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梦魇

    “我、我快喘不过气了。”楼婉轻轻推他，苍怀霄才松开一点劲。
    他连忙让楼婉躺下，迫不及待地让玉铭进来给楼婉看看。
    玉铭隔着帘帐给楼婉把了脉，“娘娘，您哪里不舒服？”
    “浑身发冷，而且……”楼婉咬住下唇，浑身泛起轻轻的战栗，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一样。
    苍怀霄立刻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别怕。
    楼婉犹豫片刻，反握住他的手，从他手里汲取到一些温暖。
    “而且什么？”玉铭看不见里头的情况，只听到楼婉突然犹豫，忙追问道：“您如实告诉我，我才知道怎么对症下药。”
    “我有梦魇，每每想到那个梦，我都会心跳加速、心惊肉跳……”楼婉痛苦地皱起眉毛，别是回忆了，光是让她提起那个梦，她都觉得很痛苦。
    “梦魇……”玉铭有些为难。按例他应该问清楚楼婉梦魇的内容，但是楼婉这个样子，他有些问不出口，生怕让楼婉更加难受。
    苍怀霄看楼婉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冷声问玉铭，“还有什么要问的，快点问。”
    “没、没什么了。娘娘的脉象虽然弱，但是已经平稳多了，我给娘娘开点驱寒、宁神的药。其他的，”玉铭轻咳一声，别有深意道：“等娘娘好了之后再。”
    “好，江德年，跟玉铭去取药。”
    江德年和玉铭一出去，苍怀霄柔声问楼婉，“吃点东西再睡一会儿，嗯？”
    他很少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话，仅有的几次也全都给了楼婉。楼婉莫名鼻子一酸，劫后余生被人如此关心，很难不动容。
    “好。”
    如珠和绵绵听楼婉醒了，都想进来看楼婉，又因为苍怀霄在不敢主动进来。等清粥熬好了，两个人争着要给楼婉送粥。
    最后还是楼璋听楼婉醒了，二话不地端起粥往楼婉房里走去。
    “婉儿！”楼璋把粥放在桌上，看着自家妹子了一圈的脸，心里十分焦灼。“你怎么会掉水里去了？你——”
    楼婉的身子轻轻一抖，楼璋没有察觉，苍怀霄却感觉到了。他当即握紧楼婉的手，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楼将军，先把粥拿来给婉儿喝，粥要凉了。”
    “哦、哦！”楼璋忙把粥端来，正要递给楼婉，却被苍怀霄接过去。
    苍怀霄舀起一勺粥，吹了吹，等温度适中了，才送到楼婉嘴边。
    “陛下，我来喂吧。”楼璋想不到苍怀霄会亲自喂楼婉喝粥，急着接过碗。
    楼婉也有些惊讶，“我自己也能吃。”
    “你的手还有力气么？快吃吧，要凉了。”苍怀霄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楼婉只好喝下那一勺粥。
    楼璋看得瞠目结舌，他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帝照顾起人来竟然如此得心应手。苍怀霄喂完粥，还不忘拧一条干净的帕子给楼婉擦嘴。他看得自愧不如，心想自己还不如陛下对婉儿心细。
    “陛下，您别忙了。”楼婉声，“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苍怀霄只当没听到，要她躺下休息。
    “婉儿，你到底怎么——”楼璋还想再问她水的事情，却被苍怀霄一个眼神制止住。
    “楼将军，你去看看玉铭怎么还没把药煎好。”
    楼璋本不想去，可是圣命难违，他只好出去。
    “你先憩一会儿，喝了药再睡。”苍怀霄抚着楼婉汗湿的发，眼里满是平日不曾流露出的深情。
    楼婉被这份深情撼动，声道：“陛下，其实我……”
    “等你好一点再，其他事情不着急，你的身体最重要。”苍怀霄的轻抚让楼婉无比安心，陷入浅浅的睡梦中。
    等她的呼吸平稳了，苍怀霄才出去。
    楼璋正在院子里踱步，看见他出来，忙上前问：“陛下，婉儿睡着了吗？”
    “嗯。”苍怀霄揉揉眉心，在楼婉的情况平稳之后他的疲倦一点点冒上来。
    楼璋抱怨道：“陛下，为何不让我问婉儿水的事情？早点问清楚，早点开始查啊！要是真有人害婉儿，我一定要将这人绳之以法！”
    起这个，苍怀霄冷冷地撇他一眼，“用不着你出手，朕会亲自收拾这人。但是婉儿现在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连梦里都是恐惧。你现在问她，只会平添她的压力。”
    听他完，楼璋恍然大悟，“对对对，还是陛下想得周到。怪我，我急糊涂了。”
    苍承年听闻楼婉醒了，虽然想进去看看楼婉，但是看到苍怀霄在此，徘徊了一会儿，还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很想光明正大地守在楼婉身边，可现在不行。他走在无人的宫道上，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经过一个拐角，他看见一个太监正蹲在角里擦手，似乎是受了什么伤。
    苍承年无心多管闲事，面不改色地走过，却在看见那人的脸后停顿了片刻。
    齐云看到苍承年也是一愣，不过多年的杀手生活让他的心理素质练就得十分好。齐云泰然自若地收起药膏，对苍承年行了个礼。
    “参见王爷。”
    苍承年对齐云这张脸有种隐约的恐惧，不自然道：“你在这做什么？珍贵人的宫殿不在这个方向上吧。”
    “奴才给贵人跑腿呢。”齐云从容地回答。
    苍承年刚要走，一阵风吹过，齐云手上散发出阵阵药味。
    “受伤了？”
    齐云脸色僵了僵，笑：“一点伤，谢王爷关心。”
    苍承年没再什么，径自离去。
    齐云等他走远了，才把药瓶拿出来，仍在墙角的花盆里，等药味散得差不多了才回鹦鹉阁。
    楼珍一大早起来就派人去打听楼婉死了没。
    “娘娘，昭妃娘娘不久前……”巧儿话到一半，就被楼珍兴奋地接下去：
    “怎么？是不是死了？”
    巧儿摇摇头，“不是，昭妃娘娘醒了。”
    “居然醒了。”楼珍撇嘴，“她不会是什么妖怪吧？不管怎么样都死不了！”
    巧儿哭笑不得，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陛下呢？陛下现在还在她宫里么。”
    “在的呢，听今早连早朝都很早结束，因为陛下赶着回去陪昭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