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非常专一的人

    六点半下班，六点四十开会。这个所谓的技术性会议，只持续了半个多时。
    会一结束，算法部门的老大张哥和两个下属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见状，夏晓冰问道：“怎么了？”
    张哥挠着稀疏的头顶：“憋不住了，出去抽根烟，回来再继续干。”
    夏晓冰点点头：“好，辛苦你们了。”
    “没啥，应该的……”
    算法部门的三个人出去抽烟了，还有两个员工也收拾东西回工位，准备继续加班。
    而夏晓冰和路哲一前一后下楼，去吃饭。
    吃完了晚餐之后，夏晓冰就：“好，现在可以抽根烟了。”
    路哲有些震惊：“你也抽烟吗？”
    夏晓冰盯着他，眯了眯眼：“肉烟。”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在路哲的脑海里勾起了一连串画面。
    他也不由得老脸一红：“你这……”
    于是晚餐之后，夏晓冰就带着路哲回到公寓套房里。过了足足一个半时之后，路哲才从这个恐怖的妖精洞穴里离开。
    之所以耗时这么久，是因为他还认真洗了个澡，并且确保头发都吹干了，不留下丝毫可疑的痕迹。
    然后下一层楼，进了唐绮的家。
    薛蝶依旧在餐桌旁画稿。注意到路哲进来时，蝶跟他对视了一眼，嫣然一笑，又继续低着头画了。
    而唐绮坐在沙发上，也罕见地没有玩游戏。女孩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划着屏幕，也不知道正在刷什么。
    听到脚步声，唐绮抬起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吃了苦瓜似的。
    “路哲！我才发现，再过两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了呀！”
    他笑了笑：“你现在才想起来吗？”
    薛蝶此时没有戴上耳机，自然听得到两人的对话，此时便接道：“彩糖今天吃晚饭的时候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还以为她怎么了呢，一问才知道，是想起开学报到日期了。”
    唐绮哭丧着脸：“心情影响体力啊，我现在一点劲都没有，从这里回卧室的几步路，我现在都走不动！”
    然而大姐和路哲都很清楚，之所以这几步都走不动，原因并不是想到了开学而心情沉重。至少，主要原因与学校无关，和他有关。
    路哲笑道：“我扶你进屋去，可以了吧？”
    唐绮却摇了摇头：“不，我想让蝶姐姐扶我。”
    路哲：“我还不行是吧？”
    唐绮：“那当然，男生不能随便进女孩子的房间！”
    路哲耸了耸肩，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而薛蝶扶着唐绮，回到主卧里面。只是在进去之后，薛蝶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
    文静的少女关上门：“现在就没必要跟我演戏了吧？”
    唐绮坐在床边，无辜地眨了眨大眼睛：“演什么戏呀？”
    薛蝶：“如果我不在这里，别让他进你的房间了，让他在你的床上过夜都没问题。”
    唐绮愣住了：“啊……”
    薛蝶两手一摊：“事实就是，你们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了，我在这里只是个电灯泡而已，不是么？”
    一时间，大姐无言以对。
    唐绮愣愣地盯着薛蝶，过了好一会，那双大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
    薛蝶微微有些诧异：“你哭什么啊？”
    唐绮“哇”地一声哭出了声：“对不起！”
    薛蝶：“你什么……”
    唐绮扑到蝶的怀里，哭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蝶姐姐，真的对不起！我其实不想瞒着你，但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给你！”
    薛蝶摸了摸她的脑袋，低下脸轻声道：“这场竞争很公平，我输了，那就是输了。你赢了，这是好事啊，为什么要哭呢？”
    唐绮：“可是我总觉得我对不起你……”
    薛蝶深深地呼吸了两下，气息有些颤抖：“没什么对不起的。”
    可唐绮还在抱着她抽泣：“真的对不起……”
    薛蝶颤声道：“你别再哭了，再这样，我都要哭出来了。”
    唐绮愣愣地抬起脸来，泪眼朦胧中却又有一丝疑惑：“你为什么要哭啊？”
    薛蝶稍稍用力拍了一下彩糖的头顶，嗔怒道：“因为你抢了我的男人啊！明明抢了我的男人，还不好意思告诉我，这像话吗？”
    唐绮：“因为我觉得蝶姐姐是朋友，所以我……”
    薛蝶咬牙道：“行了，抢了就抢了吧，别哭啦！我给你啊，你以后好好对他，要不然，你知道我会干什么的。”
    唐绮连忙：“肯定的！”
    薛蝶叹了口气，忽而有些释然：“行了，朋友就朋友吧，我跟你们以后还都是朋友，这样可以了吧？”
    唐绮使劲点了点头。
    薛蝶又拍了一下她的额头：“别抱着我了，乖，快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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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哲坐在自己卧室的书桌前，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都市夜景。居高临下的视野很不错，可惜，没有任何一盏灯，能抓住他此时的注意力。他的目光没有对焦，仿佛在了无限远的未来。
    突然，门开了，薛蝶的声音随之响起：“你怎么不开灯呀？”
    路哲站起身看着她，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话。
    薛蝶摁开了卧室的灯，让他能够看清自己的脸庞。少女脸上，正挂着淡淡的笑容。
    她：“我已经把彩糖哄睡着了。你之前，要和我聊聊，是么？”
    路哲点了点头。
    薛蝶几步踱到床尾，坐在那边上，凝视着他，问道：“要聊什么呢？”
    路哲：“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
    薛蝶愣住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是这个。
    路哲摇摇头，苦笑道：“开个玩笑而已。我只是想，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错事，你会怎么办？”
    薛蝶沉默片刻，却没有直接正面回答，而是试探着：“简单地把事情划分对错，这应该不是你的风格啊。”
    路哲：“应该辨证地看待吗？”
    薛蝶：“按照你的风格，别对错了，其实就连世俗的道德伦理，都不是永恒的。以前未婚男女私通要浸猪笼，可是现在呢？所以对错和伦理，都会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
    路哲：“听起来确实有点像我的话。”
    薛蝶：“这就是你的话。”
    路哲挑了挑眉：“在未来，是吗？”
    薛蝶微笑道：“对，在我们俩的那个未来，你跟我过类似的话。第一次听的时候我其实是有点心慌的，因为我害怕你下一句话就是出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后来我发现，你并不会出轨，因为你其实是个非常专一的人。”
    路哲：“……”
    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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