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1.
    一旁的二旺已经睡着了，朗风抬头看了看星空。不知道清月什么时候会回来，突然一道流星似的光亮从上空划了过去，那要坠的方向，似乎是晔湖附近。
    朗风起身幻化成了风从院子上空追了出去。
    他飞的很快，快到一会儿就赶上那道光亮了。
    等到靠近的时候，光亮却消失了。留下一阵烟，他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果然，那坠的东西，和他一样，是块的石头。
    沉入到晔湖底下去。
    他惊呆了，他从有觉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一块石头，可是却不曾想，他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
    那块掉晔湖中的石头，棱角不平，不像他修炼这许多年早已打磨光滑。他决定到水底一探究竟。
    几天没有下水，河水已经开始冰冷。他摸索到了那块石头脚的地方，那是他原来一直待的地方。他看着那块石头，试图想要唤醒它。他到底是从哪里来？他自己，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可是石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他什么都不会，不会话不会变化更不会飞，他就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如当初被老龟唤醒前的自己。
    老龟游过来了。它伸展着拳腿，像花式游泳般的，不一会儿就到朗风面前了。
    2.
    “石头蛋儿，你来啦！”老龟一如既往地没个正形，“人间两日游感觉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我变成一条狗，每天屁颠屁颠的，感觉好没面子的。”朗风到。
    “什么？哈哈......哈哈哈...”老龟笑得要匀几口气，“你竟然变成一条狗，真亏得你变得出来。”老龟继续打趣，“你也不怕失了你云族人的身份。”
    “云族人？什么意思老龟，你我的真身是人类吗？”朗风一脸不可置信，那他修炼这许多年是为了什么。
    “七十年期限已到。你们云族的每一个男人都要到这湖里来修行，是为了巩固你们的飞行变化之术，不能变成人类，自然是因为你们本身就是人类，只不过，是住在云端的人类。”
    老龟的并没有那么正经，朗风一时之间有点不敢相信，“那为什么我自己一点儿也记不得呢？”
    “要是你们知道自身的天赋异禀，哪里还能安心地呆在这湖底修炼啊！”老龟过来拍了拍他的石头脸，“好了，朗风，每七十年我都会重新接到一个云族人，助他们修行，不使他们太过寂寞。你是我接到的第三个，现在，你可以离开这里了。”老龟完，便使了几声咒语，朗风渐渐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晔湖边的草地上。
    他听到从湖底飘上来的声音，是老龟，它，如果以后遇到什么麻烦，就来这晔湖边找它。
    老龟继而又开始施展咒语，使得下一个修行者慢慢苏醒，却忘记来时的身份。
    3.
    朗风此刻已经想起了他住在云端的那些时日了。
    那里与世无争，不管晴天雨天他们那里都是光彩通亮，仿佛不是一个空间里的地方。那里的山水常年都是翠绿碧青的，云族的人都住在自己搭在树上的房子，树木很高，树梢上端高耸入云，他们吃朝露，喝花汁，还会吃各种果实。出行全靠飞。女人会喜欢去山谷里采撷芬香的花朵装饰于屋内，用山间清冽的泉水滋养花朵。那花可以开好几个月，直至枯萎以后再用来装饰门框和窗棂。久而久之，每家每户的门上和窗户上都会重重叠叠的堆满许多干花和草叶。
    他们的族群人数似乎不多，但是大多数人的面容都是极其美貌的，人间里鲜少能与之比肩的，如果有，那清月和秦淮安算两个。
    他很想回忆起那天飞在水面上的白裙女子，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也许应该去和清月告个别，毕竟在人间，她曾照拂过他。他已经显了真身，他没有照着水面细看自己的样子。他摘过河边菖蒲的叶子变成了一条裤子，还有一些芦花变作白色的毛衣。他看清月总是喜欢穿毛衣，觉得很好看。
    在这里变成人形不能随意飞行，只好一路走着去找清月的家了。
    4.
    念提议去唱K，好久没有约会了，很想和清月去喝两杯。
    两个人欢喜地出了咖啡馆，坐上念开过来的白色SUV，转战城中的娱乐会所，那是R城最顶级的一个会所了。那是念家夫君开的。
    车子停到了专用车位上。念挽着清月的胳膊，一路笑着走进白丝绒娱乐休闲会所。
    一进大厅的门，清月就被这盛情给震慑住了。
    “欢迎光临白丝绒娱乐休闲会所。”
    “夫人您大驾光临也不提前一声，好让我们准备准备。”
    “夏总没和您一起来吗？”
    几个抹着浓妆的迎宾姐异口不绝的，接着经理也赶过来了。
    “哎呀，夫人，您来啦！快请进，这是您的朋友吧，”梳着油光水滑的大背头经理，笑着打量了清月一翻，“果然是您的朋友，就是不一样。”
    “哦？哪不一样啦！这是我们家清月，你夏总还得唤她一声妹妹呢。”白念睨笑着经理，“麻溜的去开间房啦！再搬一箱啤酒，咱姐妹今天不醉不归。”
    “好嘞！”
    经理得令，赶紧领路。念其实也很久没出来浪过了，孩子还，总是舍不得留给保姆带，平时还是自己带的多。若不是和清月在一起，她才不出来呢。安心地当她的夏夫人，专职带娃，也是自在。
    经理亲自上的啤酒，知道这位深居简出的夏夫人是被夏总捧在手心里的，他可怠慢不得。
    “清月，唱什么歌，我给你点啊！”念取过一只话筒，坐到电脑前，回头看着清月。
    “随便啦，你点的我都会。”清月此刻正在倒啤酒，念一股气点了十多首，都是她们青春里爱唱的歌。
    “咱们先喝一杯！”清月端起两只酒杯，走到念那里，给她递过去一杯。念接过去，“来，干杯！”
    两个人一股脑地竟然连喝了好几杯，适才想起来问，“你喝多了，你家夏禹生不凶你吗？”
    “哈哈，”念大笑了起来，“你是忘记我的酒量了吗？我容易醉吗？”
    “也对哦，你一向酒量大的。”
    清月想起来以前念喝的最多的一次，是和夏禹生赌气，不知道那些传言是怎么来的，她也没和夏禹生对峙。
    自己闷着头喝多了，清月拦都拦不住，喝醉了，竟把那些散播谣言的人挨个敲门打了一遍。之后清月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夏禹生，让他来学校把他家念领回去。
    夏禹生赶到的时候，看到念还在打架，边打边，以后再诋毁我们家禹生我打死你之类的话。
    那时候夏禹生觉得念真是可爱极了。即使披头散发地满身酒味，也是他心中最可爱的公主了，哪怕她还很凶。
    “时间过得真快！”清月忍不住感慨。
    “是哦，一晃眼我娃都三岁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