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贾琏本就晕乎乎的, 一吻过后更是被脑子都糊了，对方舌尖硬是推来一块儿草莓味的糖。
    一吻过后, 唇齿留香, 哪里还会有之前的苦涩。
    “我要去上朝了，你好好休息。外间都交代好了，没你费心的地方，若是有，且多想想我吧。”
    永舜临走前, 清朗愉悦的。
    贾琏将自己拱在被子里, 一双含露桃花眸睁的老大,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不行, 他要找顾维欢那子问个清楚！
    正要下地, 掌心触碰到一个硬东西, 随手扒拉过来一看, 玉佩？
    一枚翠绿欲滴的玉佩静静的躺在手心上，上面浑然天成的雕刻一枝曲茎并蒂莲花！
    后面雕着团祥云如意鸳鸯，侧边有两行字：谨以白头之约、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贾琏当下知道这是传的赵贵妃的并蒂莲花佩！
    顿时觉得烧手，这不是要给贾宝玉的么？可是在这里的？
    可想要交出去, 为何有些不舍。
    刚刚那极尽甜蜜一吻，永舜不在忧虑的神情,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贾琏的心都要突突出来了, 捧着不是、藏着不是, 放在怀里又烧心烧肝的, 贴近了看脸又被烧的红彤彤。
    顾维欢在门外唤了几声没见东家回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推开房门自己就进去了。
    “哟，爷，您这是把自个儿点着啦？”顾维欢明知故问坏坏的挤兑。
    “你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何莲花佩在这儿？”
    顾维欢反而不明白了，“不就是定情信物么，能给的看看么？哇，水头真足啊，价值连城不为过啊！”
    贾琏忍无可忍，“你给我实话！”
    “也就是殿下回宫跟赵贵妃明了那日出神迹的不是贾宝玉而是东家您啊，所以赵贵妃就把玉佩给了殿下，殿下就拿来给你了。”
    “他为何突然做出这等举措？”
    “嗨，还不是您想人想的魂不守舍的。的还是头一次见到想人把自己先想晕过去的。哎哟，您别扔靴子啊，挺贵的玩意儿，砸到我就算了，砸到别的东西磕坏了怎么办？”顾维欢窜了两步，躲过贾琏扔的靴子，又故意咧嘴卖笑到他跟前：
    “我不是担心您么，所以就找呆和尚让他叫殿下过来瞅瞅。太医都了，心病还需心药医，您是相思病当然得让那位过来让您瞅瞅您才能好啊！”
    贾琏干脆把脸埋在怀里，只余下藏不掉的耳朵尖，臊的透红透红的，带着一圈细柔的绒毛活脱脱的一只无处遁形的狐狸。
    “之后可就不怪的了。”顾维欢偷偷吐了吐舌头，冲门外偷听的几个人挤挤眼睛让他们点声，东家脸薄，要是知道这么多人围观又得扔靴子了。
    “的就听见您梦中喊着殿下的名字，还抓着他的胳膊不让他离开。没办法啊，殿下就在您身边守了三天三夜啊...”
    贾琏听到此处，抬起头来一双露目瞪着：“胡，我也就睡过去三四天，中间有醒过可不曾见到他。”
    顾维欢的嘴皮子利索的不得了，现在怼起不开窍的东家来丝毫不含糊，绝对继承了他师傅张崇山的才能：
    “也就是您睡着不知道，殿下熬的脸皮都黄了，眼睛里全是血丝。听到您叫他‘不要走啊’‘我想你了’‘别走’‘我愿意’...来的脸都红了。如今人家可把定情信物当着圣上的面从赵贵妃那里取来给您了，您若是...咳咳...可是欺君的。”
    “他都给你什么好处了？”贾琏眯着眼睛，怎么都觉得这子胳膊肘往外拐。
    顾维欢义正言辞的：“也就是宫中日后零嘴、粳米之类的。算起来，咱们也跟皇商擦边了。”
    贾琏一口气憋在胸口，看看顾维欢再看看不争气的自己，半天憋一句：“...干得好。”
    永舜一早要上朝，坐在马车里悄摸悄的摸摸自己的嘴唇。
    琏儿的唇果然这么软，就算吃了苦药，嘴里还是甜滋滋的，怎么也亲不够。
    若非担心他一醒来犯脾气，一定要好好亲昵亲昵。
    要不是顾维欢那子过来琏儿想他想昏过去了，梦中都喊他的名字，永舜决计不敢越雷池一步。
    持尘偷眼望着亲人家一口就荒而逃的主子，怎么看怎么来脾气。
    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就不能好端端的双手奉上并蒂莲花佩，把话都清楚，表明心意不就完了，干什么动不动就跑？出息呢？大写的出息呢？！也就跟朝下的群臣摆谱吧您！
    永舜回想到贾琏那时的第一反应不是将他推开，而是愣了一下选择慢慢回应，心中了然。顾维欢的对，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单相思，分明是两人都有意只是中间隔了点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他有足够的耐心好好跟他的琏儿证明心意。
    永舜第一次觉得朝上的时间难捱，坐在父皇下首，挺直着腰杆努力不走神儿。可脑袋根本不受他控制，就连看着兵部尚书周大人的一张铁黑的脸，永舜的嘴角都能笑出花来。
    皇帝在龙椅上高坐，自己生的什么儿子自己能不知道？
    哼！
    堂堂一国太子，下了朝就屁颠屁颠的跑到梨花院伺候别家子端药倒水！
    哼！
    下了朝，皇帝到赵贵妃的福宁宫端坐不话。
    赵贵妃赏了他一记白眼，也不搭理，自己叫了嬷嬷来缝缝补补。
    “爱妃缝制的是鸳鸯戏水？可是给那个瘪犊子？”皇帝不自觉的调高音量。
    “娘娘，您看，这只鸳鸯翅膀是不是再圆点喜庆？”赵贵妃身边的嬷嬷越过皇帝问。
    赵贵妃接过来含笑：“舜儿就喜欢这种，还有那个琏儿的，想必也会喜欢。”
    皇帝见她们不搭理自己，怒火中烧，颤颤悠悠的伸出手指着正在绣的鸳鸯戏水图，“你居然给他们绣鸳鸯！！！”
    赵贵妃放下手中的活儿，把人都支走了。这才竖着眉眼喊道：“老娘不绣你绣啊！你绣啊！你来绣啊！”
    罢把针线往皇帝手中强塞过去，大有皇帝不锈也得绣的架势，“儿子前两年闹病你是不是忘了？瘪犊子？他是瘪犊子你又算什么？大瘪犊子？老瘪犊子？忘恩负义的玩意儿！！？”
    皇帝见赵贵妃肝火上身，怂。
    “我不是不会么，不然我给你描边？”舔舔嘴唇，皇帝下地给赵贵妃捧了杯茶来，：“口干了吧？润润嗓子。我今天陪你绣一天！”
    福宁宫殿外，传来白公公的嗓音：“宝珍宫，贤德妃娘娘求见陛下。”
    过了半天里头没声儿，白公公清了清喉咙又宣：“贤德妃娘娘求见陛下...”
    “带进来。”
    贤德妃一身雍容的锦缎宫服，流目顾盼在皇帝左手间站着奉茶的赵贵妃身上。
    “吧，你什么事儿。”皇帝坐在主位上看似气定神闲，挥挥手赐了赵贵妃的坐，赵贵妃也不扭捏，不等宫人搀扶自己先起身坐下了。
    贤德妃元春偷眼瞧着，越发觉得皇帝龙威深重。只觉赵贵妃持宠而娇，不知天高地厚。
    “臣妾也是听宫人，太子殿下求得了...先皇后的并蒂莲花佩。”
    “不知妹妹是何意？”太子永舜是她的儿子，岂有外人指指点点？
    “姐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陛下跟臣妾提过家中还有几位待字闺中的妹妹...还有弟宝玉。”
    皇帝干咳一声，打断她的话：“那些闲聊不必拿到这里来，你想的也太多了些。”
    赵贵妃冷笑，坐在旁边八风不动，道：“宫中规矩可是忘了？不过是个嫔妃就要插手一朝太子的婚事？！圣上，这就是您要的后宫？”
    皇帝皱眉，深感不快，伸手阻止还有继续话的贤德妃道：“你身为后宫嫔妃怎么能知道东宫和福宁宫的动向？是不是连朕的行踪你都要找人探查个一清二楚？朕赏赐你东西是因为你献曲有功，又关太子何事？”
    贤德妃一听顿时腿软，跪在地上娇滴滴的认错：“臣妾不敢，是臣妾多嘴。”贤德妃冤枉，本就是皇帝找她问了家中情况，又赏赐了东西怎么就...全赖在她头上了？
    皇帝看着眼气，这个时候这些不是给他上眼药么？那时候问起是他还以为是贾宝玉救了舜儿，这下正主找到了，还管贾宝玉什么事儿？更何况同样是荣国府内的，又有什么区别？
    皇帝看赵贵妃一派温婉的坐着，越发听着娇滴的声音反感，做作！
    “禁足三个月，罚俸禄一年。以后再听你胡乱些有的没的，朕也不缺一位贤德妃！”
    “...是。”
    送走贾元春，皇帝离开主位，伸手摸了摸赵贵妃手边的茶水，“凉了，我再去给爱妃换一杯。”
    “就没什么好的？”赵贵妃笑着问。
    皇帝心领神会，跟赵贵妃夫妻几十年早就从善如流的答：“舜儿的婚事你做主，鸳鸯、凤凰、大金龙你喜欢什么就绣什么。爱妃是要喝白露茶还是枫露茶，我这就给你沏去。别人什么都不管用。”
    赵贵妃这才缓了口气。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就是她的命！
    皇帝腆着脸赔着笑，儿子面前他能抖威风，可媳妇跟前儿就不行。谁让他祖上血统好，好到坐拥天下，却祖传惧内啊。
    哎，也不知那瘪犊子是不是又下了朝跑到贾家子那伺候前后了。
    皇帝难当啊，皇帝的儿子也难当啊。