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末日：疯批研究员x天然呆保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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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走廊上，满地狼籍，阮清安坐在地上，背靠着走廊的墙壁，漆黑的视野里只能看到幽绿的荧光，和绚丽的空间。
    ——是拾壹和周子期。
    大量的藤蔓缠住身体，被系统抑制的力量依旧无法挣脱，阮清安被迫坐在原地。
    ‘砰——’
    巨大的声响再次传来，灰尘肆意弥漫，紧接着破开空气，一道黑影被用力一踹，直直地飞向墙壁，大量的墙壁碎片炸裂。
    伴随着男人吃痛的咳嗽声，那道颀长的身影几乎嵌在墙壁里，一点点滑落在地。
    那向来被打理得很好，衬托得男人身形颀长的白色研究服，此刻上面全是沾染的灰尘，显得狼狈不堪，周子期的发丝凌乱地垂落在额前，而他半耷拉着头，身体上满是伤痕。
    额头上流出鲜血，顺着姣好俊秀的面部弧度向下，‘嘀嗒’地滴落在地上。
    已经，几乎没有力气了……
    “要死了吗？好像，有点可惜呢……”
    周子期低声呢喃着，却似乎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握着手术刀都不会颤抖的手，此刻指尖在无意识地轻颤着，全部倾泻而出的空间系异能消耗殆尽后，整个身体撕裂般的痛。
    而在这时，细微的脚步声响起，在黑暗之中，一道人影颤颤巍巍地走来——是拾壹。
    相对于周子期的满身狼狈和伤痕，拾壹看上去的状态也算不上好，他的机械手臂都被空间刃切开，露出里面精密的构造，还有四溅的火花，过载运转的程序，此刻几乎崩溃。
    而在拾壹的胸口上，是从肩膀开始，几乎贯穿半个胸膛的伤，人造的心脏核心都被破坏了一半，而他却只是随意地看了眼。
    紧接着，拾壹毫不在意地将那伤口按住：“可惜了，这是‘非人类’的优势。”
    “是吗……”
    周子期嗤笑一声。
    下一刻时——绕到他背后的藤蔓，毫不留情地洞穿了周子期的心脏，透出身躯的藤蔓尖端，是一片血淋淋的猩红色！
    属于人类的，温热的呼吸彻底消失。
    被迫困在原地的阮清安猛地睁大了眼，控制不住地喊出了声：“周子期——”
    “他不会死的。”
    拾壹一点点地歪过头，笑了起来，心满意足地眯起眼：“他只会变成一个丧尸，自我意识再也不能占据思维的高峰，他还活着啊。”
    “终于，把碍眼的家伙解决掉了。”
    拾壹轻声说着，勉强地挪动步子，一步一顿，踉跄地来到阮清安的面前，颀长的身体蹲下来，长臂一伸，像是怀抱着宝藏般，将她藏在自己的怀里：“都结束了……”
    “你杀了他，拾壹，我会杀了你的。”
    阮清安的脸色终于一点点冷了下来。
    拾壹却蹭着她的脖颈：“别生气，清安，很快你就不会记得他了，我们会在一起的，以后不会再有任何的变故了。”
    “不管是任何人，任何事，哪怕是时间，都不会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只要一想……”
    拾壹一顿，他唇边的笑容越发扭曲疯狂，就像是吃到了糖的孩子，甜滋滋的，他用力地将阮清安抱在怀里，如同溺水者的浮木般。
    阮清安沉下眼，被迫感受着拾壹的怀抱。
    而在他们的身后，是原本束缚住阮清安的变异植物，此刻它们尖锐的前端，全部对准了相拥的两人——只要拾壹心念一动。
    下一刻，他们便会万箭穿心，千疮百孔。
    可偏偏拾壹唇边的笑，却甜蜜地仿佛不像是共同奔赴死亡，他轻声道：“没关系，杀了我吧，我们一起死，只有这样了。”
    “我只有这样才能留住你了……”
    阮清安的眸色微变，主系统的压制在一点点消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子期出事了的缘故，她总算是能调动一丝自己的力量了。
    她脚上用力，趁拾壹不备之时，阮清安直接轻身跃起，猛地踢在他的胸口。
    男人被迫后退了几步，而此时的阮清安已经反手抽出长刀，刀光一闪，撕裂了身后的藤蔓——只要再慢一点，她的心口就会被洞穿！
    拾壹勉强地用手扶住墙壁，手心一点点收拢：“你又一次拒绝了我，清安……”
    “我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
    阮清安闭了闭眼，晃眼间好似又看到了那被囚困在无尽世界深处的谢怀南，但很快她摇了摇头——该死，怎么又想起他了。
    哪怕藤蔓攻来时次次都是下的杀手，可拾壹眼底却没有杀意，只有被扭曲的爱和偏执。
    可就在拾壹专注地操控藤蔓之时——
    ‘叮！’
    那是金属和机械碰撞的声音。
    空间不知什么时候被划破，胸口染血的男人忽然出现在拾壹的身后，指间夹着手术刀，从拾壹的太阳穴刺入，瞬间捣碎了神经！
    不只是拾壹，就连阮清安都睁大了眼！
    周子期就连站立都很困难了，可他的手却连抖都没有：“在你攻击的时候，我便把你的攻击引入了另一层空间，不过还是太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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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差一点，就真的要死了。”
    周子期狭长的眼带笑：“我恐怕没和你说过，我能用什么手段杀你吧，拾壹。”
    “很简单啊，不就是意识回传吗，那就回传到我的身上吧，我会把你压制到我意识的深处，就像第二人格一样，永远关起来。”
    他一顿，手上毫不留情：“我说过了啊，不能让你杀了我的小阮，那就只能杀了你。”
    金属和机械碰撞着，悍然破碎。
    很快，拾壹墨绿色的眼睛失去了颜色，转而出现在了周子期的右眼上，紧接着周子期一脚把失去作用的机械构造体踹开。
    阮清安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沉默了片刻，下意识上前，可周子期却本能地后退一步，右眼已经变成了墨绿色，他脸部的表情都在扭曲着，似乎挣扎在痛苦中。
    他低声道：“别靠近我，小阮，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东西，离我远点。”
    阮清安一顿，却忽然笑了起来，她抬手握住周子期捏着手术刀的手，不顾那隐秘地在脑海中响彻的警铃和不安之感，用力地抱住他。
    她软下声，呢喃着：“你是周子期啊。”
    “不管是怎样的你，人类还是非人，你都是周子期，是我的周先生……”
    “怎么看不到危险呢，如果我抑制不住拾壹的意识，你靠近的瞬间，就会被我杀了。”
    周子期嗓音沙哑地说着，他已经很累了，右手无力地搭下来，颀长的身形只能靠在娇小的少女身上，异色的双瞳看上去相当诡异。
    阮清安柔声道：“不会的，因为你是周先生，为世界所景仰，所崇敬的天才啊。”
    “好笨啊，小阮……”
    而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累到了极致。
    爱意值：100
    末日结束了。
    因为病毒的源头已经消失了。
    被永远地囚禁在意识的牢笼中，作为“第二人格”般的监禁了起来——虽然作为“主人格”的周子期，是永远不会把他放出来的。
    一切都在重建，这个小世界回到了正轨。
    第三人类基地变成了新的城市，残存的一切记录着曾经的过往，而周子期坐在研究所最高处，看着来来往往重建的人们。
    他忽然偏过头，看向身旁抱着刀的少女，还是那副闷闷的包子脸表情，可是——
    “假的呢，做完任务就跑的小混蛋。”
    周子期轻笑一声，下一刻直接从研究所的高处一跃而下，失去了异能的普通人身体，在凛冽的劲风中像飘零的落叶。
    ——直到落地的那一刻。
    “周，周先生？！”
    “快来人啊，快来人！！！”
    “周先生他……他自杀了啊。”
    意识飘远，那是一个被无数数据流缠绕的地方，无数的世界就像掌心间的玩物般，是属于神明的玩具，而在数据的尽头，是被缠绕得无法脱身的“神明”。
    “神明”抬眼，看向了自尽的“自己”。
    ——为什么不解释？
    ——为什么放她走？
    破碎的身影，混杂着破碎的世界，作为被回收的力量回到了“神明”的体内。
    一念起，世界生；一念落，世界殁。
    “神明”咧开笑容，墨绿的眼底是如出一辙的疯狂，无数的世界因为“神明”的低语而颤动着：“作为分身的你，怎会知道——”
    “我会真的舍得放她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