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他是大Boss

    主仆二人许久没有这么舒心地吃顿饭了。
    吃完后，海宁想起一事，“锦儿，那个戚云儿的东西还在吧？”
    “在呢，都收着呢。姐问这个干吗？”
    海宁简单了一遍上午的审案后，“好好保管着，咱有机会得还给她。”
    锦儿惊得张大嘴巴，“我的天哪，姐，你也太厉害了吧？竟然给她把钱要回来了？啧啧，我就这事不简单，原来这里面这么多隐情，她和那个陈泗竟然——真是想不到，她她有兄弟姐妹，但提起来又不乐意，这又是为什么？”
    海宁抚了一下额头，“姐我又不是她的家人，怎么知道这么详细？审案也只是你告什么官府审什么，其它和案件无关的没人关心。现在案子已经结了，钱能要回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姐，我真觉得你神了，这桩五年的案子你轻易给破了，你简直比老爷都厉害。”
    “这是事，重要的是，这个陈泗可不是好惹的——姐我也是心里有点虚呢。”
    两个人正议论着，文穆青来了，四处看了看，赞叹道，“原来来这里不觉得特别，今日感觉敞亮了许多，这满庭花荫，几处苔痕，真是消暑纳凉的好地方啊。”
    锦儿笑着摆上几盆瓜果，笑嘻嘻道，“其实就是把一些花盆什么的挪了挪，空出些位置，又打扫了一下而已。文大哥，快来尝尝新摘的果子。”
    文穆青看着海宁，眸色有些复杂，“海宁弟，今日的事我听了，你简直是太神了，出来的考生没有不对你翘大拇指的！海宁弟必然高中，我得向海宁弟道喜啊。”
    不得不，这个海宁智慧够多，胆子够大，为了让陈泗忌惮，居然敢从他家里搬菩萨去堂上。
    海宁当然能读懂文穆青眸子里的深意，苦笑，“没什么，文大哥，我今天好像得罪人了，唉，文大哥知道陈泗此人吗？......”
    文穆青点点头，“陈泗我认识，海宁弟有所不知，这陈泗性子乖张，家里后台强硬，今日他当众出丑，只怕是海宁弟你还是要多加心哪。”
    锦儿一听不服气道，“难道应天府没有王法了吗？”
    “你们刚来，或许不了解。这应天府连着前朝，各种关系错综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话都能清的。以前海瑞海大人任应天巡抚的时候，倒是另一番气象，官员们都有所收敛，起来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还是低调心些为好.......”
    一听到海瑞，海宁和锦儿面面相觑，愕然，“海大人有那么大的威力？”
    文穆青笑道，“你不在应天府，自然不知道。我那会也，也是听家人的。属吏都害怕海瑞大人的威严，贪官污吏生怕被他查到，很多自动辞职的，还有一些显赫的权贵把门漆成红色的，听海瑞来了，都改漆成黑色的，更有锁门不见客的......就连宦官在江南监督织造，见海瑞来了，都减少车马随从呢.......”
    海宁有些神游了，她的父亲，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现在海瑞海大人老了，早已归隐山林，听皇上还多次提起海大人呢。”
    皇上？
    海宁心里一动，“你见过皇上？”
    文穆青摇摇头，“皇上岂是我们平常人能见到的？”
    两个人聊了一会后，夜色降临，文穆青告辞了，临走前掏出一份房契，递给海宁，“这是这个院的房契，卖家就冲你在堂上审案的那股气魄，他愿意无偿赠予你。”
    “什么气魄啊，”海宁不好意思道，“这房子可不能白住。”
    “我要是能在现场看海宁弟审案就好了，听他们的海宁弟真是一板一眼，比通判大人都厉害呢。”
    “可不能这么，还是通判和知府大人的协助，不然根本审不了。”
    推辞一番后，海宁让锦儿先拿了五十两银子，剩下的分期给。
    是夜，应天府栖霞寺旁边的行宫，静悄悄的。
    烛火下，万历皇帝朱翊钧正在欣赏着自己的画作。
    这次他来应天府，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宿在先帝来江南时临时在山上修建的行宫。
    行宫挨着的就是应天府著名的栖霞寺。
    每日晨钟暮鼓，站在山上俯瞰应天府，一目了然，环境清静幽雅，的确是个好地方，怪不得当初太祖要在此建都呢。
    他画画的时候也正是在思考事情的时候，最忌讳被人打扰。手下侍卫张诚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他才注意到，“进来吧，什么事？”
    张诚赶紧汇报，“启禀皇上，臣下共查出数十个叫海宁的，但无一对上，只有一个人——”
    “怎么了？”
    “臣打听到海瑞海大人有一女，名叫海宁，半月前刚嫁人.......”
    朱翊钧放下笔，吹了吹画上的墨迹，眸子微眯，“你是这给叫海宁的考生是女扮男装，实则是海瑞之女？”
    “臣打听到此女新婚之夜突然逃婚，迄今下不明，不知是不是——”
    有点意思！
    皇上沉吟了一下，“戚云儿这个案子有些蹊跷，你吩咐人再暗里去查查，还有，陈泗叔父现在官居何职？”
    “其叔父系吏部侍郎陈一方。另据属下查访，这个陈泗系陈家这代唯一男丁，但好似并非陈家亲生，这是陈府的秘辛，至于真实状况，臣目前不知。”
    “嗯，知道了。明日你叫应天府刘铭刘知府过来，朕有话和他......”
    张诚答应着，但还在原地没动。
    “有事你不能一次完？”
    皇上不悦道。
    唉，张诚心底苦笑，他才不愿意呢。
    这次皇上出来都没有带太监，这本是太监的本职工作，如今他一个带刀侍卫出来，总觉得别扭，遂期期艾艾道，
    “皇上，皇后娘娘她托人带来话，呃.......有有两位嫔主子在宫里争吵不休，最后好像还动了手，伤了体面，皇后娘娘将她们禁足，只等皇上回去发.......”
    眼瞅着皇上的脸已经拉下来了，他还得继续硬着头皮，“还有，恭妃娘娘快要临盆了，太后意思是皇上早点回去的好.......”
    朱翊钧皱眉，扔下笔。
    女人多了真是头痛，前朝和后宫，无一样省心，他出来反倒觉得清静。
    侍卫一瞧主子心情不好，连忙退下。
    这主子的家务事，他只带到话就好，可不敢乱话，否则，宫里的大太监冯太监就是个榜样。
    这次皇上出来都不带他了，明他已经凉凉了，哼，叫他仗着和皇上时候的情分得瑟！
    “你回来，找个时间朕要见一下这个海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