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在村里看见年轻叔叔在挑水

    阮萌萌呼噜噜地喝了一碗，心满意足地嚼着蘑菇，又闻到了芋头的香味。
    几个芋头放笼屉里蒸得热气腾腾，用筷子一插，连芯子里都是软的。
    “来，萌萌趁热吃。”
    白牡丹给阮萌萌剥了皮，又回灶头边煮黍米去了。
    阮萌萌用筷子插着芋头，大口咀嚼。
    好软，好糯！
    多嚼几下就有一股甜味。
    她眨了眨眼睛，看见阿娘满头大汗地扇着风，跳下板凳，将剩下的一个芋头递了过去：“阿娘也吃~”
    “你爱吃就多吃点，阿娘还能喝黍米糊糊呢。”
    “阿娘一起吃嘛~”阮萌萌将芋头喂到了白牡丹嘴边。
    “好！”白牡丹低头凑着手里的芋头，咬了一口，看着阮萌萌幸福地笑了起来，“萌萌给阿娘吃的芋头最香啦！阿娘够吃啦，剩下的你吃吧。”
    “嗯！这个好好吃哦！”阮萌萌嚼得口齿不清，“阿娘阿娘，以后我们都去山上采大蘑菇，再买这样的芋头好不好？”
    “好呀，萌萌最棒了！头一回带萌萌上山，就采到了这么好的蘑菇，卖了这么多钱。以后你都跟着阿娘上山，我们一起采好东西卖钱，每天都赚这么多钱！”
    阮萌萌开心地欢呼起来。
    母鸡在篓子里咕咕叫着，跟着一起凑热闹。
    阮萌萌早早就吃饱了，躺在草垛上像平日一样，用草编着辫子。
    白牡丹坐在矮桌上，吃着吃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天色不早了。
    白家的人看样子还没找到她。
    这要是真被抓回去了，可如何是好？
    ……
    吃饱喝足，阮萌萌要回报龙哥哥啦！
    她得去莫爷爷家抱抱他，来换得龙哥哥需要的威望之气。
    她趁着白牡丹在刷碗，悄悄离开了院子，一路跑着，来到了村西老猎户家。
    院子里晾晒着野味，远远闻着就有一股腥臭，篱笆上挂着几个兽首，用来震慑前来猎食的动物。
    天色愈发暗了，这些脑袋张着血盆大口，轮廓隐在黑暗处，像一排妖怪。
    好吓人呀！
    “哎哟，我的腰。”
    熟悉的声音。
    “少爷，这些活还是我来吧，您何时做过这种活？我看他八成是刁难您！”
    “对，就是刁难！越是刁难，本少爷越要迎难而上，用真诚打动老尚书！”
    咦，这不是昨天的年轻叔叔吗？
    叫什么来着？
    阮萌萌挠了挠头。
    她给忘啦！
    她躲在角里，踮起脚，朝院子里看。
    “哗啦——”
    林裳将沉甸甸的木桶从扁担上取下，费力抱起，将水倒入水缸。
    做完这整个过程，他扶着膝盖，在院子里累得直喘气。
    山中猎物腥味大，需要更多的水才能冲干净，院子里摆了五个大水缸。河边离这儿有段路，看目前进度，大概要挑到大晚上才能装满。
    可是……
    阮萌萌看向角里被草席盖住的井，困惑地挠了挠头。
    那里不是有井吗？为什么不打井水呢？
    叔叔好笨哦，连她都会打水呢！
    不过，昨天他答应要送她回村的，却将她丢给外婆就不管了。
    哼！
    她才不要提醒他呢！
    “少爷，天色都晚了，毕竟是借住在村正家的。咱还是早些回去吧。”
    “区区一个村正，怎么了？本少爷借住一宿，还要管本少爷何时回去？”林裳提起扁担和空木桶出了院子。
    “这……”随从跟了上去，挠头，“来，的方才见几个白家家奴去了村正家，打听白家姐的下，似是想将白家姐领回去。”
    “那可不成。那家伙若是回白家，少不得被梅姨催着来纠缠我。你将那些人赶跑，让她在村里多住几天。等等，你是白牡丹已经回村了？她属鸟的吗，怎么走得那么快？”
    “可不是嘛？嘿，那的先回了。”
    林裳恍然大悟，抬脚飞踹：“我寻思你是想偷懒回屋睡大觉吧！”
    “不是不是！真的有人来领她了！”
    “还不赶紧去？”林裳再踹。
    随从朝村正家飞跑着，林裳则拿着空木桶和扁担，朝黄沙河走。
    阮萌萌从篱笆后面探出脑袋，眨了眨眼睛。
    莫爷爷的屋里亮了灯，门半掩着。
    她踩着碎步，朝莫大爷的屋里走。
    “吱嘎——”旧木门被阮萌萌打开。
    “这么快就把水缸灌满了？想不到你这个娇生惯养的家伙竟有些力气。去生火，给本大爷端洗脚水来，记得水温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冷，手伸下去要正好烫红，才勉强算得上舒适。”
    莫大爷躺在摇椅里，翘着二郎腿，摇着扇子，桌上摆着一个油纸包好的烧鸡，屋子里残存着烤肉香味。
    他粗犷声音喑哑而慵懒，带着绵长的气声，吆五喝六地挑剔着。
    没等到来人的回答，他颇有威严地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阮萌萌正茫然着，吓得呆毛都竖起来了，急忙应了声：“好的！”
    “咦，是谁啊？”莫大爷听见声音，从摇椅上转过头，瞅着这个都没桌子高的家伙，惊喜道，“怎么又是你这个娃娃？”
    风吹得灯火摇曳不止，忽闪着照亮他三大五粗的笑脸。
    年迈脸上布满褶皱，额角有道狰狞的疤痕，像是撞破后还用火烙过。看见她后似乎很高兴，咧开嘴笑得灿烂，只是嘴角歪斜得不受控制，这么一笑更像恶鬼了。
    阮萌萌上次已经来过，被他的样子吓得不轻。
    经历过淆城险些被牙婆抓走后，再次看见他便想到了牙婆那狞笑，吓得她一骨碌窜到门后，只探出个脑袋，怯生生朝里张望。
    [退什么，快过去抱他！]
    “我害怕……”
    莫大爷当她在和自己话，摇着扇子，笑声喑哑：“老夫当年可是文武状元，好几个老匹夫都怕我，何况你这个娃娃？”他话间咳嗽几声，缓了缓气，，“村里的孩都怕我，你既然怕我，走远些便是。记得替我带上门。”
    她不能走，她答应龙哥哥要抱他的！
    阮萌萌吸了吸鼻子，鼓足勇气，跑过去抱住了莫大爷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