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下山山下（拜师学艺篇：终）

    “别犹豫了，无论是五行遁术还是化虹术，都是世所罕见的宝术，离开方寸山后，你见到这宝术的机会都不多，更别学习了。”见他目光闪烁，犹豫不决，须菩提委婉地催促道。
    “我可以答应你，但不做选择题。”白骨想了想，认真道。
    须菩提一愣：“不做选择题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无论五行遁术还是化虹术，我全都要。”白骨举起右手，缓缓握拳道。
    须菩提：“……”
    这一幕，似曾相识！
    “悟道，你有点过分了。”良久后，须菩提幽幽道。
    “虽只是挂名，可大荒国干的毕竟是掉脑袋的事业，肯定会牵连到我，后患无穷……”白骨解释。
    须菩提摇了摇头，道：“荒国目前并未打出反天旗帜，天庭不会派出重兵围剿，更别你人都不在大荒了……不能完全不受影响，可事实上受到的影响有限。”
    白骨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师尊你少糊弄我，天庭一方又不是脑残，怎会不知防患于未然的道理？此外，我还有一疑惑。大羿是被仙佛二道围剿，其中必有天宫手笔，他恨天宫情有可原。但蚩尤与刑天为何这么痛恨天宫，他们的敌人不是轩辕吗？”
    “当年蚩尤与轩辕大战，魔妖二族支持蚩尤，天宫一方支持轩辕，因此在涿鹿之战中，九天玄女才会下凡，帮助轩辕，斩杀蚩尤。刑天情况与之相同，他们的敌人表面上是轩辕，实际上始终是天宫。”须菩提道：“何况从现实角度出发，继续和轩辕争斗下去是得不偿失的，他们蠢是蠢了点，但也不傻，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白骨默默颔首：“明白了。将两部仙经给我，我现在就可以宣布加入荒国。”
    “只能给你一部。”须菩提严肃道。
    白骨摆了摆手：“一部没得谈，不是我不知这两部仙经的珍贵，而是唯有如此，我才能服自己做本不愿意做的事情。”
    须菩提静默许久，叹息道：“你也就能和我耍横。”
    听到这句话白骨就知道，事情成了……
    翌日。
    清晨。
    菩提开坛讲道，门徒毕至。
    待讲完一篇躲三灾法门后，祖师频频目视人群中的白骨。后者意领神会，出列道：“启禀师尊，弟子有个不情之请。”
    “。”
    白骨道：“弟子请求下山入世，望师尊恩准。”
    “你还没有入世的资格。”须菩提冷漠道。
    “弟子明白，以人仙境界来，暂且不配成为方寸山的人间行者。但，弟子确实是有不得不入世的理由……”
    “什么理由？”须菩提自然而然地问道。
    “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弟子要下山就任大荒圣女一职。”白骨道。
    须菩提脸色微变，沉声道：“悟道，为师问你，你可知这荒国跟脚？”
    “弟子知晓。”
    “那你还敢加入大荒？”
    白骨微微一叹，低头不语。
    “我不知你有什么苦衷，但加入大荒就是不行。若你一意孤行，就不再是三星洞门徒！”未几，须菩提断然道。
    “师姐！”人群中，猴子目光担忧地喊道。
    白骨冲着他摇了摇头，旋即向须菩提行了一个大礼：“对不住了，师尊。”
    “好好好！”
    须菩提像是怒极反笑，站起身来，抬手戟指白骨：“你要走，我不拦你，但你此行，定生祸患。凭你如何惹祸行凶，却不许曾在三星洞修行，否则但凡是出半个字来，污了我三星洞门楣，必将你剥皮锉骨，魂贬幽冥，教你万劫不复！”
    此话一出，天空骤然响起一道惊雷，震动天地，令在场的门徒尽皆变色，目光骇然。
    猴子心中大急，刚刚准备出列，却被龙女拽住袖口，本能地扭头望去，只见对方满脸肃穆的摇头，无声道：相信白骨！
    白骨站直腰身，环视一众同门，将每个人的不同表情都尽收眼底，随后给了猴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平静道：“此去人间，定然不提三星洞门徒的身份，更不敢提师尊一字。万般因果皆自取，与方寸山再无关联。”
    “很好！”
    须菩提面若寒霜，冷冷道：“滚！”
    白骨抿了抿嘴，转身向猴子、龙女、夜孤冷三人道：“我在山门外等你们一叙。”
    猴子默默握紧双拳，朝向菩提，霍然道：“师尊，弟子请求入世行。”
    “轰！”
    一道粗壮的雷霆陡然间在菩提头顶炸开，照亮他铁青的面庞：“孙，悟，空！”
    猴子跪倒在地，叩首道：“求师尊成全。”
    “你这是在逼着我将你逐出师门！”菩提声音低沉地道。
    猴子瞥了白骨一眼，道：“对不起，师尊。我是跟着她来的，自然要跟着她走。”
    闻言，须菩提是真真有些心凉！
    尽管有些许算计在，但他认为自己对这猴头的好是实打实的。
    同样身为自己的弟子，悟道想要得到一部仙经就得拿命去赌，而这猴头呢？大品天仙决，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变，筋斗云……但凡是他想要学的，尽皆倾囊相授。
    可结果呢？
    他就是这么回报自己的？
    “悟空，你这么做，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须菩提努力控制住有些失衡的心态，冷肃道。
    猴子摇了摇头，坚定道：“我可负天下人，不可负白骨。”
    着，他顿了顿，抬头望向白骨脸颊，补充道：“因为她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她没有了，家也就没有了。”
    须菩提动容。
    整个道台一时间鸦雀无声！
    “既是如此，本祖师便成全你，让你求仁得仁。”不久，须菩提挥了挥衣袖，道：“还有想要和他们一起走的吗，趁现在，赶紧提。”
    话音刚，一众同门尽皆转目望向龙女。
    至于夜孤冷……这厮直接被所有人忽略了。
    作为白骨带过来的门徒弟子，他就算不想走，偌大的方寸山也没了他的容身之地！
    “抱歉，白骨。”众目睽睽之下，龙女轻声道。
    她代表的永远不是她自己，而是整个东海龙族，顾虑太多，便没办法率性而为。
    白骨摆了摆手，道：“没必要道歉，你又不欠我什么……猴子，冷，我们走罢。”
    此去山高水长，归无定期，当扶摇直上气贯长虹，百折不挠扭转乾坤。
    下山，山下，便是江湖。
    （第一卷，拜师学艺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