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一年又一年

    “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酒水，啤酒白酒都没有。”服务员也跟他熟了，就用开玩笑的口气跟他道。
    “没有啤酒，没有嵘崖啤酒，还叫秦湾的饭店吗？”杜树啃了一口鸡腿，真的不如枝儿姐做的黄焖鸡好吃。
    “我们这里不是饭店，是肯德基……”
    “卖鸡腿，卖包子，怎么就不是饭店，就是菜的花样少了点。”杜树完，马军一个劲地点头，很快，杜树耳语几句，一个熊子匆匆跑出去，又匆匆而回。
    “咣当——”
    随着清脆的玻璃瓶撞击的声音，餐厅里，连食客带服务员，全都扭过头来，大家惊奇地发现，这群伙子竟然边吃汉堡薯条，边喝啤酒。
    “对不起，这里不能喝酒。”
    “有规定吗？哪一条写着，还是墙上挂着？”杜树立马笑道。
    服务员愣住了，还真没有，就是创始人山姆上校，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进店喝啤酒，估计眼前这个黑个子，是中国第一个到肯德基喝啤酒的。
    “能喝可乐，为什么就不能喝啤酒？”马军一抹嘴巴上的泡沫，“有肉有酒，不就是饭店吗？”
    “我们是美国的肯德基……”
    “那是开在中国的地面上吗？”杜树用牙咬掉瓶盖，轻轻地把瓶盖吐在地上，“是中国的地面儿，就得照着中国的规矩来，在这里，别的啤酒可以没有，嵘崖啤酒必须有，明天，军你来给他们送货！”
    “还有啤酒吗？”
    年轻漂亮的服务员气得跺脚离去，一个年轻人主动过来问道，他身旁一个嫚拦也拦不住。
    “有啊。”杜树大叫道，“搬酒，服务员，再上二十个烤鸡翅……”
    “有鸡腰子吗？”马军笑着举起酒瓶，得，他把这里当成烧烤店了，并且，是那种二十四时通宵营业的烧烤店。
    “汉堡就是包子，鸡翅鸡腿跟烧烤没什么两样……”当踉踉跄跄相互扶将着走出肯德基，杜树笑着对着白胡子爷爷打了个敬礼。
    这一晚上，也不知吃了多少烤鸡翅，杜树竟然在肯德基喝醉了。
    他恐怕也是秦湾甚至中国第一个在肯德基喝醉的人！
    他喝醉酒的结果就是忘了第二天要接秦南的事儿了，下了火车的秦南，自己打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到……钟家洼。”
    “钟家洼都拆了……”司机师傅从反光镜里看看这个漂亮的嫚，不言声地把车拐上了马路。
    到处都是断瓦残垣，年少时的回忆，似乎已经埋葬在这些砖瓦底下了。
    看着那棵秦东院里的槐树，老槐树在风中也静静地看着秦南。
    “走吧，东部新区……”秦南低下头，两颗晶莹的泪珠已是挂在腮边。
    下雪了。
    身后的钟家洼已慢慢被风雪笼罩，秦南提着行李包走进了电梯。
    “你是……秦总的妹妹吧，长得真象……”电梯间里，一位负责按电梯的老太太打量着秦南，突然问道。
    “你认识我哥？”秦南笑道。
    “秦湾人谁不认识秦……”老太太看着秦南，收回了就要出的两个字，“刚才你嫂子还出来迎你来着，快回家吧……”
    “嫂子……”
    果然，电梯门一开，杜桔就穿着睡衣站在了门口，她怀里的秦巡吃着自己的手指，看着自己的姑姑。
    “树喝醉了，”杜桔解释着，“你是怎么回来的，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家门了……”
    “差点找不到，”秦南笑着抱过秦巡，可是秦巡死活不让她抱，秦南干脆把他放下，“叫姑姑，还认识姑姑吗？呀，都会自己个走路了……”
    她笑着从包里拿出上海的特产，还有一杆闪着电光的冲锋枪……
    “嫂子，家里真暖和……”
    雪白的墙，黄板的家具，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也是热的，，二十四时热水的家，再也不是那个上厕所还要排队的钟家洼了。
    杜桔很是善解人意，“明后年，钟家洼的房子就盖好了，你想搬回去我们就搬回去……你哥成立了地产公司，正在竞标呢，你哥，要把钟家洼盖得漂漂亮亮的……”
    “我哥呢？”秦南咬了一口苹果，却见秦巡一会捣鼓他的冲锋枪，可是此时，枪还是抵不过吃食的诱惑……
    “厂里分房子了，他过去看看新房……”杜桔笑道，整个钟家洼整个饼干厂的人都她命好，可是在她心中，秦东还是秦东，还是当初那个从草原上回来骑自行车还要站起来的伙子……
    ……
    噼啪——
    爆竹炸响，光亮照亮了海面。
    “岁月漫长，春去秋来，海棠牌洗衣机，伴我成长，助我成功……”
    “美菱冰箱，中国人的生活，中国人的美菱……”
    “创造科技天堂，实现光荣梦想，科贝尔……”
    ……
    电视上，一条条广告正在播出，时针终于指向八点，可是一行字也跳了出来，“深圳太太保健食品有限公司向全国人民问好”
    “都在等着看春晚呢，这条广告得多少钱？”这几天，秦巡跟姑姑终于熟了，一直让秦南抱着，杜桔都抱不走。
    “还真没多少钱……”秦东在厨房里喊道，“还有两个菜啊，你们别等我，先吃着……”
    今年是他的本命年，杜桔早早就买好了红色的秋衣红色的袜子，当然还有红色的内裤，另外，还给秦东织了一件红色的毛衣。
    红色，这个春节秦湾的男人，好象不约而同都穿起了红色的毛衣，这是今年最流行的色彩。
    杜源看着这一大家子人，却又想起了钟家洼，邻居们都已经分散到了秦湾的各个角，就是马军、钟勇等熊子也不能过来打麻将了。
    “还有一条鲅鱼在灶上炖着呢，我们开席吧。”秦东笑着进来，他摘掉围裙，就先给杜源倒上一杯啤酒。
    “姐夫，你看，宋江武术学校！！”杜树一指电视，一群孩子欢欢喜喜地出现在屏幕上。
    “山上飘来个妞妞
    山下的葫芦呦圆溜溜
    要知妞妞佩服你啥呦
    哥哥点灯不用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