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四海之水皆立

    当叶府广接宾客的时候，叶林却悄悄躲回了房间，遣走丫鬟们，一个人在屋里犯愁。
    “能得到悟性点的地方都得到了，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继续获得更多的悟性点呢？”
    “目前地元素亲和力已有三万多点了，又该怎样通过修行利用起来呢？
    “还有水、火、风等元素亲和力要不要再点一点？”……
    十年了，他已习惯了这个世界的生活，即使无法判断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穿越了，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但是降临异次元后，叶林还是愿意把这里当成第二个家。
    毕竟要生活一百年。
    在这里，除了开局满级号，更重要的是有一个温馨富裕的家庭，父母对自己很好，好到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还有谆谆教诲自己的方大学士，对自己也是视若己出，将儒家所学倾囊相授。
    一定程度上，已当他是半个儿。
    这里还有很多同窗好友，丫鬟下人们更是一口一个“少爷”地叫着，语气甜美，伺候起人来更是让主子如浴春风，好不惬意。
    如果不管在哪个世界，金钱就是神，那么当一个人有钱有势后，外貌和实力就是接下来梦寐以求的东西了。
    叶林这一世运气还不错，生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身材修长。
    虽然只有十岁，却身高一米六几，并有着远超同龄人的睿智与沉稳。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怎样去兑现实力。
    正当叶林犯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时候，一阵烦人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我不是过不要来打搅我了吗？”他以十岁孩童特有的稚气声音不耐烦道。
    “砰！砰！砰！”
    敲门人似乎没有理睬，又敲响了房门。
    “到底有什么事？”叶林呼地一下拉开木门，气呼呼地望向走廊，接着表情一呆，走廊没人，院子里却站着一个不知从哪里进来的老道士和一头毛驴。
    “你找谁？”叶林很是惊讶。
    在家丁眼中有些不堪入目的老道士，见到神童的样貌后，满意地捋了捋胡须，然后收敛视线，悄悄振衣拂尘，认真回答道，“我找你。”
    “找我？有何贵干？”叶林瞪大那双秋水眸子，匪夷所思，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见到道士。
    道观不是都已经没有了，道士已经绝迹了吗？
    看到叶林的表情，牵驴老道心情有些复杂，但他很快就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轻轻道，“我想收你为徒，传我衣钵。”
    “什么？”这下叶林的表情更加精彩绝伦了，心想，我好不容易出生在一个境遇不错的家庭，拥有一副好皮囊，更是被誉为千载难逢的天生神童，即将三元及第，大好的前程和资源就摆在前面等着自己去取，你却让我出家当道士？凭什么？
    叶林心情正烦躁着，聊到这里就不想再跟这个来路不明的道士继续下去了，更不想问他为什么。
    就算问了原因也很简单，他是神童嘛，普天之下，又有谁不想收这个旷世奇才为徒。
    他都准备好叫人轰人了，老道士似乎猜到了他将做什么，所以提前打断并朗声道，“叶林，你见过九天之云下垂，四海之水皆立吗？”
    “恩？”
    不待叶林回答，一道魁梧灰影如彗星腾空，直接轰向旭海海面。
    这一日，纷纷攘攘的旭日城主道上，所有外来人员和城内百姓都见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原本寂静无风的海面，骤然间拔高数十丈，海浪滔天。
    天空上的云朵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悍然下垂，如龙汲水。
    旭日城中无数人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光景，就连在海边生活了几代人、几十代人的城中居民，也都是第一次看到天露如此异相。
    所以，旭日城中经过短暂的沉寂后，瞬间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喧闹。
    不管是城内百姓还是外地商旅，都一股脑的涌出城外，像洪流一样冲向海边，大家都想亲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些性子急的，这一刻终于显露出了惊世骇俗般的本领。
    有人脚底生出一股旋风，乘风扶摇而起跃出城头。
    有人飞檐走，脚步在哪里，哪里就会有一块泥石凸起，让他借力而飞。
    还有人迅若奔雷，全身似有闪电萦绕，有火焰自头顶冒出……
    这幅近百人兔起鹘一同奔向城外海边的壮观景象，在旭日城百姓的眼里，与“九天之云下垂、四海之水皆立”的画面一样罕见。
    也就才半柱香的功夫，之前还稍稍有些摩肩擦踵的旭日城大街，眨眼间万人空巷，出奇的冷清安静了。
    见原本人声鼎沸的街道，行人瞬间走了个干净，那酒摊的老板和伙计们终于也按捺不住，撒腿就跑了出去。
    都去看热闹去了，就连叶府里的宾客亦是未能免去，主客同往，似乎就只剩下叶林一人继续留在自己的院里。
    他知道当下的盛况都是那名老道士一人造成的，目的就是让他看看他有没有当他师父的资格。
    既然道士有这么惊天动地的本领，叶林这份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他离开了院子，来到叶府最高的一栋楼前，拾阶而上，到达了五楼的观景台，凭栏望海。
    只见海面愈演愈烈，海水皆立，下垂的云层太低，即将压城。
    “叮，你看到了道家圣人施法。”
    “你得到了悟性＊50。”
    脑海中突然跳出了最近几天不怎么出现的对话框，让叶林惊喜莫名。
    “天呐，这个老头儿竟然还是道家圣人，真没看出来！”
    “对了！我之前博览儒家经典，获得了大量的悟性值，但是该看的儒家藏书都看了，能获得的悟性点也都获得了，最近实在难有长进，怎么就没有想到道家的著述经典比起儒家也是不遑多让的呢！”叶林一拍自己的大腿，瞬间有了主意。
    他马上离开观景台回到院，那头毛驴无人照看却依然留在原地的。
    当然，他下来可不是为了照看这头驴的，因为留在观景台已没有了意义。
    叶林和那些到达海边的人其实差不多，都是只能通过海浪看到一个灰蒙蒙的身影立在潮头翻江倒海。
    那些人不知道那道灰影是谁，更看不清他的样貌。
    有几名艺高人胆大的想靠近了观看，却被怒涛浪潮绞得尸骨无存，就没有人敢再近观了。
    过了盏茶功夫，众人只见那道灰影疏地一下不见了。
    潮水下，云幕碎裂，璀璨金光缓缓洒下。
    海面重回平静。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更不知，叶府的一处院里，一十岁少年正朝一老道士跪地，然后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老道士原本双手交叠在腹，当少年磕完第一个头的时候，他抬起手臂，用袖子遮住眼睛，但仍然遮不住脸上流下来的喜悦泪水。
    他只好仰头看天，哽咽道，“师父，道家有后了。”
    ——
    记得很早很早以前，也是这般的春去夏来，老道士尚且年幼，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开窍稚童，被当时还是老掌教的师父收为徒弟，起名李耳。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曾经的稚童变成了年迈的老道士，师父早已仙去，他却一如当年的先师那般站在那里望着一位稚童朝自己磕头。
    “我的时候你老了，待我老了，又遇到了一个的……”
    这就像是一个圆。
    道教根袛，一脉相承，香火不绝。
    “哦，你是我徒弟喽。”
    这一年春，老道士将新收的徒弟背在了背上，兴奋地在院里围着毛驴转圈圈。
    “哈哈哈……”
    孩子银铃般的笑声洒遍院。
    “叮！你拜了道家圣人为师。”
    “你得到了悟性＊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