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律法杀不了鸿胥

    嬴氏部先祖立下的这个规定，对十大分支部的族长形成了一个非常有效的保护。
    嬴开要想杀了鸿胥，必须绕过律法，服所有部族长同意以谋反罪给予大辟之刑。
    这样的行为，往往不会得到部族长们的许可。
    部族长们都明白，杀了一个族长，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族长被杀。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嬴氏部用来保护十大分支部族长的规定就成了一句空言。
    以后任何一任嬴氏部的王，都可以用“以效前例”为借口，通过召开部族长会议的形式，强制杀死一个族长。
    因此，在听了嬴开的话之后，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无人表态。
    墨荼与嬴沐不表态，是因为他们二人不是部族长，在如何处置部族长上，没有太多的发言权。
    而众位族长不表态，自然是有着他们的心思。
    “甘公，你是嬴氏部的老臣，德高望重，你先，该如何处置鸿胥？”见众人都不吭声，嬴开便点了甘公的名。
    甘公瞬间表现出了自己圆滑世故的一面，做作地咳嗽了一声，有些无奈地咧咧嘴，“王上，老臣近日一心想着征集新兵的事，被王上这么猛不丁地点了名，脑袋一下子混乱不堪，如何既不违背了先祖的规矩，又能处置了鸿胥，一时也想不出个万全之策，还是请王上定夺吧！”
    甘公并未表态。
    “嬴坤，你。”嬴开并未追问下去，又点了嬴坤的名。
    “王上，鸿胥谋反，理当斩首。可嬴氏部有祖训，部族长不可杀，若是杀了他，便是有违祖训，臣一时也想不出个好的策略，还是请王上定夺吧！王上如何决定，臣绝无异议。”
    嬴坤虽然没有明确提出处置意见，却表达了坚决拥护嬴开的决心，已经是很难得了。
    嬴开看着众人，问道：“各位有什么意见？都。”
    “请王上定夺。”众位庶长、大夫齐声道。
    “看来，各位是不愿意出个主意了？”嬴开面色微冷地道。
    按照他的心思，定然是要杀了鸿胥，以泄心中之恨，并借此树起自己作为王上的威严。
    只是在所有庶长、大夫都不表态的情况下，他若是贸然提出自己的想法，恐怕会令部族长心生寒意，从而失了人心。
    杀不杀，如何杀，考验的是他作为王上的智慧和胆气。
    “王上。”世父轻唤了一声，“我去见见鸿胥吧！如何处置，由他自己来定。”
    嬴开看着世父，让鸿胥自己处置自己，这不是胡闹吗？
    鸿胥若是还要做部的族长，做嬴氏部王庭的太师，也要答应他吗？
    一向行事缜密的世父，心里是怎么想的？
    但嬴开深知，世父一向与自己同心，绝不可在此时出不合时理的话。
    稍一思索，瞬间便明白了。
    世父让鸿胥决定自己的生死，言外之意，其实就是让鸿胥自寻死路。
    在所有部族长都不表态的情况下，唯有此法才能杀了鸿胥，而且不会引起众位部族长的不满与忧虑。
    至于如何让鸿胥杀了自己，当然有很多办法。
    心中不由暗叹一声，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关键时候，还是自己的王兄得力。
    “王上，臣也建议此事稍后再议，由王爷见过鸿胥之后再作定夺。”墨荼也想明白了世父的心思，很合时宜地跟着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墨荼虽然是大庶长，却非部族长。在这种场合，他根本没有参入决策的资格，即使了自己的想法，也未必能起到作用。
    有了世父和墨荼的提议，嬴开顺势道：“那就依王兄与大庶长所言，此事稍后再议。大庶长，嬴夫不在，你派人通知法司主事，按照律法尽快判罚八方。”
    处置没有根基的八方，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情，就算他是谋师门的门主，嬴氏部先祖的规定，对他也没有保护作用。
    “臣着即去办。”墨荼道。
    “还有一事需与众位庶长、大夫商议。”
    嬴开完，走到地图前，道：“犬丘往北二百八十里是陇山，往南一百五十里是汧邑，汧邑往东一百九十里是镐京。”
    完后面朝众人：“嬴氏部自建立以来，主要的敌人是西戎。由于犬丘距离陇山太近，且中间无险可守，所以屡屡受其骚扰。我的想法是，将嬴氏部王城从犬丘迁到西戎，众位有何意见？”
    “王上英明。”墨荼迅速道。
    “臣心中也正有此想，只是未来得及向王上提出建议。将王城迁到汧邑，距离陇山可达四百余里，中间有犬丘、桐城、台山道三道关卡，西戎势必无力攻击于我，可保王城无忧。”
    “王上，将王城迁到汧邑，距离镐京城只有一百九十里，若是周王攻伐于我，岂不是更加不利？”甘公道。
    “甘公，就算王城设在犬丘，周王若是想攻伐于我，我们一样守不住王城。嬴氏部的主要敌人是西戎，并非周王。故而就应将主要精力，用来防范西戎部。我赞成王上迁都之举。”世父道。
    “汧邑以东一百五十里，是周王朝西六师的驻防之地，将王城迁往汧邑，西戎军队若是想攻伐于我，定会有所顾虑，于我有利，我也赞成王上迁都之举。”嬴沐亦是大声道。
    “汧邑土地肥沃，盛产粮食，且拥有天下最大的青铜矿，于军于民都极为有利，王上迁都之举，实属英明决策。”嬴坤道。
    “我等都赞成王上迁都之举。”公孙、杜珀及孟西白三族族长也是表达了赞同的意见。
    甘公呵呵一笑，“经各位庶长、大夫这么一，老臣也是豁然开朗，迁都汧邑，北可据险阻击西戎军队，东可依仗周王朝西六师之威造成威慑之势，实属英明，老臣想通啦！”
    “既然各位再无反对意见，迁都一事就算定下来了。”
    转头看着墨荼，“墨荼，我将嬴夫留在汧邑暂时管理鸿胥部事务，这迁都一事，就由你与他合力操办。三个月之内，将王城迁到汧邑。”
    “臣定然悉心操办，尽快完成迁都之举。”墨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