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保他安泰

    “管那作甚？伤天害理你作甚？！”薛云卉瞪了老坤道。
    老坤道恨不能捂了她的嘴，见她这模样，使劲拉了她的手到身前，“你这孩子，什么伤天害理？哪里就到那等地步了？不过是造些机会罢了！咱们就是跟着干活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可莫要犯浑了，心赔了你这条命！”
    薛云卉听了她的话，来来回回在脑子里想：不到那等地步？造些机会？
    她这一时不言语，老坤道以为通了她，又好言劝起来，“你到底是年纪轻，多经一经事也就好了。快去睡去，明日齐活，咱们就回去了！”
    薛云卉恍恍惚惚地听着，心下虽乱跳不已，却强作镇定地坐到了老坤道床边，“您跟我，这到底要做什么？既是跟着做了法事，总得心里明白不是？不然怎么算是经了事。”
    老坤道不愿，道是她也不甚清楚，薛云卉却是不愿，“您早就知道，早就看出来了，定是明白。您看出了些什么，与我便是，我一个没经过事的道姑，听听还不成了？”
    她缠着那老坤道分，老坤道早就累了，被她缠得不得休息，只得道：“我与你完，可莫要再痴缠人去！我老人家，哪有你生龙活虎？”
    薛云卉满口答应，只听那老坤道来，“头一桩，找了咱们却不让咱们知道做何法事，这便是不可告人了，十有八九，沾了一个‘邪’字；再者，八字拆成四份，分到各人手里，这是防着咱们看出被做法的人是谁。是谁咱们不晓得，可既然是个人，便可知这个‘邪’字是冲了一个人去的；更有今晚，明摆了是招魂，想来你也看出来了，只是那招魂幡上什么都没写，这等情况，招的自然是无主的冤魂了。招冤魂暂拘起来对付一个人，你自己这是什么？”
    她得薛云卉心口狂跳不止，老坤道见了叹气，“若是换上道行深得，许是这个人得被好一番冲撞，只不过咱们道行也不过一般，所以最多在这人身上开个口子罢了，你也不必害怕害了人。”
    薛云卉怔怔，又开了口，不知是问老坤道，还是问她自己，“那这个人是谁？”
    老坤道这个哪里能知道，除非有人替这人看过八字，“只不过，这主家家财几何不，但看主子下人的行事做派，那定然是高门大户无疑了，越是高门大户，内里才越是复杂！”
    她到这个，薛云卉突然想起了人伢子的话，人伢子，这家人是谁不能告诉她，可却是达官贵人，皇亲国戚！
    皇亲国戚......
    “这下行了吧，该的不该的，都与你了，还不快睡去？”老坤道拍了薛云卉。
    薛云卉忽然转过头来，“那明日的法事，是拿今日招来的冤魂......去害那八字对着的人？”
    老坤道皱了眉头，“怎么还害人？咱们不是害人，冲一冲他的精气罢了！快别再胡思乱想，快快睡去！”
    灯熄了，蜡也凉了，外间有月儿时而被云层遮挡了光亮，薛云卉隐约能听见隔乾道打鼾的声音，一声一声闹得她有些呼吸不顺畅。
    而此时，秦氏宿下的房间里，尤嬷嬷正要告退。
    “您这两日也着实受罪了，老奴看着眼下也有些青了，明日老奴煮两个鸡子给您滚滚眼，咱们回了京，您好生歇几日。”
    她着放下手上收拾的东西，要退下了，秦氏却喊住了她。
    “嬷嬷你真能行吗？我这心里，又有些怕了。一时怕真将他害死了，查到我头上来；一时又怕天理报应，总觉得心下难安。”
    尤嬷嬷她真是多虑了，“一切皆是命定，咱们不过是推他一把罢了。老奴一句僭越的话，夫人含辛茹苦这么些年，世子爷和那安氏犯下的事，就不怕天理报应？若是他真出了事，也是前头世子爷和安氏的报应，报应到他头上来的，和夫人半点关系都没有！”
    “真没有？”秦氏有些信了，又道：“那朝廷呢？锦衣卫呢？会不会查到我头上？”
    尤嬷嬷叹了口气，更不会了，“他那里可是疫病泛滥的地方，他又不是天神，能保他绝不损伤，他得了病死了，那不也是常事么？到底算是为国尽忠，朝廷还要嘉奖的，到时给他办场风光大葬送他去，世人只他没有侯爷的命，咱们大爷才是命定的瑞平侯！”
    一番话把秦氏得心定下不少，而房顶有个人影，听了这话，握紧了拳头，纵身一跃，没入了黑夜之中。
    ......
    薛云卉辗转难眠，耳朵竖得老高，眼睛盯着窗外，等着庄昊的到来。
    这子不负所望，没得多时，薛云卉便听着墙根有了石子打来的声音。她连忙轻咳了一声，又回身听了听老坤道的动静，老坤道睡得熟透，隐有了些鼾声，薛云卉披了衣裳起身，开了门。
    门甫一开了缝，庄昊便闪身进来了。
    “夫人，属下探到了。”
    “主家是谁？！”黑夜中，薛云卉眼中精光溢了出来。
    庄昊声音难得的阴沉，“是侯爷的嫡母，秦氏。”
    薛云卉一口气堵在了胸口，“果然......”
    “我也问了人，”薛云卉缓了一口气，道：“这场法事便是要冲撞与他。虽不至于治他于死地，可终归会冲散了他的精气......”
    “怎么不是置于死地？”庄昊反问，“夫人，您可知侯爷如今人在邳州，那城里处处疫病，此时冲撞了侯爷，不是置于死地，是什么？！”
    薛云卉大吃一惊，“他这趟急差，竟是治疫去了？！”
    庄昊见她这反应，垂头是，“属下没想到，侯爷竟未同夫人提及一分，想来，是怕夫人担心......”
    庄昊低声言语，薛云卉听了却似响雷阵阵，劈得她心头一下疼过一下。
    她深吸了两口气，“旁的......先不必论了。只明日这场法事正是关键，咱们该将这法事彻底毁掉，才能保他安泰！”
    庄昊一听，自不再多言，仰头只问：“夫人如何打算？”
    薛云卉朝他招了招手，“明日你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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