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原来这就是爱

    拂尘有些不服，反驳道：“凡人也是可以转世轮回的，只不过会失去上一世的记忆，换一种眼光来看，他们的灵魂也是永生不灭的，只要不出意外。”
    姐妹却复杂的摇了摇头，拂尘有一瞬间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和书生离开时一样的绝望。
    “你不懂，只要没有了记忆，那便什么都没有了，这一世的他与上一世又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即便是同一个灵魂也是不同的。”
    “拂尘——”姐妹拍了拍她的肩膀，嘱咐道：“千万不要动情，你会后悔的。”
    那个时候的拂尘还不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
    她只是想去找到那个让她感到有趣的书生，然后像上一世那样听他话。
    这种想念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的强烈，于是，拂尘就辞去了降雪的职位，告别了姐妹，以历练为由，偷偷去了凡间。
    离开的时候，姐妹再次问她：“你想好了吗？这一次，无论后果怎样，都回不了头了。”
    拂尘兴奋的点了点头，在姐妹复杂的眼神中来到了凡间。
    顺着印记的指引，她很快就找到了书生。
    这一世的书生是一个书香门第的少爷，依旧如上一世一般，浑身带着一股书卷气息，让人很是喜欢。
    她突然出现在书生读书的窗户上，吓了书生一跳。
    “书生，是我。”拂尘对着书生招了招手，满是笑意。“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你上一世的朋友，你手上还有我留下的印记。”
    书生看了看掌心的雪花印记，将信将疑。
    拂尘跳进了书生的书房，一边新奇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一边为书生解释。
    “所以，上一世，你是降雪的神仙，我是一个贫困潦倒的书生。”书生再次好奇的看了看掌心的印记，心中已经相信了大半。“怪不得我对于下雪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欢喜。”
    拂尘很开心，因为书生相信了她的话，而她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书生的身边。
    平时没有人的时候，她就现身，趴在桌子上好奇的看着书生读书。
    有人在的时候，她就隐去身形。
    有时候，觉得无聊了，就出去逛逛。
    只是，好几次她出去玩的有些晚了，书生好像非常的紧张。
    “我又不是孩子，不会走丢的。”拂尘只好安慰他。“我不能让其他的凡人看见我，你又没时间管我，就只能出去看看了。”
    书生这个时候便会不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
    他不是不想让拂尘出去逛，只是害怕她一旦离开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拂尘在凡间陪了书生三年，这三年，两人较之于前世，好像更亲切了一些。
    至少拂尘单方面是这么认为的。
    她每天都过得很开心，虽然没有记忆，但是书生依旧对她那么的好。
    后来，她又跟随书生一起去京城赶考，两人一路上游山玩水，好不逍遥自在。
    只是，有些时候，书生总会用她看不懂的，深沉的目光看着她，每次当她想要深究的时候，书生又会变成那个温柔体贴的书生。
    “书生，凡人为什么那么执着的考取功名，做官？”今天是科举的最后一天，两人在回客栈的路上，拂尘忍不住问道。“做官之后要管理好多的事情，不累吗？”
    书生摸了摸拂尘的脑袋，笑着回答：“因为有些人觉得这样赚钱会快一些，有些人喜欢被人用畏惧、恭敬的目光看着，也有一些人是为了实现理想和抱负。”
    “那你呢，书生，你是为了什么？”拂尘好奇的看着书生。“我觉得这些理由好像都不适合你。你的理想抱负是什么？”
    书生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看向拂尘。
    两人在京城一直等到了放榜的日子，毫不意外，书生位居榜首。
    一时间，不少的官家少爷姐前来结交，很是热闹。
    殿试的时候，皇帝见书生长得一表人才，有意将正值适龄的公主许配给他。
    书生看着在一旁跟着喝彩的拂尘，眼中有一些受伤。
    许是皇帝也看出了书生的不情愿，只他与公主还要相处着看一下，否则乱点了鸳鸯谱可就不好了。
    回家的路上，书生问拂尘，对于皇帝许婚的事情怎么看。
    他知道仙人的寿命都很漫长，而自己不过百年的时光，可是，他想任性一回。
    拂尘倒没有考虑那么多，想起在大殿之上，那些官员的话，漫不经心道：“他们，你如果娶了公主，是莫大的福气，此后必定前途无量。”
    “可是我并不喜欢那个公主。”书生灼灼的看着拂尘。“即便这样，你也希望我娶她吗？”
    “不喜欢那就不娶呀。”拂尘有些疑惑。“你们凡人怎么这么麻烦，非要逼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情。”
    “好，那我就不娶。”
    也不知道书生为什么突然一下子高兴了起来，拂尘只是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然而，这世间的事情，并不是一句不喜欢，就不会发生。
    公主听有人拒绝了自己的婚事，愤愤不平的跑出了宫，想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一面，就使得她芳心暗许，回到宫中，哭着喊着要嫁给书生。
    这也是拂尘后来跟着书生去京城任职的时候，才知道的。
    皇帝为了撮合书生和公主，设了不少的宴，次次都让公主与书生好好相处。
    这天，书生喝的有些醉，他回到自己新的府邸，拉着拂尘的手不放。
    “如果我娶了公主，你会怎么想？”
    拂尘皱了皱眉头，只觉得书生有些喝醉了。
    “如果你喜欢，便娶了她吧。”
    书生一怔，有些复杂的看着拂尘。
    “你到底有没有心，难道仙子都是没有心的吗？”
    拂尘不明白书生为什么这么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想去问自己的姐妹，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自此之后，书生便开始疏远起拂尘。
    每日和公主吟诗作对，出游看戏，好不自在。
    没有了书生的陪伴，拂尘有些难过。
    这比他见不到书生还难过。
    她每日隐身跟在书生的身后，看着他对其他的人满脸的笑意，只觉得有些委屈。
    “书生，你变回来好不好。”晚上只有书生一个人的时候，拂尘拉着书生的袖子。
    “不好。”这一次，书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顺着拂尘，而是毫不留情的抽回了自己的袖子。“我以后会有喜欢的人，总不能一直在你的身边，我的世界了，不止可能只有你一个人。”
    “可是我……”拂尘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书生，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她想，自己在凡间的朋友也只有他一个人，看着书生冷漠的侧脸，突然不出口。
    圣旨来到府中的那日，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只有拂尘，坐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看着狂喜的众人和低头接下圣旨的书生，眼中有着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难过。
    她只觉得心口有些疼，可是，在这凡间，应该没有人能伤到自己。
    眼角有东西在了脸颊上，拂尘用手碰了碰，有些湿润。
    “原来这就是凡人所的泪水。”
    她突然觉得继续留在凡间也没什么意思了，有些想念天上的姐妹。
    待到晚上没有人的时候，拂尘来到书生的房间。
    书生今天被灌了许多的酒，脸色绯红，此刻正趴在桌子上浅眠。
    “书生——”拂尘现了身，轻轻的唤了他一声。
    书生听到熟悉的声音，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睁开眼。
    拂尘站在一旁，淡淡的看着他，亦如上一世，她站在高高的神像上，看着下方打扫的那个书生。
    “你过的，如果你的转世让我不开心，就让我离开……”
    她想上前去摸一摸书生的脸，想了想，又放弃了。
    “你过会一直陪着我的，骗人。我如今很不开心，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想我该离开了。”
    他已经不需要她的陪伴了，虽然她想一直陪着他。
    “书生，我走了……”
    最后再看了一眼桌上的人，拂尘的身形渐渐的消失在了房间里。
    回到了仙界，拂尘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姐妹。
    “傻拂尘，这就是爱呀，你爱上了书生，所以看到他和其他的女子亲近才会难过。”姐妹心疼的搂着拂尘的肩膀，叹了口气。“你还是走上了我最不想让你走的那条路。”
    “我——爱上了书生。”拂尘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这一切好像都有了解释。
    可是，一想到书生在凡间已经快要和公主成婚了，她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抽疼。
    “我是不是明白的有些晚了？”她有些委屈的看向姐妹。“他已经是别人的书生了。”
    “不是你明白的有些晚了，而是书生对你的感情并不是那么的深，它已经不是第一世你认识的那个书生了。”姐妹将拂尘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缓缓道：“你自己想一想，若是第一世的书生，他会抛下你和其他的女子一起做你们曾经一起做过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