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见蓝雪误终身（4）

    “蓝雪见过诸位！”婉转轻柔如丝绮的声音悠悠地自碧波台传来，众人听了，顿觉淡雅空灵，闻之难忘。蓝衣女子轻俯身子，向在座的众人款款行了个礼，之后便冉冉抬起头来。
    颜怡看着碧波台上的女子，一时之间竟觉得自己忘了呼吸，惊愕地不出半个字来，她现在终于阴白为何会有这么多人为之疯狂，为何会有人为她终身不娶，为何会有人一见蓝雪误终身了。
    那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呵。衣袂乍飘兮，闻麝兰之清幽，裙裾略动兮，听玉声之璆然。蛾眉欲颦兮，将言而未语，双眸莹润兮，见之而忘俗。唇绽樱颗兮，贝齿含香，延颈秀项兮，皓质呈露。肩若削成兮，腰如约素，秾纤得衷兮，修短合度。羡美人之雅质兮，清丽绝俗，慕美人之容颜兮，若幻若仙。其声若何？难描难画，其神若何？姑射神人。其肤若何？冰山雪莲，其姿若何？国色琉璃。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蕙披霜。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颜怡这时才注意到荷花池边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童的身影。那个童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眉清目秀，十分惹人喜爱，虽然童显然比身旁的苍苍了几岁，但是静立在旁却是毫不逊色并且出奇地和谐。
    “难道他就是传闻中琅琊仙子的贴身侍童，长康？”庾信面露惊讶之色，“没想到竟是这般年纪。”
    “别看他年纪虽，但是来头却不。”王献之这时道，“他可是江南四大世家顾家的人。”
    “江南四大世家？”庾信似有一丝不解，“那又怎会在琅琊仙子身旁做一童？”
    王献之摇了摇头，“个中缘由我就不知了。”
    颜怡听着身旁的对话，反射性地将目光投向身旁的诸葛阴宣，只见他对着自己也是轻轻摇头。
    “绿绮。”颜怡这时看见嵇安的嘴微动几下，但却并未听清他在些什么。
    “她手中的琴是绿绮。”这次，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颜怡一字不差地听了个全。
    绿绮？颜怡顺着嵇安的目光望去，只见碧波台上的蓝雪已然屈膝而坐，将手中的古琴置于膝上。虽隔着一段距离，但颜怡还是可以依稀瞧见蓝雪手中的古琴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
    “蓝雪今日献曲一首。”蓝雪低垂螓首，纤纤玉手轻按弦上，先行拨弄了几下。
    此时整个台下四周早已人山人海，接踵摩肩，偌大的空旷场地硬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但饶是如此之多人在场，整个台下却意外出奇地安静，几乎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原因自是有很多，但大体不外乎以下三种，其一是为琅琊仙子的容貌而震惊地不出话来，其二则是静待她抚琴，等候妙乐，其三则是像颜怡这种，求证外头传言是否属实。但无论是其中哪一种，众人无一不睁大了双眼，屏息凝神，静待仙子抚琴。就在这异常安静万分之时，离碧波台不远的地方断断续续传来几个琴音。
    他，他这是做什么？颜怡一脸瞿然地看着身旁的嵇安，只见他不知何时已然放下身上的古琴，将之置于膝上。而方才拨弦传出琴音之人并非别人，正是嵇安。
    嵇安分毫不在意一时之间周围传来的种种揣测目光，而是直直地将目光投向碧波台上的琅琊仙子。
    “在下嵇安，今日欲向仙子讨教几番琴技。”泊然平和的声音响彻在这宁静的夜晚，嵇安不卑不亢，将此番前来目的一举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