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报答

    听到这个回答，楼婉的表情有些微妙。
    “你守在外面干什么？”
    青莲从善如流地笑起来，“我想着娘娘需要伺候的时候手边能有人。”
    “……其实你不必这么辛苦，我也不是时时都需要人伺候的。”楼婉拢了拢衣裳，不动声色地避开青莲的手。
    青莲脸色一僵，楚楚可怜地看着楼婉，“娘娘，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报答您。”
    楼婉没再有别的表示，青莲一边给她穿衣，一边：“娘娘，我知道，您想让我留在这里。”
    楼婉看她一眼，她假装没看到，继续道：“我孤身一人，其实留在哪里都没关系的。娘娘若不喜欢我，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我会自己收拾东西下船的。只希望这段路程里，我能再多照顾娘娘一些，报答娘娘的恩情。”
    她得情真意切，怕楼婉不行，又挤出几滴眼泪。
    楼婉却无动于衷，丝毫不为她的话所动。
    “我一直都有告诉你，我救你是因为我们有缘分，倘若当日不是你，是别人水了，我也会义无反顾地救人。起来，你也救过我一命，你不必一心想着报恩。你也可以多些选择，做点生意，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好吗？”
    起先她同情青莲的身世，后来又有了青莲救她的事情，她对青莲好感颇丰，可青莲入侵性太强，一副想扎根在她身边的样子，让她有些反感。
    青莲沉默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娘娘，我青楼出身，没有一个安稳的出身，怎么过上安稳的日子。我能做的，只有紧随在您身边，护着您。”
    她心意坚决，楼婉竟不知如何劝。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不多劝你了。希望你明白，我是为你好。”
    青莲笑了笑，过得好不好，还不是她自己决定的。
    “娘娘，今夜让我为您装扮吧。”青莲取出白日为楼婉买的胭脂，殷勤地对楼婉。
    楼婉素来不喜欢涂脂抹粉，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了，我不喜欢涂抹这些东西。”
    青莲失地垂下眼，“娘娘莫不是嫌弃我……”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楼婉微微蹙眉。
    青莲眼里冒出几分希冀，“娘娘，让我试一试吧，也许陛下会眼前一亮呢。”
    “真不用——”楼婉连连拒绝，却被青莲按在椅子上，不由分地往她脸上抹东西。
    楼婉挣扎的声音引起绵绵和如珠的注意。
    绵绵在外面焦急地问，“娘娘，您没事吧？”
    她们要进来，却发现门被锁住了。
    绵绵激动地拍门，青莲连忙：我在帮娘娘梳妆呢，你们不用担心。”
    “我不跟你话！我要跟娘娘话！”
    见绵绵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楼婉忙出声安抚道：“别急，我在。”
    听到楼婉的声音，绵绵这才放心，“娘娘，我进来找您好吗？”
    “不用了，我没事。”
    “那怎么不让我进来？娘娘，我不进来不放心呀。”
    青莲担心绵绵在外面纠缠不止，连忙：“我们马上出来。”
    绵绵和如珠见楼婉都没事了，只好守在门口。
    过了半个时辰，楼婉坐得腰酸背痛，纳闷地问：“好了么？”
    青莲讪笑着，“快了快了，娘娘别急呀。”
    “我累了。”楼婉转动一下脖子，想从镜中看自己是什么样，却被青莲挡住视线。
    “娘娘，别动呀。当心了，我虽然手稳，但是您这样动来动去，我难免给您画成一个大花脸呀。您也不想顶着一张大花脸去见陛下吧。”
    那当然不行。楼婉没再要求看自己的脸，静静地坐着，随青莲在她脸上涂抹。
    直到夜色降临，江德年来催促，青莲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自己的手，满意地打量着楼婉的脸，“娘娘真是太漂亮了，我要是陛下，我一定会非常心动的。”
    楼婉将信将疑地看她一眼，想要从镜中看看自己的样子。
    “娘娘，赶紧走吧，陛下等着您呢。”青莲拉起楼婉往外走。
    楼婉被动地走到门口，一开门便对上如珠和绵绵惊讶的眼神。
    “娘娘——”
    绵绵似乎打算什么，可青莲不给她这个机会，低声催促：“娘娘，快走吧，陛下还等着呢。”
    楼婉走到船头，苍怀霄正站在船栏边赏月。
    江德年笑眯眯地看着她，轻声催促，“娘娘，快些吧，陛下等了很久了。”
    她何尝不是早就想来了，可……她对江德年笑了笑，“我待会儿给陛下赔不是，让陛下久等了。”
    “陛下怎么会跟娘娘您计较呢。您快过去吧。”
    “嗯呢。”
    楼婉莲步轻移，缓缓走向苍怀霄。
    听到脚步声，苍怀霄立刻回头，看到楼婉的面容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楼婉下意识地垂下头，“我、我来晚了，让陛下久等了。”
    “原来你是在打扮。”苍怀霄忍俊不禁，还以为她在作什么呢。
    楼婉紧张地看着他，“很难看吗？”
    “不是。”
    只是有些不适合她。
    她面容精致清丽，脸上涂抹太多，容易显得妖艳与她的性格大相径庭。
    “那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呀？”楼婉不自觉地带上撒娇的语气。
    苍怀霄十分受用，“好看，只是你原来那样就很好看，不必打扮成这样。”
    “哦。”楼婉摸摸鼻子，不难看就好。
    “坐下吧，鱼已经炖了许久了，现在喝还是热的。”
    偌大的桌子上摆卖了精致的菜肴，苍怀霄一边吃一边给她介绍，“这是这里特有的鲈鱼，很有营养，你身子弱，最好多吃些。”
    有苍怀霄在，江德年都插不上手。
    “陛下，让奴才来吧，您和娘娘好好吃。”
    “不用，你退下。”
    江德年本想留下，但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笑着退下了。
    楼婉吃得开心，没注意到船头只剩下他们两个。
    她咬一口苍怀霄给她夹的鱼肉，他已经细心地剔去了鱼刺，她毫不犹豫地咬下一大口，片刻后惊喜地看向他。
    “好嫩的鱼肉！而且一点刺都没有！”
    苍怀霄就知道她喜欢，他虽不喜欢吃鱼，但是看楼婉吃也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