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绝非凡品》

    这次有马骑，行进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不多五天，一人一猴一马就到了一个新的古刹附近。
    是古刹倒也不算，因为这里明显香火繁盛，而且刚刚才翻修过。
    此处在寺庙前聚集着不少人群，不知道在做什么。
    “悟空，上去看看。”唐僧翻身下马，将白马给孙悟空牵着。
    孙悟空俨然一个乖巧可爱的牵马童子。
    越靠近，唐僧越惊叹于这寺院的繁盛，建在半山腰上的寺院，不管是规模还是装潢都足以被称一句奢华。
    甚至奢华到都不像是禅院了，更像是一个娱乐场所，缺了些庄严肃穆的道场氛围。
    在寺院中的空地上，有个极大的展厅，一件件袈裟都摆在其中，外围被一层若有若无的真气笼罩，更显得神圣诡异且不可靠近。
    就只是这真气外围呈现出一圈黑色，不像是神仙的灵力，倒像是妖邪的手段。
    “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唐僧冲着负责展览的和尚拱了拱手问道。
    “此乃佛衣盛会！”负责展览的和尚满脸趾高气昂，明显对于他们展出的僧衣极为自信。
    “不错不错。”唐僧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就要混进人群中。
    “那和尚！我观你也是修行中人，不知道有没有僧衣啊？”
    很明显唐僧刚刚的神色被他误会成不服气了。
    而他之所以这么自信，其实还是因为他们禅院中，有个二百七十岁的老僧，乃是号称祖师的存在。
    这位祖师没什么爱好，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僧衣，尤其是名贵的僧衣。方圆百里最好的僧衣几乎都在他这里。
    当然祖师也是有些手段的，就只是简单做了个法，竟然就在僧衣外打造了一层防护罩。
    “僧衣嘛……”唐僧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不与他计较。
    一旦他把自己的僧衣掏出来，对于这观音禅院无疑是一种打击。
    “别啊，佛友，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就行，此处有我家祖师镇守，完全不用担心。”
    “你家祖师？”唐僧挑了挑眉。
    “实不相瞒，我家祖师足有二百七十岁，这展览中的绝大多数僧衣也是他的私人收藏。”
    “收藏这么多，穿得完吗？”唐僧叹了口气，这或许就是僧衣控吧。
    只有达到无人无物的境界，才算是修行出头了。像是这所谓祖师，就算活了三百岁，仍然逃不出着相的深渊。
    但愿自己出手，能让他有所醒悟。
    “悟空，将我的袈裟拿出来吧，既然这位僧人想看，便给他看看吧。”
    “得嘞。”孙悟空将马上的包裹取下，解开上面缠着的带子，一件袈裟自然脱离出来。
    端的不是凡品！
    果然不愧观音亲自给自己的佛衣，上面几乎没有一处针线痕迹，也绝没有这寺院展出的那些僧衣珠光宝气到俗。
    就只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佛衣罢了，虽然只是一大块红布，其上却闪着幽幽的金光。
    “就这？”和尚哑然失笑，他的评判标准明显就是简单的装饰物多少了。
    “就这。”唐僧看着这僧，摇了摇头。
    “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圣僧？”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满脸的皱纹，虽然表面看上去极为和蔼，但目光深处已经有贪念在涌动了。
    “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取得真经。”唐僧将手中袈裟一卷，便要收回去。
    “且慢！”老僧急忙制止道：“刚刚从远而观，阁下的袈裟颇为华美，不知能否给老僧细观？”
    本来他们身边围着的只是一部分人，但在老僧亲自过来之后，他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
    当然其中也不乏一部分是想要仔细看孙悟空的人。
    唐僧低下头取袈裟的时候，嘴角没有抑制住，蔓延起一股笑意，很明显，这老僧已经上钩了。
    但当他再抬起头时，神色已经变回了正常。
    到底还是凡人，已经上了他欲擒故纵的钩子了。
    只需要再将手中的线一点点向外拉，恐怕就能复制当年火烧禅院了。
    但他并不想到那一步，有的时候救赎要远远比直接惩罚有用。
    最大的用处就是可以获得海量功德值，可以神念成圣。
    就算是不能神念成圣，只是减轻在成圣时可能遭受的雷劫也是有用的。
    “果然不是凡品！”老僧接过僧衣，昏黄的双眼重新绽发出光芒。
    竟然有了种回光返照的感觉。
    眼看着这老僧已经将僧衣放在眼前一厘米处仔细端详，一双手还在僧衣上反复摩挲，唐僧只能叹口气。
    四下的众人虽然没有看出来这僧衣美妙在哪里，但被老僧这个表现折服到，也都是一片惊叹唏嘘之声。
    “果然不是凡品。”
    “这就是传中的大巧不工吧？”
    “想不到这僧人还有这等好东西！看上去不过只是一个云游僧罢了。”
    老僧终于看完了，双手捧着僧衣，一双眼睛先在他身边的猴子身上，然后转向唐僧，一副真诚的神色：“东土来的圣僧，我愿意用我一百件僧衣换你这一件。”
    “不必了，这是贫僧的传家宝，不能换的。”
    “我愿意给你一千两银子，只为买你这一件僧衣！”
    老僧咬了咬牙，给出了一个凡人根本不可能拒绝的价格。
    一千两银子，几乎都可以再建造一个比这寺院更大的寺院了。
    但这对于像是唐僧这种人而言，毫无吸引力。
    如果想要银子，就算是几千万两都只是弹指间。
    如果不够的话还可以把孙悟空身上的毛给拔光，也是好几千万两银子。
    这点银子他是真的看不上眼。
    “不还。”唐僧摇了摇头，就要上前取回袈裟。
    “不知道能不能把这袈裟在这佛衣盛会上展览几日？”
    老僧虽然一副看起来摧枯拉朽的模样，但反应动作却是快得很，竟然避开了唐僧的伸手。
    唐僧一副犹豫的模样，过了好久才点了点头。
    老僧瞬间喜笑颜开，招呼其他弟子上来：“还不快带东土圣僧去咱们后院暂歇？记得要最好的房间！”
    “那就多谢方丈了。”唐僧点了点头，丝毫没有理会孙悟空劝阻的神色。
    什么都不用拿，白白得了个住所加上几顿极好的斋饭，任谁都不会拒绝吧。
    那袈裟乃是神品，辟火辟水辟尘，因此他才会放心把袈裟给他观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