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一筐瞎话

    崔向天判断的没错，情人娜娜这事由于知者甚少，公安人员并没有掌握到这个情况，因此没有做监控安排。
    但座套偏偏去了吴云芳那里。
    座套虽然女扮男装不止一次，可以算业务精熟了，但必竟还是和真女性有差别的，在座套进入吴云芳楼道时，干警就发现了这个人看起来有些别扭。
    现代社会，上门走亲访友的人越来越少，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别扭在哪儿，但至少可以断定这个人是最近这几天第一次出现。
    可能不是本区的人。
    民警并没有在楼道内增设监控，只是在楼道门的对面临时加设了一个，通过监控来人摁楼道门上的房间号门铃面板便可知道他去了哪一家。
    座套贼啊，一到六楼十二户人家，他挨个按门铃，按了七八家。
    若不是神经病，那这人就是故意而为，混淆视线。
    这就可疑了。
    早上一上班，监控室的民警把昨晚这事通知了张凡。
    张凡把监控调出来，只看了几眼，然后又放大了一次，便认出了座套。
    座套之前两次男扮女装被抓，有一次就是出于张凡之手，几年过去了，还是这身衣服，还是这副身姿、还是那套大波浪的披肩假发。
    ……
    40分钟后，座套来到了刑警队，路上还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马四的，破天荒地要请座套吃饭。
    座套明白，这是怕自己把崔向天的消息漏出去。
    另一个是许丽丽的，告诉座套她今天就要正式入住田家了，让座套这几天把钱生蓉母子照顾好，不要到处跑，不能惹出乱子来。
    座套没敢告诉她，乱子恐怕已经来了。
    一路上，座套设计了无数个方案，对张凡询问的方式和内容也猜测了几种，最后决定死扛到底。
    张凡一定不会信，但没办法，崔向天藏在马四那儿，马四是不是往田家派了个家政自己还没搞清，许丽丽又住进了田家，如果此时把崔向天供出来，搞不好会让张凡一抓一串。
    其他人倒无所谓，抓就抓吧，但许丽丽自己得护着。
    不能把她的事情给搅了。
    ……
    一进办公室，张凡便很热情地为座套倒了一杯茶。
    座套明白，刑警队长给自己倒茶没什么可得意的，张凡这姑娘他太了解了，只要敢骗她，随时翻脸把你扔到黑屋里关一会儿。
    那也没办法，为了丽丽……
    “吧，心情不错嘛，半夜三更打扮成妖怪，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吓人啊！”
    张凡的训问方式座套也熟悉了，常常是点一下，由你自己交待为主。
    让你永远猜不透她手里到底掌握了你多少情况。
    但这一次座套心里大致有数，她肯定是从监控上看到的。
    “我……昨天去找吴云芳了。”
    座套边边观察张凡的表情，她听得很认真，但没话，也不问自己找吴云芳干什么去了。
    这才是最要命的，就等着自己把这一套编好的瞎话全出来，从中找一个漏洞把自己攻破。
    座套只好硬着头皮往下编了。
    吴云芳早就想和崔向天离婚了，她过，只要座套以后能干点正事，俩人还是能处一处的。
    这算一半瞎话，不是很早，是昨晚才发生的事，吴云芳对座套有意思也基本出于座套的猜测。
    “张队，你知道……我这老大不的了，早想成个家了。”
    “对，接着。”张凡表示同意。
    座套就盼着她问话呢，偏不问。
    那就再往下吧。
    之所以女扮男装就是猜到崔向天逃走以后，吴云芳会被监控，怕警方怀疑自己，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给警察添乱。
    “我忘了告诉你了，吴云芳和崔向天早就没关系了，只不过没办离婚证。”
    张凡还不话，真愁人。
    “没了，就这些事，既然张队知道了，那我以后再去找吴云芳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了？”座套露出了一惯的赖相。
    张凡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座套浑身的弦也绷紧了。
    终于发问了：“9点10分你就从吴云芳楼道里出来了，快10点的时候你才出区，这几十分钟你干什么去了？”
    “我，”座套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一出门便紧了，又不好跑回吴云芳家去，就到后面那几栋楼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解决一下，哪知出来一个管闲事的老头，不依不饶的……”
    “嘿嘿，这个……是不是要罚点款。”座套又嬉笑着。
    他不能出娜娜来，那样的话，自己的钱没了是事，照样也是一抓一串子。
    在区找个没人的地方便一下，正常人肯定不会这么做，但发生在座套身上那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看张凡的表情，好像是有点信了。
    张凡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吧，这几天你都在哪儿活动呢？”
    “我啥事也没干，真的！”座套着，像学生提问一样举起一只手来。
    “一直在家里窝着？”张凡又问了一句。
    “基本上就在家，除了去马四那儿串了两次门聊聊天以外，哪也没去！”
    这也是座套路上想好的，经过昨晚的事，自己极有可能会被盯上，与其被发现自己往马四那儿跑，不如直接把这事出来，表明自己和马四一直在走动。
    这么一的话，公安可能反而不对马四起疑。
    “对啦，去过几次银河区，那儿有一个朋友，”座套索性连银河区也了出来，简直就是赌一把运气：“不过他可是好人，和道上的人没关系。”
    民警和坏蛋斗智斗勇，这坏蛋也不闲着，也在动脑筋。
    座套这一，还真起到了效果，张凡确实暂时没怀疑这两个地方。
    不过，也记下了。
    “行了，没事了，你回去吧。”张凡突然。
    “回，回去？”以座套的经验来判断，这么轻易就完事，不一定是好事。
    “不舍得走？”
    “我走，走，张队要是还有什么事随时叫我。”座套走到门口后又回头：“最近我一直在帮您打听崔向天的下呢，其实这几天去马四那儿聊天也是借口，他那儿人多，消息也多。”
    “有消息吗？”张凡又问。
    “还没呢，一有消息我马上报告！”
    ……
    座套前脚一走，张凡立刻就安排了工作，盯着座套。
    “他今天的话漏洞不少，虽然还不能肯定，但他很可能已经知道了崔向天的下。”
    盯，但又不要盯得太紧被他发现了。
    如果他有猫腻，肯定会露出破绽。
    “张队，你……座套会不会和崔向天已经见过面了？”一位民警问。
    “有这个可能。”张凡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