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石壮

    思绪万千之间，魏无病陷入了晕厥。
    这一觉一样睡的极不安稳，山里的百姓们送来被褥和暖炉，又打来了新鲜的泉水，再喂给魏无病。
    但却一直不见魏无病脸色好转，苍白一片。
    众人围坐在一起，心情是沉重的，但更多的则是担忧。
    壮汉守在魏无病的身边，等待着他醒来，在此期间，任何人都得待在五步之外，不能靠太近，送东西也只是放在哪，再由壮汉去取。
    “咳咳……”
    一道轻微的咳嗽声响起，壮汉回过神来，连忙起身。
    “神医你醒了。”
    壮汉将魏无病给扶了起来。
    魏无病有些迷茫，打量了一眼周围，他微微一愣，接着便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
    魏无病问道：“他…他呢？”
    壮汉微微一顿，问道：“神医是问谁？”
    “就之前……”魏无病道：“那个男人。”
    壮汉沉默下来，道：“死了。”
    他的话语之中有那么些许不舍，但转而便又觉得秦二娃也是罪有应得，也就没多什么了。
    “死了？”
    魏无病愣了一下。
    壮汉道：“神医不用可怜他，他是罪有应得，自己做了错事，便要自己认了。”
    魏无病抿了抿唇，道：“我不可怜他，我只是觉得……”
    他张了张口，道：“死了可惜了。”
    他能理解男人的心情，但不管怎么，也罪不至死，就这么死了，却是连忏悔的机会都没了。
    这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尤其是在他这个医者面前。
    可如今又能有什么办法了，死了便是死了，纵使他的医术再高，也救不了死去的人。
    神仙也不一定能做到起死回生吧。
    壮汉道：“神医心地善良，若是我，定要活活将他打死。”
    魏无病没有接话。
    他沉默着，神色之间多了几分愁绪。
    病与人心并不相通，医的了病，却医不了人心，当一件事分不清是对是错的时候，那便是最为折磨人的。
    魏无病不再去想，晃了晃脑袋，问道：“我的药箱呢？”
    壮汉从身后将那药箱拿了出来，道：“在这呢！”
    “神医不再休息休息了？”
    “不必了。”
    魏无病道：“睡了蛮久了。”
    着，他便提着药箱出发了，哪里需要他，他便往哪走。
    壮汉望着那少年人的背影，他心道神医真是菩萨心肠，可这西襄瘟疫靠神医一人又如何能救的了呢。
    壮汉看了一眼太阳的方位，心中嘀咕道：“两个时辰。”
    只是两个时辰……
    他就怕神医承受不住那般压力，这般大事，却要压在一个少年身上。
    壮汉长叹一声，收回了目光。
    他觉得，自己就该相信神医。
    他们并不是没得救。
    想到这儿，壮汉便跟上了魏无病的步伐，就站在他的身后，保护他的安全。
    魏无病来到了人群之中，众人起身相迎，咳嗽声不断响起，他逐一诊脉，结果却都并不影响。
    瘟疫越来越严重了。
    走了一天下来，壮汉都跟在魏无病的身后，也不话，就是这么跟着。
    直到夕阳西下，魏无病才停了下来。
    找到一处水潭，接了些水喝了一口。
    壮汉从怀中摸出一块干粮，递给他道：“神医，吃点干粮吧。”
    魏无病顿了一下，和煦一笑道：“谢谢。”
    壮汉和魏无病坐在潭水边上，借着潭水将那干涩的干粮咽进肚里。
    如今这般情况，能有口吃的已经不错了。
    魏无病问道：“你不是西襄人士吧？”
    壮汉点了点头，道：“难来的这里，后面在城外的宅子里打下手，也就这么几个月。”
    “难？”魏无病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壮汉回忆了一下，道：“我叫石壮，以前捡到我的人家我壮实，身子骨够硬，就取了这么个名字。”
    “别人取的？”
    “嗯，之前的事，我都忘记了。”
    “原来是这样……”
    魏无病了解了一下后，又问道：“那你又是怎么来的西襄的？”
    “之前捡到我的人家被人陷害，顶上了子虚乌有的罪名，入了大狱，我一气之下就把那个陷害他们的人给打死了，后来被官府的抓住，流放到的这里做苦力，再就是起了瘟疫，我就跟着进了山里……”
    “这样吗……”
    魏无病听着有些不敢相信，叹了口气，道：“那你还是真够惨的。”
    石壮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惨的，至少我还没有染上瘟疫。”
    魏无病皱了皱眉，道：“你伸手给我把把脉。”
    石壮老实的伸出手来。
    魏无病探出双指按了上去。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看了一眼石壮。
    石壮问道：“怎么了？”
    魏无病收回手来，摇头道：“没什么。”
    他又看了一眼石壮，道：“你的脉象跟跟寻常人差别很大，有些古怪。”
    石壮思索了一下，道：“是吗？反正我这一直以来都没病过。”
    “不是体质的原因。”
    魏无病虚起了双眸，心中疑惑不定，他看向石壮，又道：“再给我诊诊。”
    石壮老实的伸出手来。
    魏无病这一次下细的诊了起来，一点微弱的跳动都不放过。
    “你这脉搏……”
    魏无病皱眉道：“怎么会是这样，怪了，怪了。”
    这脉搏竟是跳的一顿一顿的。
    不如寻常人有活力，但石壮的体质却又是寻常人数倍之远。
    “你在山里多久了？”魏无病问道。
    石壮道：“从一开始就在这。”
    “你原本身边的有没有感染瘟疫？”
    “有，宅子里的老爷夫人，不过都病死了。”
    “你没事？”
    “嗯，我也不知道，总归周围的人就我没有染上瘟疫。”
    魏无病听后愣了一下，道：“或许…你能对这个瘟疫免疫。”
    他想到这里猛的瞪大了眸子。
    他盯着石壮，问道：“你时候有没有吃过什么古怪的东西？”
    石壮迟疑了一下，嘀嘀咕咕道：“我…我不知道啊。”
    以往的事，他真就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