，像害羞的女生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看到这副样子，心里的气消了一半。跳下车夺过手中的行李箱扔到后备箱，打开副驾驶室，面带微笑道：“乔总监，您请上车。”
    乔菲的手一直遮挡着腰部，等她上车时我才发现裂开一道口子，可能是刚才争执的时候不心划破了。
    我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开出飞机场辅道。到了高速路上，拨通了牛魔王的电话：“牛总，人我已经接到了，暂时先不回公司了，下午见面再。好嘞，我知道了，放心吧，她情绪很稳定……”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丢在一旁，看着她像一只受伤的鸟般蜷缩在一起，头靠着玻璃窗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似乎发现我看她了，把头偏向了另一边。
    我不打算追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是道：“你是不是应该向我道歉？”
    她没有看我，闭着眼睛嘴角微微搐动。
    “你知道吗，从到大没人打过我，都是我打别人，而与你认识不到十天时间已经被你伤害了两次。好在我脾气好，不与你一般见识，但你知道不知道很疼？”
    她依然不话，木头桩子似得杵在那里。
    我又问道：“酒店那边你退房了，想好去哪了吗，或者我应该送你到哪里？”
    她仍然用沉默对抗，我继续道：“那好，既然不话就跟我走吧。我肚子饿了，先去吃饭。”
    车子行驶了一个多时，来到居住的蓝天区停好车，问她：“你想吃什么？”
    “……”
    “行，不话我就安排了，走吧。”
    下了车，我带着她来到附近一家湘菜馆，点了三四个菜，要了两瓶冰镇汽水。等待上菜的时候，我仔细端详着她，而她低着头若有所思转动着茶杯。不远处的电风扇呼啦呼啦吹着，吹动着她的长发在脸前凌乱拂动，忧郁而深沉的眼神让人怜惜。
    折腾了一上午，我热得嗓子都冒烟了，汽水上来后一口气喝完依然不解渴，正准备向服务员再要一瓶时，她把她的汽水推到我跟前道：“你喝吧，我不喝。”
    她终于话了，我如释负重般松了口气，解开衬衣钮扣扇了扇道：“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有些事终究要过去，而不是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谁没有情绪，这是正常的，我想的是，要对生活抱着一颗充满激情和快乐的心，你会发现，每天都过得异常开心和充实，明白吗？”
    她像犯了错误的学生似得埋着头，许久道：“你很快乐吗？”
    “那当然了，你见我像你一样愁眉苦脸吗，不管再有什么烦心事，都是以最美的姿态面对生活。”
    乔菲眨动着明亮的眸子，进而变得凝重，声音低沉地道：“那你经历过丧父之痛吗？”
    我心理咯噔一下，愣在那里。连忙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乔菲苦笑道：“就在一个月前，我经历了人生最黑暗时期，我父亲因车祸意外身亡，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整个家一下子就垮了，而且还欠下一大笔外债，法院把我的银行卡全部冻结，甚至我信赖的男朋友都卷钱消失了……”着着，眼泪夺眶而出，不停地抽泣起来。
    至此，内心困惑解开了，没想到在她身上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换做谁都受不了。我抽出纸巾递给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
    她擦掉眼泪抿着嘴笑了笑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亲人了，甚至连家都没有了，就好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不得已背井离乡回到云阳。我不知道未来在何方，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那你还打算回日本吗？”
    乔菲拼命地摇了摇头，道：“我不会回去了，那是个令我伤心的地方。”
    我宽慰道：“这就对了，作为中国人，这才是你的家。既然回来了，就安心待着，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暂时和我住一起。”
    她错愕地看着我，我连忙道：“我家很大，三室两厅，公司给我配的，一会儿吃过饭带你上去看看。如果觉得不合适，也可以去我家，那里宽敞舒适，不过是在城乡结合部，距离有点远，你选择吧。”
    “谢谢你。”
    “谢什么，谁让我遇上了呢，我就好人做到底呗。不过，请你以后对我态度好一点，别成天板着个脸，好像谁欠你钱似的。”
    乔菲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还欠你钱呢。”
    “不急，你先拿着用吧，不够了我再拿给你。”
    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乔菲对我放下了戒备，收起了竖起随时准备防御的尖刺，倘若她早点告诉我这些，也不至于造成那么大的误解。
    不一会儿饭菜上桌，对于吃惯清淡的日籍华裔来，湘菜的麻辣简直是酷刑，吃着乔菲满头大汗，我不由得笑了起来，道：“不习惯？”
    乔菲扇着嘴巴道：“还行，刚开始有点辣，不过越吃越有味道，尤其是这个鱼，挺美味的。”
    “那你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