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农场闹鬼

    天很黑，宝偷偷地带着灰行走在去农场的路上。
    山路上时不时地有几双绿光出现在他的左右，现在的宝却不怕它们，自从灰来了之后，他发现以前很多奇怪的人都不见了，好象都怕灰，那些绿光也有可能是狼，他就更不怕了，他前几天从姐姐哪儿得知，那个大狼狗后来给灰吓了之后，不久就死了。
    宝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的胆量越来越大，宝觉得有灰在，他啥也不怕。
    现在，他就决定偷偷地去看看那些院子里的白布下面有没有自已的爸爸妈妈。他希望爸妈不要在那白布下面，可他一定要亲眼看看之后才能放心。
    农场的大门虚掩着，宝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里面漆黑一片，只看到院子里有四个屋还亮着一点微弱的光，其中包括上次有十几个孩子挤在一起的房子。
    宝想先去看看那些亮灯的房子，就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向它们；由于太黑看不清，好几次都踩在地上散的木头上，差一点摔跤了。
    当接近最近的一个亮灯的屋时，宝突然感觉到有两个影子飞快地从该房门前飘出去；黑影不是在在地上，而是飘向天空。
    宝心里一紧，心想，这是不是就是大人们的鬼魂啊，！
    灰一直跟在宝的身后，时不时地用嘴巴拱一下宝，宝和灰已经很默契了，他明白，这是灰在告诉他不要怕。
    宝走到亮灯的窗户前，他突然闻到一股香味；他判断，这些味道应该就是从这扇窗户内飘出来的。
    宝透过窗户上微弱的亮光，看到窗户沿上贴着一些画着奇形怪状符号的纸，在风的轻抚下颤抖着。
    宝接着就看到里面有四个大人和二个孩，四个大人是三个女的一个男的；这些人他都不认识，孩被两个妇女紧紧地搂在怀里，他们都脸色惨白，轻声着什么。
    他悄悄地把耳朵贴上去。
    “这世道这么乱，能跑到哪里去”？那个没抱孩子的黑衣女人。
    “走到哪里算哪里，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不然早晚都得被这些鬼弄死”，里面唯一一个男人。
    “只有坐竹排往下面漂，山里路不好走，不定还会在路上遇见鬼”。
    另一个妇女完这句话，就紧张都对着房门和窗户看一下，一副惊恐的表情。
    “进山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死在水路的，不能走”，那个男人又。
    宝看得出，这男人现在好象是她们的主心骨。
    “ 那四个死了父母的孩真可怜，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她们怎么办”？
    另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一边叹气一边眼泪往下流，但没哭出声。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几家轮流带到现在也算对得起她们父母了，要是带在身边，怎么养活”？那个男人又开口了。
    他们的会不会是几个姐姐，宝在窗户底下暗自分析着。
    那个男人完这句话后，里面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女人们都暗暗地抽泣着。
    宝见他们不再话，就又跑到其他几个有亮光的窗口去偷偷地看了，也听了。
    发现里面的大人们的都差不多；只有最后一个亮灯的房子里躺着四个女孩；宝细细一瞅，他认出来了，那四个蜷缩在房间一角草地上的就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四个姐姐。宝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从那些大人的谈话中听出来了：这里一定闹鬼了，而且有很多人死在山上，有的死在回来的路上，这些应该都是鬼干的事。
    而且，他们都在商量着怎么离开这里，他同时也听明白了，他们没有打算带几个姐姐们走的意思，他们怕她几个成了负担。
    想到这里，宝一阵伤心，唉，没父母的孩子像根草啊。
    几个姐姐的父母早就死了，如今，这里一闹鬼，就没人管她们了，他突然觉得这些大人很可恨。
    是不是因为那几个管事的被烧死了他们才走的？宝突然想到秀娟当时咬牙切齿话的样子。
    为什么姐姐那么恨这几个管事地呢？宝心里有点纳闷。
    到时问一下姐姐们就知道了，宝又想。
    宝正准备敲姐姐们房间的门，突然，他听到不远处传来“啊”的一声惨叫。这凄厉的叫声在这漆黑的夜里听得异常清晰。
    他透过屋内射出来的亮光猛然看看到身边的灰两耳坚起，尾巴上翘，眼睛开始死死盯着声音的方向，慢慢地，他还看到灰的眼睛渐渐变成绿颜色，嘴角也开始龇着，以前那满口的嫩牙好象一下子长了很多，变的锋利无比。
    宝看的呆了，他不知道灰怎么了，这怎么不是以前认识的灰呢？
    正当宝发怔之际，又一声凄惨的叫声传来，灰突然象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很快没入黑暗中。
    “灰，灰，回来”！宝从惊呆的状态很快清醒过来，赶忙轻声地叫着狗的名字。
    灰没有反应！
    这时，宝又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嘶打声，接着就看到屋顶上飘起各种忽明忽暗的绿色亮光。
    那一定是灰的眼睛，宝想到这里，他仿佛在这些微弱的光亮下看到灰跃上了房顶，正上窜下跳着。
    会不会是那只…..？宝忐忑地想起自已第一次进农场时遇见的那只黑猫。
    宝突然觉得灰变的太诡异了，想不到它平时那么温顺可爱，今晚却如此凶猛。
    此时，屋顶上的撕打声此起彼伏，有如风狂的尖啸声，有猫嚎如孩啼声，也有灰的汪汪声。宝听的异常清晰，然而让宝感觉奇怪的是，那些点灯的房子里的人好象一点也听不到，没有那扇门打开，更没有人伸出头来看外面一眼。
    宝想：难道那些人是吓破胆了吗？
    灰的汪汪声更加凶猛了，屋顶上的黑影如乌云一般裹成一片，并越来越大。
    灰一个会不会吃亏呢？
    宝想到这里，突然有一种去帮它的冲动，毕竟这大半年的相处，让他俩之间已不被外人感知的亲密。
    于是他开始往那个方向跑，一边跑一边拼命地喊着：灰，灰！
    声音在空旷的农场大院里显的刺耳而孤独，清亮而嘶哑！宝跑着跑着脚下被一样东西绊了一下，随之一头栽倒的在地上。
    有几个黑影见宝倒在地方，便快速地飘过了来。
    宝在爬起的过程中看到，此时的灰还在那团乌云中左冲右突，好象被一群漆黑如墨的一团东西包围着，想突又突不出来的样子。
    灰开始狂躁地叫着，汪汪声不绝于耳，就在那几个黑影即将飘到宝的位置时，突然，从另一个角里杀出两个黑影，迅速地挡在宝的身边，好象不让其他黑影靠近。
    紧接着，宝身边的两团黑影互相纠緾在一起不停地旋转着，如两条龙卷风时而分开，时而合二为一。
    宝只听到耳边的狂风呼啸，自已的衣服也吹啪啪作响，就如奶奶掀起一盆盆的水不停地向墙上泼撒着。
    此时，屋顶上的嘶打声和犬吠声更响更猛烈了。
    宝摔倒后，感觉自已的脑袋叩在了什么东西上，很疼；还有什么粘粘的东西从头皮里冒出来，
    他爬起来后，伸手摸了一下，然后放在嘴里舔了舔，是血！
    宝知道头叩破了，以前也经常叩破过，宝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他只想帮灰；所以，当他爬起来后，就不管不顾地继续向屋顶方向冲去，由于跑的幅度很大，他的两手臂一前一后地摆动着。
    这时，身边的黑影一个个向四周跳跃着，好象很害怕被宝的手给抓到或碰到。灰也好象突然功力大增，手臂摆动之处，那些黑影很快都开始向他更远的地方飘去，然后，晃动在十几米开外飘忽着。
    屋顶上的黑影好象也感觉到什么异常，瞬间也四散开来。灰这才在重围中一跃而下，跑到宝身边时。
    也就在这个时候，农场内突然变的如同白昼。
    宝转身看到，那些刚才点着灯的房子里的人，已全部举着火把站在了门外，显得人影憧憧；把他和灰照的明明白白，宝分明在这些人中清楚地看到那几个姐姐正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她们好象没有了往日的惊恐神情，有的只是担心的表情。
    此时，黑影好似已散去，在火光里已看不到他们的影子。
    举着火把的人逐渐汇聚到宝和灰的身边。
    宝在灯光下看到灰身上有好几处毛发已在撕打中被扯去，露出惨白的肉却不见一点鲜血流出来；宝心疼灰，刚想伸手抚摸一下受伤的灰，灰突然掉过头向更深的内院冲去。
    它一边跑一边汪汪地叫着！
    我们不能怕鬼！我们到里院看看！
    不知是哪个男人高声地喊了一下；一个嘶哑的声音让现场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振，于是，数十个火把和宝一起跟着灰向里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