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一进房间，夏清便顺手将房门关上，把东东从怀里放下来。
    东东昂起脸开心地看夏清，像极了楼下一面墙上贴满的笑脸便利贴。
    夏清笑：“走，唱歌去？”
    东东一下忘记楼下的响动，：“走，唱歌去！”
    “走！”
    夏清打开电脑，并将之前在网上抢购的音响拧开，带着东东对着电脑唱儿歌，夏清唱一句，东东跟在后面学一句，东东的奶音唱起儿歌来，一股股奶味，天然无雕饰的好听，夏清给录下来，播放给东东听，东东害羞又开心，对着电脑唱了一遍又一遍，之后：“舅妈，我不想唱了。”
    夏清好奇地问：“为什么？不是唱的好好的吗？”
    东东摸着还是很鼓的肚子：“我饿了。”
    夏清微笑问：“唱饿了啊？”
    “嗯。”
    夏清看了眼电脑右下角上的时间，这会儿不是饭点，盛家人看上去一时半会儿也谈不好的样子，想了想，：“那我们去外面吃饭，好不好？”
    “好啊好啊！”东东最喜欢和夏清去外面吃饭。
    夏清掏出手机：“不过，我先和你舅舅打声招呼，免得他们不知道我们去哪儿了。”
    “嗯，和舅舅打招呼。”
    “发个信息就行了。”
    东东昂头看着夏清的手机：“发。”
    夏清拿过手机，编辑一条短信息发给盛景承，带东东出去吃东西。
    没一会儿，盛景承回了一个“好”字，可能还在凝重的谈论中，所以盛景承并没有多什么。
    夏清这才换了衣服、鞋子，带着东东下楼，楼下静悄悄的，兰姨、芳姨、玲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盛家人也不知道在哪个房间谈话，不过，夏清也不管这些了，拉着东东进婴儿房，给东东换鞋子，她没给孩子穿过鞋子，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给东东穿上鞋子，又让东东背上绿色的书包，这才拉着东东出院门。
    “想吃什么啊？”夏清问。
    “我想吃好多。”东东实话实：“我想吃肉，想吃蛋糕，我还想吃骨头。”
    人食量真不啊。
    夏清摸摸他的脸：“那我们逛美食街看看，遇到好吃的就买，好不好？”
    东东猛点头。
    夏清又：“不过，你不能吃辣的，不能吃料重的，我不让你吃的时候，你也不闹气。”
    “我不闹气的，我也不哭的。”
    “你的，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话不算话。”
    “好，拉勾。”
    “拉勾。”
    夏清、东东边边朝区外走，走着走着，东东突然抬起胳膊，：“舅妈，你抱抱我吧。”
    夏清拒绝：“不抱。”
    “为什么？”
    “你太重了。”
    东东歪头脑袋，一脸正经地：“我都还没有吃饭呢，怎么会重呢？”
    这逻辑简直……满分、满分！夏清看一眼东东，真是越长越好看，越长越惹人疼了，不过，这次他妈妈来了，是不是要把他带走了，以后她想见他就有些困难了，是不是？她还真舍不得东东离开盛家，他任性、无礼的样子刚纠正，回到盛景桐身边会不会故态复萌呢？
    “舅妈！抱抱我。”东东又喊。
    夏清回神儿，：“好好好，抱你抱你。”
    夏清把东东抱起来。
    东东伸开胳膊，在半空中晃动，开心地啊啊叫着，到美食街的时候便高兴的嗷嗷叫起来，看到美食就要拍照，剪刀手比个不停，直到啃上排骨，他才算消停下来。
    吃过饭之后，夏清实在抱不动他了，便拉着他的手慢悠悠地走回来，途中遇到一家水果店，夏清买了鲜切水果，走到盛家门口时，盛家家中还是静悄悄的，可见谈话还没有结束，毕竟是四五年来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也是正常的。
    夏清拎着水果低头看向东东。
    东东昂头看夏清。
    夏清想了想，：“走，我们去别的地方吃水果去。”
    东东问：“去哪儿？”
    夏清指着前方：“去路口树荫的长椅上坐着吃。”
    “走。”东东答的干脆利。
    “你书包里还有饼干吧。”
    “还有瓜子。”
    “……”
    夏清又带着东东在区树荫的长椅上坐着吃水果。
    夏清有舞蹈底子，又常练瑜伽，往长椅一坐就能把长腿盘起来，身板坐的笔直，犹如一株傲立的梅，十分好看。
    东东看一眼，爬上长椅跟着学，短腿也往一处盘，结果“啪叽”一声摔趴在长椅上，把夏清逗的哈哈大笑，伸手把他的短腿拨直了，：“别瞎学，你就这样坐。”
    “我想像你那样坐。”
    “你腿短，坐不了，就这样坐。”
    “好吧。”东东坐好。
    “吃火龙果吧，就用手，没事儿的，一会弄脏了再洗。”
    夏清怕牙签扎到东东的手或者别的地方，所以买水果的时候就没有要牙签之类的，本就打算让东东用手，脏就脏点，总比危险的好。
    “嗯，舅妈也吃，舅妈也吃。”东东拿一块切好的火龙果递过来。
    夏清凑过去，咬住火龙果块，吃到嘴里：“啊好甜啊。”
    东东高兴的扭身子。
    夏清想着东东的身世，不由得眼热，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就摊上了那样的父母亲啊，还有他的爷爷奶奶们，真是一个比一个极品……这孩子要是回到那边了，可怎么生活啊，会不会等于废了一个孩子啊……夏清眉头微蹙，微微低头，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盛景承打来的电话。
    “喂。”夏清接听。
    “你们在哪儿？”彼端传来盛景承低沉悦耳的声音。
    “在区繁花路路口长椅上坐着呢，你们谈好了？”
    盛景承在彼端：“差不多了，一会儿我去找你们。”
    “好，我们在这儿就不走了。”
    “行。”
    挂上电话盛景承看一眼房内哭的不成样子的盛景桐，还有泪流满面又带着愤怒的盛老太太和盛老先生，轻声：“夏清和东东在区内，我去接一下。”
    盛老太太抹一把眼泪：“去接吧。”
    “嗯。”
    盛景承从房间出来，走过大厅，走进院子，微微抬头看向远方，此时已是秋天，微风中带着凉意，和他心里一样，凉凉的，数年前盛景桐是那样美好的女孩，阳光、开朗，数年后，她为了一个男人，将他们全部抛弃，再回来时……盛景承握紧的拳头慢慢放松，吐了一口气，大步走出院外，直接朝繁花路口走。
    还没有到繁花路口，远远地便看到了路口的夏清和东东。
    夏清扎着马尾，穿着浅色格子衬衫、牛仔裤、板鞋，坐在白色长椅上，笑容浅浅地看着在长椅边玩耍的东东，东东穿的是背带裤，胖胖的，在夏清身边绕来绕去，然后撅着屁股，指着地面上：“舅妈！看，有蚂蚁！”
    “有吗？”夏清问。
    “你看，在这儿，在这儿呢，好多！它们把我的饼干渣扛跑了！跑好快。”
    “哎哟，是的啊。”
    “……”
    盛景承听着一大一的对话朝长椅前走去，走到一半时，东东发现了他，：“舅舅，你怎么来了？”一脸嫌弃的样子。
    盛景承微汗。
    “舅舅。”东东继续喊。
    “干什么？”盛景承问。
    “你吃水果吗？”东东问。
    “不吃。”
    “那我吃。”东东拿了一瓣水果塞到嘴里，继续看蚂蚁搬饼干。
    盛景承转头看向夏清。
    夏清想知道盛家人谈话的结果，于是往一边挪了挪，给盛景承让出一个可以坐下的位置。
    盛景承见状，忍不住又多想，但是芳姨之前对他过的话，以及这两天看的关于“爱情”的书，让他控制着自己，不能多想，但是有些东西是压不住的，比如因为夏清的动作而暗生丝丝缕缕的欢喜，缓缓地坐到夏清跟前。
    夏清凑过来问：“谈的怎么样？”
    盛景承问：“什么？”
    夏清急急地问：“东东要走了吗？”
    “我去哪儿？”不待盛景承回答，东东扭过头来问夏清。
    夏清哭笑不得冲东东摆手，：“不是你，你继续看蚂蚁吧。”
    东东一脸认真地：“舅妈不是我，那谁还叫东东。”
    夏清认输了，不能在孩子面前瞎编，不然很难自圆其，于是微笑着温声哄着：“东东没去哪儿，东东先看看蚂蚁把你的饼干搬哪儿去了，一会儿告诉舅妈好吗？”
    “好吧。”
    “看，那边还有蚂蚁呢。”夏清指着不远处的一些蚂蚁。
    “哎呀，好多啊。”
    东东这才罢休，跑着去看旁边的蚂蚁。
    夏清转而看向盛景承，声音了几分，问：“东东是不是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