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菩萨蛮’

    竹玉来到蜜饯铺子前。
    目光所见，是那闭着眼憩的女子，他越看越是欢喜。
    婵月将那毯子盖在了婉娘的身上，突然走出的婵月也惊醒了竹玉。
    竹玉正要开口，却见婵月伸指来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竹玉识趣的闭上了嘴。
    接着便见婵月走出了铺子，带着竹玉走到了一旁。
    为了不打扰到婉娘。
    婵月问道：“这下着雨，你怎么来了？又来看婉娘？”
    竹玉道：“我来接先生，顺便…看看她。”
    婵月骇了一声，道：“我，你怎的这么木讷呢，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我……”竹玉不知道怎么答。
    婵月道：“偷偷瞧着有什么用，婉娘又见不到你的心意，怎会喜欢你？”
    见竹玉不话，婵月也不他了，摆手道：“算了，不你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那朦胧的雨。
    细雨打在屋檐上，哗啦作响，听着极为舒心。
    不免有些许雨水溅到了姑娘的鞋上，但她却不在意，只是要是让婉娘知道的话，难免会挨上一顿骂。
    婵月问道：“你那位先生回来了，那是不是，那个城隍你也不用再当了？”
    “这可不定。”竹玉摇头道。
    婵月瘪了瘪嘴，道：“婉娘要知恩图报，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也没帮到你什么。”
    竹玉却是摇头道：“你帮了我许多了。”
    婵月没有解释，没帮到就是没帮到，她倒也不会为自己开脱。
    她索性坐在了台阶上，望着外面。
    竹玉道：“地上这般冰冷，你不怕被婉娘骂吗？”
    “你好烦啊，竹子。”婵月道。
    竹玉闭上了嘴，也不再多什么。
    婵月撑着下巴，望着外面的雨。
    哗啦哗啦的。
    她喜欢冬天，因为冬天婉娘会贴着她睡，但相比起来，她更喜欢下雨，因为雨声很好听，总是听不腻。
    婵月问道：“竹子，你喜欢听雨声吗？”
    竹玉顿了一下，道：“我还不曾遇到先生之前，便是以风雨为乐，也是我唯一的乐趣。”
    “你以前这么惨啊？”婵月道。
    竹玉摇头否认，没有话。
    他只知道后来是先生让他见到了这世间的全貌。
    但不管怎么，他还是会想念自己还是竹林的那段日子，刮风下雨，皆是乐趣。
    婵月见他不答，却是独自唠叨了起来。
    她撑着下巴，口中念叨道：“竹子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点都不想把婉娘分给你。”
    竹玉低头看向她，仔细听她的唠叨。
    “可婉娘不开心。”婵月道了一声。
    那日婉娘被妖物带去城隍庙，第二日醒来之后便心神不宁的，倒不是因为被绑的事，婵月看的出来，是因为那把剑。
    也就是眼前的竹子。
    婵月从未见过婉娘这般失魂魄过，大抵，竹子便是婉娘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事。
    就连她，都只能去猜。
    竹玉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婉娘她……”婵月一顿，却是立马改了口，道：“没有为什么。”
    她就是故意不。
    心里来气。
    她不明白婉娘为什么会惦记这个木讷的竹子，这破竹子有什么好的。
    竹玉一时语塞，叹了口气。
    她什么便是什么吧。
    婵月嘟囔个嘴，道：“其实你也挺好的，就是笨了些。”
    她却又不解释，只让竹玉自己去猜这些话的意思。
    但竹玉他啊脑子一向笨拙，总是想不清楚其中的意思。
    婵月伸出手来接了几滴雨水在手中，她瞧了瞧，又随手甩了出来。
    接着，便是长达数刻钟的沉默。
    竹玉能看的出来，这姑娘心理有许多话想，但却只是藏在心里，什么都不。
    与他一般模样。
    “啊切。”婵月打了个喷嚏。
    许是这细雨带来了风，吹的她有些冷。
    竹玉见状便开口道：“有样东西，可否替我交给她？”
    婵月问道：“什么东西？”
    竹玉伸出手来，便见一片竹叶呈于手心之中。
    拂袖而过，便见那竹叶化作一盏长琴。
    “琴？”婵月眼前一亮，道：“你真去找了？”
    竹玉问道：“这是…我自己做的。”
    “你还有做长琴？”
    “才学的。”
    婵月摸了摸那琴弦，包括那红木都是崭新的，确实是才做的不假。
    婵月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送？”
    “我……”竹玉有些迟疑。
    婵月却是一把接了过来，也不等他解释了，道：“果然是笨竹子！”
    他就是不敢自己去送。
    她心里告诉她，不应该答应。
    当然是希望竹子与婉娘越晚见面越好，竹玉不肯自己去送，当然是最好。
    “多谢。”竹玉道了一声。
    “事。”婵月笑了笑，接着却是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啊切！”
    .
    .
    转眼数日。
    恰逢春日，正值葱郁时节。
    自先生归来那日起，五川便下了数日的细雨，下个不停，总算是盼到了一个晴天。
    为贺春日，明月楼摆上宴席，姑娘们穿梭楼宇之间，奉上瓜果酒水，迎四方来客。
    今日只贺新春，不贺其他。
    婉月姑娘受邀去了楼中，自从她赎身之后，便从未再进这楼中，这也是第一次。
    白姑娘走上前来，挽住婉月的手，道：“怎样，今年比往年的时候热闹吗？”
    婉月笑道：“自然会越来越热闹。”
    身后跟着的婵月手里拿着蜜饯，嘴角沾满了糖渍。
    婉月俯下身去，给她擦去了嘴角的糖渍，道：“少吃点，平日里吃这么多还不够吗？”
    “好吃嘛。”婵月笑道。
    “死样。”婉娘点了点她的额头。
    白姑娘捂嘴笑了一声，上前道：“姐姐，我瞧你带了东西来，是什么好东西啊，不如让妹妹瞧瞧？”
    婉月道：“我一个开蜜饯铺子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正见那一旁摆着一个物件，正用灰布包裹着，只能瞧见个轮廓。
    婵月看了一眼那灰布包着的物件，心里莫名有些难过。
    她这是吃醋了。
    到底，婉娘还是猜到了那盏琴是谁送来的。
    只是看了一眼，便猜到了，婉娘还为此红了眼眶。
    许是那盏琴有些不同吧。
    婉娘还那盏琴叫什么名字来着？
    好像是叫…菩萨蛮？
    话这不是盏新琴吗，婉娘又怎么知道名字？
    真是怪事。
    ‘不过还是挺好听的。’婵月这般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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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