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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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正在店里教训刚刚洒了面汤毛手毛脚的服务员，看见莫雨凡带瑞回到面馆，立马满脸笑容的跑过去，抱起瑞：“哇，这个可爱的宝贝是谁啊？你这么就不来，老太婆都想死你了。”
    “啊，瑞也想你和老板啊。”瑞眨巴着眼睛，认真的。
    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对着瑞亲了又亲。
    “姨！”莫雨凡开口。
    老板娘听见莫雨凡的声音，惊呆了，缓缓站起了身子。“你，你叫我什么？”
    “姨。”莫雨凡微笑着又叫了一遍。
    老板娘眼含着泪，上前轻轻打了几下莫雨凡的胳膊。“你这个死也头，你可担心死我们了。”
    着，便抱着莫雨凡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老板在后厨听见老板娘的鬼哭狼嚎的动静，手也没洗就赶紧跑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板爷爷！”瑞看见老板开心的扑了上去。
    “哎哟，这不是我们瑞吗？爷爷这身上油乎乎的，你别抱我。”
    “我不怕，爷爷身上是牛肉面的味道。”
    瑞嘴巴跟抹了蜜一样，哄的老板一愣一愣的，笑的脸上皱纹都翻了好几番了。
    “哈哈，就你这个机灵鬼会话，走，爷爷给你煮面吃去，亲自下厨。”
    “好哦！去吃牛肉面了，我可想死爷爷煮的面了。我那个云丽奶奶啊，做饭……”瑞跟个老头一样，学着老板平常挺着肚子，背着手走路的姿势，一边碎碎念一遍跟着进了厨房。
    老板娘哭累了才从莫雨凡的身上下来，擦擦眼泪，拉着莫雨凡的手坐了下来。
    “姨还是这个样子，刚才在门外就听见您数人呢，您也不怕把人气跑了，没人给您干活。”莫雨凡。
    “嗨，跑了再招呗！以前有你帮我，现在你是千金大姐的，我们这个庙容不下大佛了。”
    老板娘嘴上酸溜溜的这样，手还是紧紧的抓着莫雨凡的手，激动的不肯放开。在她心里，对莫雨凡就是亲闺女一样的疼。她消失的这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在念叨，她“我的凡呢，怎么不来了呢？”、“我们凡不爱吃香菜，我也不吃。”“凡那丫头怎么那么没良心呢，走就走了啊！”
    ……
    “凡啊，是吧，是可以叫凡了吧，哎呀，给我都弄蒙了，一会儿凡，一会儿叫念的，你姨都多大岁数了，被你们来回折腾。”老板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眼睛里却下了泪水。“你知道……你知道我看见你，你不认识我了，我这心里多难受吗？我天天跟你叔念叨你，我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突然不认识我们了呢？还以为你真的发财了，就装作不认识我们这些老百姓了……后来雨你失忆了，我们心里既高兴又心疼啊。高兴你不是瞧不上我们了，又心疼，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命苦啊……”
    莫雨凡从桌上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轻轻的替老板娘擦着脸上的泪水。好像真的跟做了一场梦一样，面前这个曾经飞扬跋扈，精明能干的女人，脸上也出现了这么多皱纹，虽然还是跟以前一样脾气暴躁，但是眼神里又多了许多柔情。
    “姨，你别这样。我是凡，莫雨凡，我恢复记忆了，我记得你们了，记得你们对我所有的好。”
    “哎呀，我们不是要你记得我们的好，只要你好好的，我跟你叔也就放心了。你也知道我跟你叔有一个儿子，但是死的早，后来遇见你，我们就是把你当成我们的亲闺女啊。你以后有什么事都要跟姨跟你叔，千万别老一个人受着，太苦。”
    莫雨凡点了点头，眼泪也忍不住了下来，滴在手背上，暖暖的。
    莫雨凡认识老板娘的时候，她刚刚失去儿子，成天都对店里的人发脾气，就好像是别人害死他的儿子。大家都受不了她的脾气，不愿意在这里干，就都走了。正好莫雨凡要找兼职，她就来这里面试，老板是愁于生意快要做不下去了，打算要关门。但是老板娘同意了，后来莫雨凡才知道，老板娘之所以同意，是看见她身边的东雨了，他瘦高瘦高的模样，像极了她的儿子。
    后来有一阵，东雨都很得瑟，常常以看老板娘的名义，蹭吃蹭喝还时不时撩撩莫雨凡。
    再后来，东雨突然消失了，就剩莫雨凡一个人在这里了，那段日子，是老板娘拉着她的手一起度过的，她儿子总归不是我的儿子，走就走的，招呼也不打，还是女儿好。
    莫雨凡怀孕，孕期反应很大，吃什么也吃不下去，体重也一直在减，大家都很担心，那时候她唯一能吃得下去的就是老板煮的牛肉面。她觉得瑞之所以好这一口，完全是娘胎里的记忆，他真的是吃着牛肉面长大的。
    “凡啊，姨问件不该问的事，你可别生气。”老板娘抬头问。
    莫雨凡点点头，“姨，你。”
    “雨他……你们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个伙子，跟雨长得有点像，他在我这拿走了你和雨的合照之后就没来过了。你们三个……”
    “合照？什么合照？”
    “就是你跟雨以前上学的时候拍的啊，雨走后我们怕你触景生情，就把你们所有的照片都收起来了。后来你也走了，我们两想你们，就又把照片贴上了。就在你跟那个男孩过来吃面后没多久，他就过来了，跟你叔聊了会儿，把照片拿走了。”
    难怪东南会突然离开去了上海，还莫名其妙跟她断了联系，原来早就知道了。但是他竟然什么都没有，独自一个人承受着痛苦，那时候他的心里一定很纠结很复杂。她还埋怨他，责怪他，却并不知道，他究竟承受了什么。自己喜欢的女人，还有自己仰慕的哥哥，对于他来，放弃哪一个，都是在他的心里划了一道口子，只会越撕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