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 不顺利的论嫁

    姜筱璕听了这话，愣怔了片刻，悠悠地道：“我只是觉得那位苻鸢公主长得挺漂亮的，人看着也很温婉娴静，不娶可惜了，表哥真不再考虑一下吗？”
    赵卓衡被她这话问得一时间脸变了颜色，有些惊怒，脸上的暗沉之色渐起。
    可是大脑里想着问题的姜筱璕压根没抬头看，仍自顾自地道：“最起码，表哥长得一表人才，不仅人好，武功也好，是传中的少年英才。性格虽然闷一点，但待人真诚，反正都是盲嫁，苻鸢公主如果能嫁给表哥，一定比嫁给其他人要强。”
    赵卓衡的怒意刚起，又被姜筱璕的这一通夸赞给打散了，脸上除了残留的惊诧之意，还隐隐出现一抹可疑的红。
    姜筱璕却什么都没看到，她摇了摇头，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方才抬起头来，望向赵卓衡道：“我就是爱胡思乱想，没什么的！我知道，成大事者，不拘节。做任何事，想要成功，就必然会有牺牲。这些道理我懂。”
    到这，她抬手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是她懊恼时习惯对自己做的一个动作。再长舒一口气，道：“好了，不打扰表哥处理政务，我走了。”然后抬腿跨出门槛，向外走去。
    走到院子里，一直候着的末兰迎上，姜筱璕没有话，继续朝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
    末兰感觉到姜筱璕的情绪不好，不明白明明兴高采烈地来打听‘八卦’消息的公子，只一会会的功夫，为何出来时这么不开心？难道是赵二少爷了什么让公子不开心的话？末兰虽然这样想着，但没开口问，只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走了一段距离，姜筱璕突然对着末兰道：“回到院子里，咱们收拾收拾就回武垣吧！”
    末兰有些吃惊地问道：“这么快？我们不是才刚来三日吗？公子早上都还要留十天半月才走，怎么突然就走了？。”
    姜筱璕只得道：“我突然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得回去跟瑞王殿下商量。”
    末兰听得她这般，便应声道：“哦！那奴婢回去就开始收拾。”回答得极为干脆的末兰不是因为看到姜筱璕不开心才顺着她的意思，而是这样的事是时有发生，所以末兰都见惯不怪了。
    姜筱璕一向来去自由惯了，这三年来出入赵卓衡这个少将军的府衙又不是一次两次，守门的兵卫都知道他是少将军的表弟。所以在姜筱璕出门上车的时候，守门的兵卫还殷勤地帮末兰搬箱笼，却无人敢问公子要去哪？
    等她都离开了大半日，到得吃晚膳时，赵卓衡才发现寻不到人。到她常住的院子里去找，发现她留在桌案上的书信，得知她突然回武垣了，不由得怔在那里。
    从启德回武垣的路上，姜筱璕看着与自己一同坐在车里的末兰。突然开口道：“末兰，我记得你今年也有二十岁了，对吧？”
    末兰点头，道：“奴婢今年正好二十，公子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姜筱璕对着末兰猛地一啧嘴，叹了口气，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把日子活到哪里去了！成天操心这、操心那的，反而身边的人都没好好操心一下。”
    末兰被姜筱璕这一通话得有些莫名其妙，忙问道：“公子要操心的事的确很多，哪里能事事都想得周全？要不公子想起来的时候就告诉末兰，让末兰帮公子记下，需要时就提醒一下公子。”
    姜筱璕看着还这样为自己考虑的末兰，不由得更是内疚，道：“你家公子我算不得好人，居然把这么好的一位姑娘的终身大事给忘了，真是该打。”着，就敲了自己的头一下。
    惊得末兰忙拉住了她的手，问道：“公子，你这是在啥呢？你救了那么多人，让那么多人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怎么算不得好人？是公子不愿意，所以那些人都不知道……”
    “打住、打住……”姜筱璕忙叫停了末兰还没讲完的话，正色地问道：“公子我今天要的是末兰你的终身大事，我们不扯别的。”
    末兰听了这话，一时怔在那里，脸上慢慢地起了红晕。
    姜筱璕看到这样的末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问道：“末兰心里可是有了喜欢的人？”
    末兰听得姜筱璕这样一问，刚刚还只是淡淡的红晕，现下脸立时就飞得通红。嗔怪道：“公子，你才多大年纪呢！怎么就跟奴婢起这些让人羞躁的事来？”
    姜筱璕奇怪地回道：“这有什么羞躁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是我身边的丫头，今年都二十了，我早该替你打算了。你看比你还要一些的芷兰她们四人，大姑姑和怡萱表姐都帮着她们寻着可意的人嫁了，就我今天才想着问你，已经是迟了。”
    末兰被姜筱璕这样大言不惭的话态度和方式给震住，只红着一张脸低着头不话。姜筱璕问得急了，她最后才道：“奴婢从四年前第一次抱起公子时，瑞王殿下就交待过奴婢，倘若公子不死，奴婢便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保护着公子。”
    这事，姜筱璕在古留乡时已经听到过一次，此时再听到末兰起，心里仍旧会有震动。后来她也曾问过承颐，当初为什么要救自己？承颐直白地是为了想改变命运。正因为少年的坦白，想起前世的自己，姜筱璕才会努力地改变命运……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道：“这并不冲突，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嫁人后一样也可以继续留在我身边……”
    到这，姜筱璕突然反应过来，这里不一样，女人嫁人后多数都要在家相夫教子，要想再让末兰跟在自己身边怕是不可能。就象怡萱表姐和大姑姑替芷兰她们寻的都是自己府上的管事之类，才能让她们继续留在府中当一个管事娘子。
    “哎！”姜筱璕长叹一声，闷闷地道：“总之，你倘若有喜欢或者看得上眼的人，要跟我，总不能因为我而耽误你嫁人。女儿家的好年华，也就这么几年，不能因为我给浪费了。我现在也慢慢长大了，又跟你学了四年的功夫，就算与人对打不行，逃跑的本事还是有的。何况我也不会主动去惹是生非，大不了我再去寻另外的人保护我。”
    末兰听了这话，似受了惊吓一般，猛地抬起头，问道：“公子不要末兰了？是末兰做错了什么事吗？”
    姜筱璕忙道：“不是，是我突然想起你都二十岁了，还没帮你找人家，心有不安。”
    末兰已经急得眼中浸出了泪花，道：“末兰没想过要嫁人，末兰认定了公子，这一辈子就跟定了公子。倘若公子以后嫁了人，也将末兰带着，末兰是要侍候公子一辈子的。”
    “啥？”姜筱璕一听也怔住，好好的在谈论末兰的婚事，怎么突然被她伤情地到自己嫁人了。忙头痛地抬手道：“打住，打住，你也别难过了，我们谁都不要谁嫁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