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纰漏

    郑琛煜目光的随着蒋花移动，眼里的笑意不加掩饰。木槿招手喊来侍卫。“既然认罪，看押起来稍后论处。”
    蒋花看着做如针毡的钱少爷。“这事钱少爷知道吗？昨日春儿姑娘的月下之约，钱公子可曾赴约？”
    到底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自然不能让蒋花几句话唬住。“蒋姑娘女儿之身行仵作之事已属过限，这般议论他人婚事是否不妥。”
    “钱少爷真真好教养。这般好教养昨日怎就不知告诫一番春儿姑娘。再娶妻才算是婚嫁事，需的三媒六聘。纳妾不过是卖女儿罢了。这话钱少爷可还记得？”蒋花这话得钱少爷好似有些呼吸不畅。
    钱少爷心中不喜语气也算不上和善。“有什么就直，不要含含糊糊的。”
    蒋花不以为忤。定定站在钱少爷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昨日在厢房废墟里，还有一件物品。想来应该是你行凶所用的工具了，瓷枕。虽第二日你安排人去打扫，不巧我们先行一步。当然这个也不一定就能证明是你。之前秦掌柜和渔夫老伯看见两个脑袋一个大身子的影子，我还以为是为了脱罪诓骗我。仔细想来，你在湖边揽着昏迷的林巧妺，影子不就是那般样子。当然这也不能证明是你。可是我在林巧妺的手指缝里发现了属于你的衣服丝线哦。这般金贵的物件，除了你当是这镇上无人有购买之力。”
    蒋花的话让钱少爷的心忽上忽下难受的紧。皱着眉头“蒋姑娘的那衣服昨日失窃了。若是没有其他证据。子虚乌有的事，钱某不会承认的。烦请城主还在下一个清白。”
    蒋花周身的气势瞬间仿佛被风吹散了了一般。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是啊，证据呢？钱少爷可以衣服被偷了，丢了或者就是压根不是自己的。难道就这样结束了。自己这两日的不眠不休就换来这般结局。她不甘心。
    郑琛煜抬起眼，就看见蒋花一身微旧的衣裙。纵然是站在人群中心，可也掩盖不了寞和倔强的神情。
    “花儿，我了要送你份礼物的。这就先给你送第一份啊。”木槿温润的声音把蒋花的思绪拉了回来。莫名的蒋花抬眼同眸色坚毅的郑琛煜对望一眼，片刻间稳住了颤动的心神。
    一旁的侍卫带上个五花大绑，口塞破布的人。这人看到钱少爷的时候，眼里放去希冀的光芒，身体剧烈的扭动起来，想要挣脱束缚。以至于钱少爷表情有些扭曲。
    “钱少爷，这人认识吗？听是你的厮我可是特意给你带回来。因为他想杀人。还想诬陷你。太歹毒了。”木槿看着钱少爷脸色越来越难看，语气越来越欢快起来。
    侍卫适时的取掉二宝嘴里的破布块。“少爷，我是按你的吩咐做的，我没有出卖你。少爷救救我。救救我。”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看着甚是可怜。
    蒋花看着二宝的出现，心下松了口气。想必这样总能定罪了。“花儿，不着急。我这还有一份礼。”木槿看这蒋花还不算太过颓败，觉得总算也是保住郑琛煜口中的璞玉姑娘了。
    这会儿出现的是个妇人，有些年纪了。看见木槿就跪下磕头。“感谢城主救命之恩。”
    木槿也不推脱，毕竟自己真救了她。“好了好了，意思一下就行了。你来和大家，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
    这一问，妇人表情有些愤怒和不解。“我是钱家庄子上的，平时干些洗衣烧饭的活。昨日少爷非他那衣服是我洗坏的，要打死我啊。后来庄头求情，少爷就让二宝送我回城里。可是半路不知怎得二宝就想把我推下水。还好遇见城主。”
    木槿看着面如死灰的钱少爷。“还要继续吗？钱少爷当真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喜欢清粥菜。可你也要看看人清粥菜愿不愿意啊。”
    “我们钱家这一年可替北联城做了不少事。希望城主不看僧面看佛面。”钱少爷终于开口服软了。
    木槿面色瞬间冷了下来。“你这是在要挟我？你家老爷子都不敢和我这么。”
    钱少爷有些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他终于想起木槿来北联城第一年的铁血手段。这些年大家似乎默契般的集体忘记他屠人满门的事。
    “算了，我也不和你计较。我来的时候已经通知了你二弟了。对于钱家而言，你懂得。”木槿笑得春风得意。北联城只要自己不叛国，上头那位才不管呢。
    “不，你谎。不会这样的。我不过是杀了个山野村姑，爹怎么可能就不管我。”钱少爷一边一边呢喃着摇头。
    一眨眼，林大叔骑在钱少爷身上挥舞着拳头，也不话，咬着牙泪流了一脸。“求求你别打我，好疼啊。我错了，别杀我，救命啊。”钱少爷的惨呼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同情。
    这场惨剧就此下帷幕。不论是钱少爷还是春儿，相信木槿会给林大叔一个满意的答复。
    只是蒋花心里还是放不下那最后的平地风波。她一直在想如果没有找到洗衣的妇人和厮二宝，是不是巧妺这只能不明不白的死在火场里。是不是自己对林大叔的承诺都变成是不负责任的空话。
    蒋花有些郁郁寡欢的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如果不是天空下起细雨，她也并不想回去客栈。身边是冲冲路过的行人，垂头丧气踱步的她显得格格不入。
    蒋花推开客栈门的时候，屋里点着灯。郑琛煜和木槿两人相对而坐。
    “对今日的事很在意？”郑琛煜看着一身水汽的蒋花，有些不悦。经受一点挫折就此一蹶不振。天一阁不需要软弱的人。
    蒋花径自寻了帕子开始给自己擦拭湿发。“恩，在意的。毕竟许诺了要做到的。今日还要感谢木城主。”
    “客套话就不必了。本就是仵作验尸，县官查案。是我要谢你。”木槿和郑琛煜相视片刻。“在下今日还有一不情之请，希望蒋姑娘施以援手。”
    蒋花脑中轰然一白，堂堂一城之主需要自己做什么，自己此前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还是他给补上的。
    郑琛煜看着犹豫不决的蒋花，心中的失望更甚。原以为女子性格敏感，或许能发现是那件案子其他人不曾注意的疑点。可如今还是自己高估了些。
    “谢木城主看重。只是我自知能力不足，且还有些琐事，怕是会分心影响。”见蒋花拒绝。气氛瞬间又冷了。
    木槿也不恼。“不知蒋姑娘所谓何事？来听听，这北联城的事，我还是的算。”
    风吹着窗幔有些摇曳。烛火随风而动。“我来北联城找我父亲。”蒋花声音空洞。
    郑琛煜剑眉拧做一团。“北联城八府十六州，县镇就更不要了。你可想好如何去寻。”
    蒋花颓然的摇头。木槿听罢。“我可以帮你。当然也希望你帮我。事成之后，我会让人帮你出告示。掘地三尺也帮你把你爹找出来。你看如何？”
    蒋花知道哪怕有信物，偌大的北联城对自己而言无疑海底捞针。温声道谢。这事也算达成协议了。
    看着烛光下蒋花清澈的眼神，郑琛煜觉得这般眼神定然是块值得期待的璞玉，相信天一阁和那位都能等。其他事就且行且看吧。
    “那花儿明日随我们同去。至于案子我们路上慢慢。左右哪里也远，明日去锦上红做几身衣裳，那地方据雪下的早。阿煜也做点.....”木槿显然是觉得谈完了正事，开始絮絮叨叨地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