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借刀杀人

    齐太后僵硬了一下，勉强维持着原本的表情，“哀家这不是怕她又哀家偏心，哀家偏爱你么？要是让陛下知道了，陛下断然是不会来为难哀家的。倒是有可能去为难你。”
    “原来太后这么为臣妾着想，臣妾真是好生感激。”楼婉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表情却很冷漠。
    齐太后面露尴尬，一时又是咬牙，又是无措。
    楼婉用眼角看了一下四周，见齐月已经把其他丫鬟赶出去了，也给如珠一个眼神。
    如珠机灵，一下就看懂了，对齐月：“你找个瓶子给我装着梅花吧，我怕我这个拿回去花该枯了。”
    “这是梅花，哪有那么容易枯——”齐月皱皱眉头，觉得如珠真麻烦，但是齐太后和楼婉在此，她不好回绝，只好带着如珠去库房找瓶子。
    她们一走，屋里只剩齐太后和楼婉。
    人前齐太后对楼婉热情，人后就不需要那么体贴入微，一时相顾无话。
    楼婉在心里回想了一下齐太后今日所做的事情，无一不在挑起她和楼珍之间的矛盾，其太后是看拉拢她不成，所以要借刀杀人了啊。
    “昭妃。”
    楼婉被齐太后一句话拉回思绪，她抬眼看向齐太后，“嗯？太后您什么？”
    “哀家，你这病病得有些日子了，怎么还没好？”齐太后的语气不像是关心，更像是责怪。
    楼婉两手一摊，“太后，这病好不好不是臣妾了算，臣妾事事都听从太医安排，我也不知——”
    “你再不好起来，珍贵人就要骑到你头上了。哀家之前为了你，连她的册封典礼都没去。”齐太后心里的算盘打得响，楼婉和楼珍她都不喜欢，但是楼婉背后又苍怀霄扶持，算来楼婉的赢面大一些。
    她索性先助楼婉铲除了楼珍，再想办法对付楼婉。
    “哦？”楼婉做惊讶状，“太后，您不用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哀家看好你，所以你赶紧好起来，生个皇子，哀家不就不用操心了么？”自从齐太后知道苍怀霄从未放弃对楼婉的关心，她便想着有些话也许可以通过楼婉给苍怀霄听……
    楼婉额上闪过几道黑线，现在宫里是什么光景？真生下个皇子还不被齐太后弄死？
    “臣妾的身体还很弱，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
    齐太后‘推心置腹‘地看着她，“这么多年，哀家为陛下打理朝政，惹得陛下对哀家也有很多不满。哀家从未怪过陛下，只是朝政不济，权力不稳，哀家担心这江山啊。要是你能生下一个皇子，来稳定臣心和民心，陛下的江山就更加稳固了。哀家不是催你，但你能明白哀家的良苦用心么？”
    要是个局外人，听到齐太后这话，不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但是楼婉深知齐太后的脾气秉性，所以齐太后出这话，她除了恶心再没有别的感觉。
    “太后，这事儿又不是臣妾一个人能努力的。”楼婉微微别过脸，“臣妾现在身子虚弱，就算真的生下一个皇子，也不过是连累孩子。”
    齐太后皱眉，压低声音：“京城里有几个药馆都是齐家开的，其中不少名医坐镇。若你的病真的久医不好，哀家可以让他们进宫给你瞧瞧。”
    楼婉诧异地看向齐太后，后者的表情不想是笑更不像是在违心话。
    要是给她药里下毒的人是齐太后吩咐的，现在又为什么给她介绍名医呢？楼婉想了想，婉拒齐太后的美意。
    “谢太后关心，不过臣妾相信玉太医，他能医治好臣妾。”
    “……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吧。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告诉哀家。”齐太后不是第一次被楼婉拂面子，比以前容易接受了些。
    楼婉又坐了一会儿，和齐太后实在没话，请辞离开。
    齐太后刚想让齐月送她，忽然听见她，“对了，太后，臣妾听最近宫里有些不太平。若是没事，还是别让齐月夜里在外面走动了。”
    她故意试探齐太后听到这件事的反应，要是齐太后知情并隐瞒，那就明她的药和齐太后脱不了干系。若齐太后没有反应，她好提醒齐太后身边出了个叛徒……
    齐太后没想到楼婉会知道，她反应极快地掩饰过去。
    “哀家时常叫她跑腿，没事，齐月对宫里很熟悉了，不会出事。”
    楼婉是聪明，但齐太后也是只老狐狸，既使惊讶也没有表露出来一点点。
    等齐月给如珠找好瓶子回来，楼婉正在门口等着如珠，笑：“怎么这么久？走吧，回去了。”
    她解下大裘给齐月，齐月接过。
    楼婉带着如珠离开，齐月一边整理着大裘，一边走到齐太后身边。
    “太后——”她刚想跟齐太后汇报今日来时楼婉问她的话，没想到齐太后先出口问道：“你怎么这么不心！居然让她看见了。”
    齐月一楞，连忙跪下，“太后，奴婢没让人看见啊！”
    “那昭妃怎么会知道你夜里出去？”
    “奴婢也不知道。但是奴婢每次去，都隐藏得很好，只走无人的路——”
    齐太后打断她，“现在昭妃已经知道你夜里出去，你这几日不要去了。齐云那边，就让他先等几天。”
    “是。”齐月也很委屈，齐太后为了使唤方便，把齐云留在宫里，特意让齐月去找了个偏僻的宫殿给他住。她夜里去给齐云送食物和别的东西，哪成想会被人看见，还是被楼婉的人看见……
    楼婉和如珠慢慢地走回去，如珠怀里抱着个大瓷瓶，根本走不快，楼婉不过是因为身子虚才走得慢。
    “娘娘，您刚才让奴婢把齐月支走，您是不是要套太后话啊？”
    “嗯。”楼婉点点头，“不过没套出什么来。”
    “咱们直接回去问翠红不就好了吗？”
    “捉贼要拿赃。你昨晚只看到齐月和翠红分别走在那条路上，谁看见她们一起走了？怎么证明翠红和齐月有关系？”
    如珠被她问得哑口无言，“那怎么办嘛？难不成叫她们来对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