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小心为上

    平日江德年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只是这女子出现的时机实在不对。
    知道江德年是好心，苍怀霄并未责怪江德年。
    更何况才出了刺客的事，心为上。
    “楼璋，先去查查这女子是何身份。”
    楼璋身上还在滴水，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二话不点头答应。“是，臣这就下船去查。”
    楼婉看这女子的脸越来越白，心下暗叫不好，连忙对苍怀霄：“陛下，能不能让玉太医过来给她看看。”
    她要做的事情苍怀霄鲜少阻拦，更何况现在人命一条，他怎么可能拒绝。
    “江德年，去请玉太医。”
    江德年拗不过这两位主子，只好去请玉铭。
    玉铭上船之前便吃了晕船药，此刻正窝在自己房里呼呼大睡，被江德年叫起时吓了一大跳。
    “江公公，是不是陛下和娘娘出什么事情了？！”
    “不是。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
    玉铭飞快地套上一件衣服，穿上鞋就和江德年出去。
    楼婉远远地看见他，连忙朝他招手：“玉太医，你快给她看看。”
    “嗯！”
    医者仁心，玉铭顾不上多问这女子的身份就匆匆忙忙地蹲下身给她诊脉。
    楼婉寸步不离，紧张地看着玉铭。
    “怎么样啊？”
    玉铭想了想，道：“娘娘放心，她只是水受惊了，给她灌些姜汤就没事了。”
    “那就好。”楼婉稍微松了一口气。
    江德年按照楼婉的吩咐准备了一大锅姜汤，玉铭一点点把温热的姜汤灌进那女子的嘴里，果然没过多久那女子就醒了。
    “咳咳咳——”女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呛出了眼泪。
    等她咳完，再一看周围的人个个锦衣华服，一时震惊地不知道什么好。
    还是楼婉先上前对她：“这位姑娘，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我有点冷。”那女子吸吸鼻子，声。
    她看着楼婉精致无暇的脸，有些自惭形秽，不由得低下了头。
    “那你随我来，我带你去换身衣裳。”
    楼婉大方地朝那女子伸手，苍怀霄立刻轻咳一声以示提醒。她便转头朝苍怀霄笑了一下，“没事的，我看这姑娘不像坏人。”
    那女子第一眼就注意到苍怀霄了，只是碍于他漠不关心的脸色，不好盯着他看。他那一声咳嗽无疑是在怀疑她，她连忙：“我叫青莲，我不是坏人。”
    楼婉称赞道：“青莲，你的名字好别致。”
    青莲苦笑一声，别致有什么好呢？还不是老鸨取的。
    楼婉要带青莲去换衣裳，苍怀霄只好给绵绵和如珠一个眼神，后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一直守在楼婉左右。
    她们离开没多久，楼璋就回来了。
    苍怀霄抿了一口茶，眉宇间满是冷淡，“查到了？”
    “查到了。”楼璋点头，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查到的东西汇报给苍怀霄：“这个女子叫青莲，是岸边一家青楼的歌姬。”
    歌姬？苍怀霄微微蹙眉，“她为何入水。”
    “有个客人逼她喝酒，她不肯喝，客人咄咄逼人，她就跳水了……”
    江德年道：“性子还挺烈。”
    “确定是歌姬么？没有别的身份？”苍怀霄又问了一遍。
    楼璋知道他担心什么，压低声音：“没有，臣已经问了许多人，这个青莲身世挺可怜的，很就在青楼里了。老鸨看得严，很少和外界有接触。”
    苍怀霄这才没再什么，“你也去换身衣服吧，身上还在滴水。”
    楼璋憨厚一笑，连忙告退。
    “陛下，虽然这女子的身份确认了，但是她是个歌姬，这怎么能留在船上……”江德年意有所指。
    苍怀霄知道他的意思，摆摆手让他先别了。
    另一边楼婉带着青莲去换衣服。
    “绵绵，拿一件我的衣裳给青莲换上。”
    “这……这不好吧。”绵绵连忙以眼神示意楼婉。
    她的衣裳全都是上好的面料做的，有的还是贡品，哪能随便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穿。最重要的是，楼婉的衣裳代表着楼婉的身份，哪能随随便便被别的女人穿在身上。
    楼婉却没有想那么多，只：“有什么不好的，赶紧去拿吧，没看见这姑娘快要冻死了嘛。”
    青莲在青楼长大，自然看得懂脸色，连忙：“不用了，你们随便给我找件衣服就好了。”
    如珠忙：“那我给你拿件我的吧，你随我来。”
    “好！多谢！”
    青莲随如珠去换衣裳，绵绵走到楼婉身边：“娘娘，您可真够大方的，您一件衣裳都值多少钱了，居然随随便便就要给别人穿。”
    楼婉敲敲绵绵的额头，“衣裳不就是用来穿的吗？”
    “那也太贵了，不能给她穿啊。万一她见财起意怎么办？”
    “船上这么多人，她能干什么。”
    “不是这个意，是别的意——”绵绵还想，楼婉却笑话她想多了。
    绵绵有些无奈，“不行，我得去盯着她们，别把我的衣服翻出来穿。”
    “气！”楼婉笑骂。
    如珠和绵绵住一间房，她让青莲先坐，自己则去自己的行装里找。
    青莲见她们两个丫鬟都住得这么好，轻声问：“姑娘，刚刚那位救我的姑娘是谁啊？”
    如珠仿佛没听见一样，拿出一件白色的衣裳给她看，“穿这件可以么？”
    “当然可以！”青莲接过衣裳。
    如珠笑了笑，“那你在里面换，我出去。”
    “……好。”青莲其实还是再问问楼婉的身份，但是看如珠这个样子是不打算跟她交底了，她只好把疑问咽回肚子里。
    就算如珠不肯告诉她，就凭这艘船精美的布置和奢华的装饰，她也知道楼婉肯定非富即贵。
    还有那个男人……青莲想到苍怀霄冷然的脸色和眼神还会心动不已，她抱着衣服发了会儿呆，连忙换上。
    绵绵来时只见如珠一个人在门口，忙低声问：“她人呢？”
    “在里头换衣服呢，你怎么过来了，陛下不是要咱们陪着娘娘吗？”
    “快别了，我劝娘娘，娘娘不听我的，我干嘛还在那儿惹娘娘生气，这不就过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