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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玄惊喜地抬了抬眼,她瞬间睡意全无,立马站了起来。君墨北进门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却在看到花玄的时候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始终低垂着眉眼,没有话,如同山雨欲来,整个人都隐隐和平时不太一样。花玄走过去,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王上你应该饿了吧,我给您准备了晚膳,再不吃就要凉了。”
    君墨北没有抬头,只是不冷不淡地道:“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他罢了,要往床榻上去,似乎是想睡了。
    花玄瞧了瞧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做的一桌子的饭菜。低垂眼帘,遮住了眼底的一些失望。
    她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手指搅着衣摆。良久,才颇有些内疚地道:“对不起,王上。”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她知道君墨北从昨天开始就心情不好,也许是因为昨日她自己不是这里人的事,也许是因为她没有在意他的生辰。
    她真的很想把话都清楚,不想和他这样冷淡下去了。
    听到她的声音,君墨北宽衣的动作一顿,眉头紧锁,眼中的烦躁终究还是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她没做错什么,却还要来哄着他。
    他转过身,走到了桌案旁,虽面上隐隐有冷色,却也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见到君墨北过来,花玄抬眼笑了笑,有些意外的欣喜。他肯过来吃饭,应该就是接受她的道歉了。思及此,她的心情也不由得放松了一些。
    “这些都是你做的?”君墨北看着桌上的菜,没有动筷,声音带了几分嘶哑,像是久未开口,眼中的阴翳却消散了一些。
    花玄轻轻点了点头,眼里却突然有些酸涩。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君墨北能像现在这样跟她好好话,真好。
    她还有些内疚地道:“王上,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今日是您的生辰。所以没有来得及准备什么,下次,我一定好好给您准备礼物……”
    她其实很想让他不要再生她的气了,可后面的话她没有出口,却见得他抬起眼,眉头紧锁,冷冷地看着她:“谁告诉你今日是我生辰的?”
    不知为何,花玄突然觉得他现在的神色有些吓人,他从未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她,冷得让人发颤。
    她愣了愣,手指不安地搅动着衣摆:“我听别人的,才知道是您的生辰。我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要是这些菜不和您的胃口,嗯,还有这碗清汤挂面,听您喜欢吃,我特意给您做的,您试试好不好?”
    君墨北的脸色在她到挂面的时候,一瞬间变得很难看。目光冷冷地扫过桌案上摆置的菜式,气的胸膛都在起伏了。
    尤其是目光在那碗清汤挂面上,眼中更是隐隐带了血色。
    “谁让你做这些的?”他坐在椅子上,怒视着花玄,声音带着和平日完全不同的戾气,让她没来由地一阵慌乱。
    面对他的质问,花玄在一瞬间有些茫然,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为何他会这么生气。
    她急忙解释:“王上,我只是想给您过生辰,我以为您是在生我的气……”
    可她的话还未完,就见得君墨北的眼神从盛怒变为了暴虐,直直地盯着她看。也只是一瞬间,他整个人就阴沉了下来,连放在椅子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王上若是不喜欢,那我把这些菜撤回去。”花玄急忙站起了身,要去收回盘子,君墨北的神色很奇怪,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她刚刚动身,却见他一抬手,桌布被掀翻,大大的盘子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突兀地响起,刺耳又吓人。
    桌布裹着瓷器碎片,门口的烛火都被扑灭了一盏。鸡蛋滚在地上,打了几个转才停在她脚边。
    花玄身子一抖,失神瞧着碎了一地的盘子,好半晌都不出话。
    这些菜,是她在厨房做了两个时辰才做好的,就算不喜欢,跟她一声就好了啊。
    她低下头,终究是没什么,眼眶却是慢慢地红了。
    君墨北就坐在原地,背对着花玄。身形紧,微微颤抖,一头墨发凌乱地散着。死死地握着扶手,指节泛白,青筋暴鼓,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
    良久,像是从齿缝间挤出的话,生冷又僵硬:“出去!”
    “王上,是我做错什么了么?”花玄站在原地,微张了嘴,眼中却慢慢浮现出雾气。她真的不知道,君墨北会这样生气,她不是有意的。
    她甚至不知道他为何生气了。
    她只是想努力地跟他好好相处,她真的不喜欢两个人不话的样子。很多时候,她都好想直接问他,他为什么生气了,为什么不理她。她想让他别这样了,可现在,她只觉得喉头被堵住了,什么也不出口。
    她真的不明白,明明昨日还好好的,不是么?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餐盘打翻的声音渐渐消失,整个屋子陷入死寂。烛台上的火光明灭不定,跃动在纸糊的窗户上。
    花玄觉得身子有些僵硬了,她有些茫然无措。她想问他为什么突然发脾气,目光触及他放在椅子上的手时,还是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的手像是刚刚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正在汩汩地流血。应该是掀翻餐盘的时候被割伤了。
    “你的手受伤了。”那一片血色怵目惊心,她也顾不得其他,急忙往前走着,想去看看他的伤势。
    君墨北转过头看向她,一半的脸映在烛光里,一半隐在阴影中。他的眼神空洞,没有丝毫温度。只是望着花玄的眼睛,缓缓地开口:“我让你出去!”
    冰冷的声音响在屋内,撑柱旁的烛火幽微。花玄的脚步就硬生生地被他的眼神吓得停了下来。
    可他手上的伤还在流血,淌在地上,很快就汇成了的血泊。他却像是无知无觉一般。
    她虽然害怕,终究放心不下君墨北的伤。她快步走到他身旁,拿出手帕就要为他包扎伤口。可她刚刚伸出手,就被君墨北狠狠地攥住了手腕。
    他的力道很大,根本挣脱不开。此刻盛怒之下,力道更是没有分寸。花玄白皙的手腕以肉眼可见地速度红了起来,她拢了拢眉尖,眼里的雾气也越来越重,像荷叶上滚动的露珠,只要一眨眼就会掉下来了。
    君墨北睨眼看着,一字一句地道:“我了,让你走。”
    “可……你的伤,还在流血。”花玄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连开口话都有些艰难。
    君墨北眼中的阴郁更重,他一用力就将花玄整个人都向他拉近,几乎快要贴在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花玄呼吸一滞,睁大了眼看着他。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么?你不是要走么,那你现在就给我走,走的越远越好,别让我再看见你。”
    在花玄错愕的神色中,他生冷地开口:“别假惺惺的了,虚伪。”
    为了报恩才委屈求全留在他身边,现在看到他这样的真面目,她一定是更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了。
    以前她没有选择,现在她哥哥回来了,她想走不就是随时的事么?
    留在他这样一个脾气不好的废人身边,她肯定早就厌烦了。他不是什么风光霁月的正人君子,他是恶鬼,暴虐嗜杀,人人畏惧。
    所有的人都在等他死的那一天。
    她肯定也是这样以为的,他没有几年可活了,所以才待在他身边。过一两年,他死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走了。
    与其等着她离开,不如亲自让她走了,起码不会有被背叛的感觉。
    泪水在君墨北的手背,他的动作一滞。
    花玄抬头看着他,眼眶通红,似乎有些发愣。原来她做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惺惺作态。
    原来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虚伪的人。
    良久她才低低地开口,像远山上的云雾风吹就散:“王上,是不要我了么?”
    君墨北皱紧了眉头,握在她腕上的手一松,眼中不可遏止地涌动出痛楚的情绪,却在一瞬间被他掩藏了下去。
    他别过眼,往塌上走,身形消瘦,肩胛骨似乎快要戳破薄薄的衣衫,在夜色中渐渐变得朦胧不清。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仿佛只要再往后退一步,就可以触碰到对方。
    可他只是冷冷地开口,声音没有了戾气,反而透着深深的疲惫:“你走吧。”
    花玄还站在原地,耳畔散的鬓发有些凌乱,眼睫一颤,泪珠子就了下来。
    她没有哭闹,也没有质问,只是笑了笑,声音虚浮:“好。”
    踩着一地的瓷器碎片,她慢慢地往门外走去,一步一步,身形摇摇欲坠。直到踏出门槛的那一瞬间,她停了一会儿,屋内依旧只有无边的死寂。
    她闭了闭眼,泪珠顺着纤细的脖颈滑,终是渐行渐远了。
    屋内的君墨北坐在床上,外面的脚步声慢慢听不见了。只有夜风卷着窗户,啪嗒作响。案台上的桃花谢了,只留下发黑的枯枝。
    喉头一阵痒意,他俯身剧烈地咳了起来,似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隐隐透着黑色的鲜血在地上,他扶着床栏,面上只有一片沉寂。
    良久,他转过头,目光在地上那碗打翻的清汤挂面上,忽地低头笑了笑,带了几分自嘲。
    花玄很好,好到和她在一起,让他差点都快忘了,原本的他是个怎样的人。
    这碗面就是在提醒他,他这一生都该活在黑暗里,他的罪,他做过的事永远都洗脱不了。
    他活着的每一天,只是为了赎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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