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吴嬷嬷这话的倒是十分清楚了。
    文氏也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忙不迭的对着吴嬷嬷鞠躬道：“多谢吴嬷嬷提点，多谢吴嬷提点。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
    看着文氏一溜烟儿的跑着出去了，苏氏才松了口气，对着吴嬷嬷含笑道：“多谢嬷嬷，若非是你，还不知道那文氏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呢。”
    吴嬷嬷笑道：“夫人宅心仁厚，自然是拉不下脸来她。奴婢到底是宫里的老人了，资历也还是有的。便是她几句，也是使得的。”
    苏氏点头道：“可不是，能被吴嬷嬷训斥几句，那也是文氏的福气了。只是……久久答应了？”
    吴嬷嬷低声道：“文氏既然了，这件事情，也是国公爷的意思。那就证明，国公爷目前是不想赖勇死的。姑且不管那赖勇对咱们是不是有用。不过就是我们家姐一句话的功夫。”
    苏氏叹息道：“可惜了久久这么一个好人情了。去换了那贱奴的性命。真是白瞎了。”
    穆念久笑嘻嘻的从里头出来，亲自递了一杯茶水给苏氏：“也未必的。母亲放心吧，这件事，我心里自有主张。这样，回头那文氏来的时候，闭门不见。第三次，才见她。”
    “为何？”
    苏氏只觉得，穆念久回来国公府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整个人为人处世都变得通透了许多。
    手腕儿也凌厉了许多。
    在听见穆念久的解释之后，就忍不住抱怨低声道：“好你个丫头。原来是这么有手腕儿的人。当初在漫花山庄，也不知道教教我？”
    穆念久扑哧一声笑道：“你如今的手腕儿也是不弱的，还需要我教？”
    苏氏略想了想，半晌才叹息道：“你呀，可当真是高看我了。我是没什么手段的。不过是……不想你受委屈罢了。也不想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么多。所以，在我有那个能力的情况下，自然是希望多替你扛一些的。”
    吴嬷嬷含笑道：“这就对了。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夫人如此护着姐，时时刻刻为了姐着想，自然就更加凌厉有手腕儿了。旁人如何教，都不如自己亲自去经历一次。”
    苏氏笑道：“受教了。 ”
    穆念久拉着苏氏坐在一边，示意吴嬷嬷坐下谈话。
    吴嬷嬷却坚持不肯坐，笑道：“夫人和姐有什么话就只管吧，奴婢听着呢。”
    看着吴嬷嬷如此坚持，穆念久倒是也不勉强她，很认真的道：“关于文氏方才的，过继的事情。吴嬷嬷是如何看待的？”
    吴嬷嬷愣了愣，很明显没想到穆念久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吴嬷嬷略微思考了下，才低声道：“姐可有想过，为什么是秦亲王殿下送奴婢过来。”
    穆念久无奈道：“嬷嬷以为，我是那般蠢货？连带着你是轩辕澈的人都看不出来？”
    吴嬷嬷皱眉，似乎是不太满意穆念久对轩辕澈直呼其名。
    不过到底是没什么。
    轩辕澈是主子，穆念久依旧是主子。
    做奴婢的，只管做好自己的份内事。
    主子们要如何折腾，那都是看主子们的本事了。
    想到这里，吴嬷嬷心头也就释怀了不少，过了好一阵，吴嬷嬷才道：“姐聪慧。既然如此，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无论姐是不是在国公府，始终都会有人照顾夫人的。”
    苏氏这会子才算是听明白了，神色中带了几分凝重的认真道：“久久，你这是在为我打算吗？”
    只是看着苏氏这眼神，穆念久就知道苏氏这是想多了，赶紧伸手，搂着苏氏的手臂，撒娇低声道：“哎呀，母亲啊。你这是在想什么？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多了？”
    苏氏很认真的道：“久久，其实你不需要考虑这么多的。你明知道……”
    苏氏差一点，就将穆宣还活着的消息透露出来了。
    一脸愧疚的看着穆念久。
    不过嘴里还是低声呢喃道：“其实，你真的不需要想这么多的。”
    穆念久笑道：“母亲你想多了。我这是为我俩打算呢。你想啊，如果我真的有一个娘家的哥哥。想必也无人欺负我了吧。再了，但凡我们三房有儿子，我们孤儿寡母的，至于被欺负成了这样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
    穆念久态度十分坚决。
    吴嬷嬷瞧着这母女俩似乎是有话要，很自觉的下去了，将这里的空间都留给了她们母女俩。
    苏氏沉声道：“你知道的，老爷还活着。我还年轻，我和老爷，会有儿子的。”
    穆念久冷笑道：“母亲，你太不了解高门大户的龌龊了。你有儿子，你儿子才多大，能做什么？高门大户里面，为什么那么多女人怀孕了，没办法将孩子生下来。就算是生下来了，也没机会养大。你以为，那么多，都是意外吗？”
    苏氏只觉得后背一阵冰凉，嘴张了张，半晌不话。
    这高门大宅里头的腌臜事儿，她不是不知道。
    她也是很清楚的知道的。
    只是，她从未想过，自己也会遇到。
    穆念久就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单刀直入的认真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每一个失去孩子的女人，都觉得自己会是一个好运气的女人。可事实上呢？好运气，并不能护着你一生一世。需要筹谋才可以。”
    苏氏低声道：“如今，你是定了心思，要给三房过继一个儿子了吗？”
    穆念久叹了口气，无奈道：“实话实，我还没决定。这不是正在商量吗？”
    苏氏点头道：“其实我大约能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三房如今是势单力孤。便是老爷回来了，也是人丁稀少。若是能有一个……嗯，成年的男丁，就会好很多。依着老爷和我的脾性，将来也不至于会亏待人家。也不至于会委屈自己的孩子。”
    穆念久认真道：“你若不是这样的，我也不能认你做母亲。”
    苏氏苦笑道：“你呀，啥都好，这一张嘴啊。真真是半点不饶人的。像你如此这般，将来若是出嫁了，可要如何是好？”
    穆念久笑道：“这就不劳烦母亲操心了。母亲现在只需要告诉我，对于过继子嗣这件事情，母亲心里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