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冷宫

    许昭仪没怎么话，柳看她的模样儿倒是像松了口气似的。
    便问她：“昭仪姐姐的名儿叫什么呢？”
    许昭仪用绣了红梅的帕子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正儿八经道：“妾身叫寒梅……”
    许寒梅，是她那个做妾的娘给她起的。
    吉妃娘娘起身把抹额摘了，对她：“这个名儿挺好，比婳嫔的强！”
    许昭仪的眼睛里泛光，看着吉妃娘娘就愣住了。
    柳这才笑嘻嘻地提出要看看孩子，也终是见到了那个软糯糯的春花，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睡得正香，樱桃一样的嘴唇动不动就一耸一耸的。
    柳看在眼里，一颗心都险些化了，：“吉妃娘娘，我以后生的孩子也会这么好看么？”
    吉妃笑她：“柳儿才多大？生孩子这回事儿可没那么简单！”
    柳就想，她多大？再过两年她就和现在的婳嫔一样大，是不是那个时候就能生孩子了？
    一个月后，婳嫔把自己作进了冷宫，听是等在皇上下朝的路上，穿了青楼女支子那样的衣服跳舞，可把文武百官看直了眼。
    皇上当时就不怎么好了，要下令把婳嫔贬为庶人赶出宫去，还是太后娘娘求情毕竟是春花的生母呢，给她留条活路吧。
    柳听了可不觉得这是婳嫔的活路，冷宫呢，那可是各路妖魔鬼怪呆的地方，婳嫔那样的性子去了，指不定就是死路。
    又不是人人都像主。
    想但主，柳就坐在秋千上数日子，心主怎么还不回来呢？
    然后隔了一日她睁眼的时候，主就回来了，还带回一条雪白的大狗。
    柳看得眼睛发直，这狗站起来比她都高，主究竟是怎么得来的？
    主神秘秘笑笑道：“柳儿，你看白白好看么？好看死了！它的主人也很好看！也好看死了！哈哈哈哈……”
    柳：“……”
    她等了主这么多天，就想把垂柳的事儿给她听，这是扎在她心头的一根刺，动一动就可疼可疼呢！
    可柳还是：“那你还回来干什么？和它的主人比翼又又飞天下任你翱翔不好么？”
    反正看皇上那样子也是不想管主的。
    主的眉梢垂了下来，没隔了多久又扬起，搂着柳的肩膀笑道：“当然是想我家柳啦，听这段时间我家柳可厉害了，都能自己验尸了！怎么就这么厉害呢！我十六岁的时候还没见过尸体呢！”
    “可是珠珠你也才十七岁啊……”
    “柳儿你不懂，反正你就是比我厉害！”
    “珠珠，我心里难受，我想不明白是谁害了垂柳，也想找到垂柳的那只右手……”
    柳的这句话憋了很长时间，这一个半月以来她时时刻刻被晚九洗脑，可不代表就能把垂柳的事儿忘了，相反的，她有时候还会做噩梦，梦见垂柳满身是血地跪在地上求她救命……
    主沉默了片刻，把白白牵到她身边：“柳啊，这宫里的事儿，不是每一件都要有结果的，但正义从不缺席，你只要记着这一点就成。只要有我珠珠在的一天，这宫里迟早要干干净净的！你要是难受，就和白白话，他都能听懂。”
    “珠珠，可是我不会和狗话啊……”柳道。
    “你试试啊。”
    “汪！汪汪！”
    “柳，人话！”
    柳：“……”
    傍晚的时候，柳陪着主去冷宫，主的意思是。皇帝老儿还在生气，她要先在冷宫住一阵子，以后论功行赏的时候才能理直气壮。
    柳却是颇为担心道：“珠珠，婳嫔也在冷宫呢，你能打得过婳嫔么？听冷宫里还有先皇的妃嫔，还有疯了傻了的，还有……”
    主摸摸白白，哼了一声：“我有白白呢，怕她作甚？不就是冷宫么？我又不是没来过，柳儿你放心，我连死人都不怕，还会怕这些活人么？”
    柳见主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就拿稳了被褥跟在主身后。
    冷宫是一处大院子，靠着院墙的四周又有许多房间，每一间都逼仄潮湿，主看不上这些，径直就往最大的房间走去，只是刚踏进一个房间就有一只拇指大的蟑螂窜了出来维护领地。
    主尖叫了一声，房间里响起一道极不耐烦的声音：
    “出去！”
    “太妃娘娘，臣妾奉旨来冷宫，出去就是抗旨。”主一本正经地着，就把柳推到了身后护着：“我叫晴珠，她是柳，我们都是好孩子，您若是嫌弃我们太吵，我们就闭上嘴巴，只是您这儿的宠物能不能收一收？”
    里面的所有窗户都紧紧关着，光线昏暗得柳看什么都是一个模样儿。里面的人走出来，柳不由得抿紧了唇，太妃的模样儿有些不寻常，怎么个不寻常法儿？就是太妃的整张脸有一大半是白如雪的颜色，剩下的那一半则是皱纹丛生。
    “你一个正当宠的妃子，来这儿干什么？”太妃一双眼睛像是被晴空洗过，带着湛蓝盯着柳。
    柳就觉得挺诡异的，还有人有这样的眼睛……
    主挡在前头笑嘻嘻道：“太妃娘娘，柳儿就是来送我的，回头还要接我出去呢。”
    柳的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听听主这的，什么我不我的？这么凶的太妃娘娘面前要自称臣妾啊……
    太妃娘娘的目光就到主身上：“你也是皇帝的妃子？不像！”
    她的声音苍老，带着嘲讽，让人听在耳朵里却不觉得过分难受。
    主点点头，声道：“太妃娘娘冰雪聪明，我现在可不能，了我就出不了宫了，让我一辈子呆在这儿可不行……”
    太妃娘娘的眉梢就垂了，一把推开主，继续盯着柳：“本宫问你话，为何不答？”
    柳骇得垂头：“回太妃娘娘，臣妾先来看看。”
    看什么呢？自然是她有朝一日犯了错，皇上也把她打入冷宫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主睁大了眼睛拉着柳就是一顿抱怨：“柳儿你不能这么想，皇上可不敢把你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