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酒徒与屠夫除了死，还有别的作用

    翻滚着的淡红色番茄汤中，羊肉片在其中时起时浮，看着有羊肉熟了，叶启亲自夹起放在夫子碗中。
    夫子哼了一声，夹起碗中的羊肉放在嘴里，细细地咀嚼后咽下，道：“羊肉是金帐王庭送来的上好肉羊，羊肉片是你大师兄切的，若汤是辣的，难免会让人受到辣的刺激，只是咀嚼几口就囫囵吞下，痛快是痛快了，但很难品尝到肉质本来的鲜美。”
    叶启也在锅中夹起一片，放在嘴里细细去嚼，然后道：“果真如您所，很好吃。”
    夫子道：“当然，不过这样的羊肉还是烤着好吃。”
    叶启又夹起一片羊肉，吃饭向来快的他没有再像刚刚那时慢慢咀嚼，几乎没有去嚼，就咽在了腹中，道：“看来您吃过。”
    “很多年前在宋国海堤时遇到了一个卖熟肉的摊子，吃过几口烤羊肉，那时还有一个人递来美酒相配，至今没有忘怀。”
    叶启停下筷子，道：“您和大师兄找见那两个人了？”
    李慢慢将一盘羊肉倒入锅里，道：“没有去找，非要找的话应该能够找到。”
    夫子道：“那两个人，你来杀，若是杀不死，来书院叫上你的师兄师姐们再去。”
    叶启平静道：“不过是一个酒徒还有一个屠夫，用不着。”
    “屠夫的身体太过坚硬，你的剑倒是能够破开他的身体，但你必须先去对付酒徒，因为酒徒跑的很快。”夫子没有担心叶启会遇到什么危险，更没有认为叶启的话狂妄，只是一边吃肉一边提醒道。
    大师兄再往锅里添了一盘肉，他并不知道夫子今日的安排，此时听着夫子的意思，心中不悦，添肉的时候动作很快，零星的番茄汤汁溅在了火火苗中，发出几声难听的“呲呲”声。
    “到时候我陪十二师弟去。”
    叶启摇头拒绝了大师兄的好意，感激道：“大师兄，既然那两个人从上一个永夜躲到了现在，也就是他们很能躲也很能跑，如果您随我去了，不定就将那两人吓跑了。”
    夫子道：“正是此理，而那两个人除了死掉，还有别的用处。”
    叶启双眼一凝，想到了用处是什么，语气急切问道：“老师，他们现在在哪里？”
    夫子道：“两天前，燕国与宋国的边境，有个燕国边军的队正去了宋国北境一个镇劫掠，那个队正莫名暴毙，此事被道门与燕国压了下来，但还是走漏了不少风声。”
    叶启笑着道：“看来，他们应该是预感到了要死。”
    夫子道：“能跑的人，直觉总是差不了。”
    羊肉只剩下了两盘，李慢慢继续切起了羊肉，听着二人言谈，面上懊恼，自己看不透老师，也看不透十二师弟，虽然知道他们谋划的事情，但是很难猜测到他们谋划的过程。
    ……
    燕国与宋国的边境，因为几日前的劫掠，后又因为神殿调查，镇里有很多人都离开了镇子，平时还算有些人流的镇子，即使是到了午间，也难以见到人踪。
    酒徒喝着酒，从杀掉那个燕军队正后，他就一直在喝酒。
    屠夫杀了一头羊，将羊血放掉，砍下羊的两条后腿，在院内生起了一大堆柴火，两条羊腿被他支在铁架子上炙烤着，明明还没有在羊腿上撒过任何香料，醇美的肉香却飘在了街上的每一个脚。
    酒徒的鼻子皱了皱，出现在街上肉铺的后院，看着那两条羊腿，他咽下几口口水，道：“什么时候好？”
    屠夫撇了酒徒一眼，伸手夺过酒徒的酒壶，捏着酒壶的手有些用力，喝过几口酒后，道：“现在就好了，问题是，那个人会不会来？”
    “你的胆子一向大，为什么我不怕了，你却开始怕了？”
    屠夫并不在意酒徒话中的嘲讽，将酒壶还给酒徒，道：“总感觉很不妥，万一我们将他杀了，夫子生气了怎么办？”
    “夫子躲了昊天一千年，他创建唐国，修筑惊神阵，培养柯浩然，每一个动作都表明了他的态度，我想，昊天不会注意不到他。
    你也明白这一点，如果事后夫子要亲自出手将我们杀了，昊天必会有所察觉，能够布局一千年的夫子，会因为一个弟子的死就前功尽弃？若真是这样，我想我梦到的一定是一根棍子，而非是一柄剑。”
    屠夫从怀中掏出一包香料，均匀地往两条羊腿上撒去，两条羊腿霍然变得更是诱人。
    “羊腿好了，吃吧。”
    ……
    ……
    夜间，书院后山有雨，漫天星海被阴云遮住，整座后山除了坡上几间院里还亮着的灯火，其余地方除了夜色，再无别的色彩。
    雨水淅沥的声音在临湖亭外不断响着，亭内狐狸睡的很熟，鼾声多少驱散了不少淅沥声。
    叶启摸着狐狸的脑袋，看着亭外夜色，他从来不会去详细规划自己的行动，只会在很早就建立一个目标，然后坚定不移地向着那个目标走去。
    原因很简单，因为太过详细的行动很容易让别人察觉，如果那个目标很难被实现，那所有的规划会给自己带来很重的压力。
    与卫光明一战之后，他与卫光明进入到了神国之外，远远看着神国，觉得神国像是一轮月亮，他生出了某些想法，如果将一片神国变成真正的月亮，有很多事情可以改变。
    所以，他将木剑递给了卫光明，卫光明将木剑带到了神国之中。
    而既然找到神国，那便需要撬动神国的力量，光靠修炼而得的力量太过轻微，时间上也来不及参与将要到来的事情，如此而言，酒徒与屠夫确实除了死还有别的用处。
    雨声忽然停歇，天上阴云散开，星光洒，蓊郁的水气从湖上冉冉升起，时稠时稀，再有一阵凉风吹来，湖上水气飘荡多姿，幻化无定，狐狸搭在脑袋上的两只耳朵竖起，又往叶启的怀中缩了缩，继续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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