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图他吃人嘴软

    样儿，嘴上着不想分心，心里估计早就别有用心了。
    二十出头的孩儿好面子，要矜持他能理解，顾言安笑得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那好，我就不来打扰你忙了。”
    听到王辽的声音，顾言安才终于想起来要去拍戏，拧门出去了。
    外头王辽看到顾言安出来了，迎上去，“你可算是出来了！知不知道我在外边等得差点中暑？”
    “谁让你来催了？”
    “张导啊！”王辽回头往工作间瞄了两眼，八卦道：“你这酸梅汁一送就是大半个时，你在里面干嘛呢？跟江老师交流感情？”
    “是啊。”顾言安承认得快，“孩儿挺可爱，多交流方便以后进一步发展。”
    王辽好奇，“怎么个进一步法？”
    “比如……私底下让他喊我哥哥。”
    王辽无数次被顾言安的不要脸折服，“玩儿还是你会玩儿。”
    然而，因为体内装有芯片的缘故，五识六根都要比普通人敏锐百倍的江时俞：“……”
    江时俞心累地捏眉心，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默念着顾言安是博士的儿子，能忍就忍。
    那俩走远后，世界就好像是静下来了，江时俞扶额缓了缓，就准备赶工琢玉了。
    心形玉佩是西汉的白玉，扁长椭圆形，中心有一圆孔，一面微鼓，另面稍下凹，以阴线雕刻勾连云纹，两侧饰透雕流云纹附饰，细部以阴线刻卷云纹，表面夹有赭色。
    他打开木箱，从箱底摸出一块莹润的羊脂白玉，有型有样儿，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掏膛透雕了，接下来进一步勾撤，精细雕琢以后，最后抛光就成了。
    江时俞在工作间忙活到了晚上都不知觉，勾拢好最后一处纹饰时，他放下工具，从隔间出来洗手，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北京时间晚九点四十分。
    另一边顾言安也才刚拍完收工，房车里，他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HUGO的圆领短T搭配松紧带短长裤，他瘫在座椅上，长腿都伸不直，手背搭在额上，外头是大家伙喊吃饭的声音，车门被拉开，一股热流涌进，但很快又被冷气包裹吞噬。
    王辽提着外卖盒上车，“言哥，吃饭吧。我发现这个点，镇上的几家餐厅差不多都关门了，你又不肯吃炒饭，这外卖还是在从七公里外送来的呢，好几个特色菜，蟹黄扒翅，主炝条虾，松子熏肉，还有两碗粥。”
    顾言安扭身坐起来，扫了眼摆放好的几盘菜，色香俱全，味道应该也好，看王辽端起一碗粥，他问：“那孩儿呢？”
    估计是饿得慌，王辽的大脑暂时思考不了，顺口问道，“哪个孩儿？”
    “江时俞。”
    “你江老师啊！”王辽端着粥吸溜一口，心里想的是粥的味道，嘴上应付着，“不太清楚诶，刚刚我去拿外卖也没有看到他，应该是一直在工作间里待着呢吧。”
    忙到现在？
    但既然江时俞了让他别去工作间找他，他也不能上赶着贴上去，他好歹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能让那孩儿以为他很容易搞定。
    要等着那孩儿憋不住了主动来找他才好。顾言安定下心，抄起勺子要喝粥，但手停在半空没下，顾言安盯着粥面儿上的一块瘦肉，想到了江时俞那瘦胳膊细腰的，盖上了盒盖，用塑料袋重新装好。
    王辽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疑惑道：“你不吃？”
    “你吃的差不多了。”
    这是陈述句，明显顾言安不是在询问王辽吃好没有，而是提示他吃这么多够了。
    王辽哪肯够，“还差得多呢！”
    顾言安瞥他一眼，“管你差多少，这些都给江时俞送去。”
    “……”王辽差点被鱼翅呛着，“不是，你自己不吃都给人家送去，你这……图什么啊？”
    顾言安不假思索，“图他吃人嘴软。”
    王辽：“……”
    服了他了，挑人孩儿耍流氓，“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顾言安挺直背脊，靠后抱臂，话拿腔拿调的，“我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请助理干嘛的？”
    王辽懂了，这就是典型的两手抓，逼要装，人要图。
    最后，王辽想再偷吃一条虾，被顾言安写完纸条后抓包瞪回去了，还嘱咐他看看孩儿这个点在干什么。
    王辽这个助理当得并不比码农头秃得少，他提着外卖去工作间找江时俞，心里嚷着顾言安也不是同啊，怎么就对江时俞这么上心？该不会是单纯想耍流氓吧？
    工作间的灯还亮着，门关着，王辽拎着外卖去敲门，“江老师，你在里面吗？”
    没人回应，就在王辽都要怀疑是不是没人时，门开了。
    江时俞握着门把手，门只敞开一半，王辽只能看到工作台的一角，江时俞见他眼神在往里瞄，问道：“有事儿吗？”
    王辽提起外卖袋子，“哦，江老师你还没吃饭呢吧？言哥让我来给你送饭！”
    “不用了，替我谢谢他的好意。”
    果然人孩儿不愿从，王辽故作为难道：“江老师，您还是收下吧，要不然我回去不好交代！你不知道，言哥这人脾气差到爆，要是交给我的任务没完成，他铁定要炒了我。”
    此时几百米远外的房车里，顾言安躺着打了个喷嚏，司机见状赶紧把空调温度调高了。
    坏话完了，王辽又当起了助攻，“而且，言哥也是关心你啊！”
    话都让他完了，江时俞哪里还好拒绝，他接过外卖，道：“好了，谢谢他的饭。”
    顾言安还让王辽打探江时俞在干嘛，他不着痕迹地关心，“江老师，这么晚了，你还在忙呢？张导给你的任务很重吗？大家都收工了，还让你加班啊？”
    江时俞摇头，“张导还没交给我任务，我是在做自己的事。”
    “哦。”王辽点头，他知道再问下去就该让人起疑心了，他挠着后脑勺，“那你记得先吃饭，别待会儿又忙忘了，我回去交差了。”
    江时俞应下后提着外卖进了工作间，他拿出饭盒，三菜一粥，江时俞觉得自己完全吃不了这么多，他端粥的时候，碗底带出来一张纸条，他打开看，上面写着：你太瘦了，要多吃肉。
    字迹飘逸隽秀，跟顾言安这个骚话多到没边儿的人设简直不符。
    江时俞喝着热粥，其实他能感受到顾言安是在对他好，不管是上午的酸梅汁，还是这么晚了托助理给他送饭，虽然江时俞不清楚这其中原因。
    江时俞五岁那年，出过一次很严重的车祸，父母在车祸中罹难，而他能活下来全靠顾同盛研发出来的芯片，他醒后缺失了大段记忆，只记得车祸之后的事情，这些年待在国外的时候，顾同盛就一直作为他的监护人陪伴着他成长，直到他逐渐适应，开始跟普通人一样参加高考，念大学，毕业后工作。
    江时俞虽然是非正常人，但却懂得这社会的人情世故，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无条件地对他好，迄今为止，除了博士，或许就是顾言安了。
    因为他实在想不到顾言安会想从他这里获取什么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